秋风起的时候,季伦机缘巧合救了一个人,南域将军苗垣。
苗将军伤势很重,在何宅养了半个多月,才恢复了五六成。身子还未好透,一份急件就又将他召上了马。
临行前,苗将军问季伦,要不要随他一同前往南疆杀敌保国,建功立业。季伦思忖片许,回了一个“好”字,语气坚定。
素闲急忙替他收拾行装,季伦却拉住她的手,扶着她坐下:“别收拾了,军中不比家中,有一两件换洗衣服就成。你有心疾,平常多放宽心,我有空就给你写信。”
素闲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着眼瞳,看不清里面的思绪:“刀箭无眼,你也不要一味地往前冲。我在家里等你归来。”
有什么话比“我等你”三个字更让人窝心呢?季伦这辈子娶了素闲,只觉得即使此刻死了,也值了!
就着菊花酒,吃完螃蟹餐后,季伦随同苗将军就出发了。素闲将一只新的香囊佩在他腰际,说南疆多毒虫,囊中放了驱虫的药,让他无比随身携带。
季伦取下,系在脖子上,塞入衣襟里,笑嘻嘻地说:“怕丢,还是拴在脖子上踏实。”
素闲微微一笑,也许是季伦的错觉,他似乎觉得这个笑有些僵硬,不像笑,却像哭。
秋风飒飒,落叶盘旋而落。季伦回头,素闲仍旧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就像过往无数次,她送他出门一般。离开的时候心有不舍,可因为相信总会归来重聚,他才能狠心离去。可这一次,却是例外了。他不会想到,今日一别,却是再无归期了。
南方的战事很惨烈。可对于从小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季伦来说,却有千百种逃生和杀敌的办法,一次次战功,让他的官职一阶阶地迅速上升。
苗将军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本将军果然没看错你,你生来就是属于战场的!”
季伦按着受伤的手臂,笑道:“也是将军栽培得好,希望这战事早点结束。”
苗将军道:“怎么,想念家中的小娘子了?”季伦也是落落大方:“想念得紧。此次来南疆,除了上战场杀敌,也是想找一味草药,治我娘子的心疾。”
苗将军问:“什么草药?”
季伦答:“萆荔。”
苗将军皱了眉头:“这是古书中记载的药,长在石头和大树上,先不说好不好找,单就有没有这种药,便不好说。”
季伦道:“我那娘子的心疾,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看了不少的大夫,都是束手无策,只有一位说有这么种药,可以试试。”
苗将军狐疑地看着他:“不会是你用刀架在那大夫脖子上,他为了活命诓你的吧?”
季伦嘿嘿地笑:“也不全是,反正我后来查了书,是有这么回事。多少也是个机会,试试吧。”
苗将军点点头,颇有感慨:“你小子,有情义啊!小娘子嫁了你,是上辈子修的福。”
季伦但笑不语。
古书云:萆荔,状如乌韭,而生于石上,赤缘木而生,食之已心痛。
就凭着这只字片语,季伦带着小六,找了位当地熟悉地形的老乡,前往南疆深山寻找萆荔。南疆湿热,山中多蛇鼠虫蚁,才不到两日,几人就被咬得满身是包,尤其是季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