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衫恭子其实并没有跟岛子说起神龙救了她的后续的故事。
那个故事,太黑暗了,黑暗到她甚至刻意的把它掩埋到了时间的荒漠里。
“神龙,你的名字真的是叫神龙么?”月光下上衫恭子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问道。眼睛里闪闪发亮。
神龙对着月色,坐在樱花树下的草席上,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她那个美丽优雅的母亲,声音里带着笑:“葵姬,这就是你的女儿么?性格倒是比你可爱多了。”
母亲今日穿着极为正式的和服正装,打扮的极为美艳。尽管母亲一直都非常漂亮,她们一起去礼佛时还经常会被寺庙的住持误认为姐妹。但是,像今日这般美丽的母亲,恭子是第一次见到。
可是,现在让恭子在意的不是母亲的美,而是神龙无礼的态度。
他居然敢直呼母亲的昵称,难道是疯了吗,这个人。她不知道母亲有多看重礼仪吗?曾经有一客人在目前面前失了礼数,可是被母亲毫不客气的当面指斥。
“哦,是吗。”但,母亲却似是淡然,索然无味的坐在草席上,薄薄的桃红色和服裙衣铺洒在淡黄的草席上,并没有在意神龙的无礼。
“我实现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从此我们之间可是就互不相欠了?”
那个声音似乎永远都带着一种奇妙的笑意,好像任何事都难以引起他的在意。除了,眼前的母亲,恭子感觉的出来,透过那个冰冷的金属面具,他可以感觉的到这个男人的视线全部都放在母亲身上,好像她,她上衫恭子仅仅只是母亲的一个附属品,一个物品而已。
“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上衫恭子站了起来,指着神龙斥责道。
她仅仅只是认为这个男人无礼。想要纠正他,然而,男人没有理会她,而是拿过母亲刚刚喝过放下的那一杯印有朱红唇印的茶盏,一饮而尽。
上衫恭子,那个时候断定,尽管这个男人救过自己,但母亲一定会让他为他无礼付出代价。
可是。
葵姬仍然是淡淡的凝视着神龙,没有多说一句。
神龙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这样还不能算扯平。神龙令我收下了,但是承诺我依然留给你。你这个女人,我太了解了,现在黑白两道都为我这东西厮杀,对你们上衫家的确不利。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是一个重然诺的男人。”说着他把那杯茶盏,对着母亲空杯相向,示意道:“桃沢葵姬,这个吻就当做是另外一个承诺的代价吧。”
这一次,桃沢葵姬出奇的笑了,这一笑甚至比那漫天的樱花都还要美丽,甚至比那天边的月亮都还要动人,她拢起振袖施了一礼,抬起脸道:“谢谢你依然愿意为了我救我的女儿出力。你还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苏君。”
神龙摇摇头道:“不,不,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少年,你也不是当初那个为了我愿意去领受上衫家刑法的少夫人了,我们都已经变了。”
“是么。”母亲拢起长长的振袖掩嘴笑道:“我啊,还真的怀念当初那个对我告白的小家伙呢。我记得那一年是哪年来的。”
“你啊,总是会说些让我害羞的话。那个时候是你太漂亮了吗。面对这种美丽的大姐姐,我又怎么忍受的了不起相思之情。”
“你该不会是喜欢人妻吧?”母亲的目光中带着调戏。
母亲的这种表情,这种没有严肃,没有威严的,美艳的让人迷醉的表情,是上衫恭子自从回到母亲身边以来就没有看到过的。
“恭子,你当时若是在东京的话,一定无法想象到当初那个连打几桶水都要跌倒的少年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
“母,母亲,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这个啊!你还太小了,不该问。”
神龙笑着对恭子说道。
“苏君,什么叫她还太小,你不要以为你带了面具就能骗过这孩子。”
母亲吐槽了神龙一句。
真的,这样的母亲,恭子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
那一天的印象太深刻了,母亲和神龙坐在樱花树下的草席上赏着夜樱,喝着上衫家从来只用于招待贵宾的美酒。
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如同往年好友般唱着和歌。
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她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难以切入进去。
此后,母亲挽留神龙在东京游览。神龙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从那一天开始,恭子渐渐开始关注这个代号神龙的男人。
从小到大,母亲那边都习惯以恭子的小名千寻称呼她。所以神龙病不清楚她真正的名讳,也玩笑般的叫她千寻,拿她寻开心。
不过,千寻感觉她和神龙似乎非常的合得来,一开始他还以为神龙是一个很沟通的人,但是相处久了却发现他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
入冬后,她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她亲手打造了一把武士刀送给他,神龙也欣然接受了。
本以为,这么发展下去一定会很顺利的,她是这么想的。
有一天,恭子鼓起勇气跟母亲说,她要向神龙告白。对这方面毫无经验的她希望能够得到母亲的支持与帮助。
母亲桃红色的眼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你在今晚凌晨三时来我的房间,我会让你死心的。”
恭子不知道,当时母亲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当是母亲要教育她,训斥她,不让她和神龙在一起。
那一晚她如约的朝着母亲的卧室走去。
但是。
越走近,她就越能听到某种呻吟声,那是混杂着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呻吟声。来到母亲的卧室前,透过薄薄的纸格子门上映照的人影,她看到了两个人在交姌。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从那妖媚的身形,她可以清晰的辨认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母亲桃沢葵姬。
她有些颤抖的拉开母亲的纸格子门的缝隙,那一幕她毕生难忘。
她看到了她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景象。她的母亲,她那高贵的母亲如同母狗一样趴在门柱上,身后是一个男人骑在她的身后疯狂的挺动着下体。
他们两个人的汗水和肉体交融在一起,母亲胸前的丰满随着那个男人每一下挺动而来回摇摆。
而那个挺动着下体的疯狂的男人就是神龙。他的眼睛赤红,如同着了魔一样疯狂的蹂躏着她母亲的身体。
而她的母亲却并没有反抗,反而极为婉转的迎合,享受着,接受着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到了,她确实的看到了母亲对她笑了。母亲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她,这是我男人,不是你的,你别想从我的身边夺走他。
那个时候,她所看到的母亲,再也不是那个时而威严,时而温柔,时而端庄,时而贤惠的母亲,她仿佛就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荡妇,生怕被别人抢在自己爱人,妒忌心强横的魔女。
这是她的母亲吗。
第二天,她踢开了神龙的房门,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神龙当时正背对着她擦拭着那把她送给他的日本刀。
他放下刀,眼神复杂的看向她,叫着她的小名道:“千寻,你是对的。”他把刀递给恭子道:“很抱歉,这把刀我已经没资格收下了。我会离开日本,从此不会踏入东京,踏入日本一步。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她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何表情,她只是确实的感觉到,她似乎流泪了。那是她上衫恭子人生中的第一次流泪。她追逐着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跑上去抱住她的背疯狂的喊道:“你能给我解释,我愿意听你的解释。只要一句解释就够了。”
“千寻,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恭子摇摇头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告诉你的名字,我不要你走。”
然后那个男人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上衫恭子最后一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