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拍我做什么?”苏辰眉头紧蹙,眼里蕴含着怒意,迅如闪电地一伸手,猛地抢过手机,也不和少女废话,当即在相册中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便将刚才拍的照片悉数删掉,随即神色严肃,目光深邃的看着少女。
“我抓拍的照片!我的艺术!”少女哀呼一声,哭闹着冲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就想用粉拳冲苏辰一顿乱砸。
苏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抽身闪退,女孩儿粉拳打空,气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远远看上去好像被苏辰非礼了一般。
边哭边抽泣,眼泪哗哗的冲刷着眼圈上精心勾勒的眼线,没过多久粉嘟嘟的一张俏脸就快赶上唱戏的了,苏辰见此情景,颇为有些哭笑不得,随即想要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
“你不要碰我!你这个无情、冷漠的冷血动物!你毁了我的照片!你毁了我的艺术!”女孩儿打掉了他手,继续坐在地上抽泣不停。
“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苏辰冷哼一声,颇有些不喜少女的无理取闹,转身欲走。
“冷血动物,你不许走,你还我的照片,还我的艺术!”少女含泪冲上来,一把抱住苏辰的小腿不放,不依不饶的哭喊着。
“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给我松开!”苏辰第一次遇到这样刁蛮任性、无理取闹的女孩,一时竟然束手无策。
“少给我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大道理,总之你删除了我的照片,毁了我的艺术,你就要想办法赔偿我。”女孩子满脸委屈,抽泣哽咽道。
“相片里人是我,你不知道未经允许偷拍别人,这是侵犯肖像权的吗?”苏辰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我……我这是为了艺术!艺术需要捕捉生活的细节,刚才拍照的那一瞬间艺术的光影便已定格了,那便是永恒!就算你再让我补拍多少张也还原不回来了!”
少女玉面绯红,攥紧拳头,忿忿不平的说道,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辰,好像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苏辰看着这个妙龄少女孩子气般的耍性子,深吸一口气,待平复一下心情后,再次拿起少女的手机,翻出电话薄,找到妈咪一栏,随即拨了出去。
“您好,女士,您女儿迷路了,她人就在……”苏辰抬头看了看街头的路牌,“清泰路绿道”
随即,他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欣喜的声音:“太谢谢您了!我这就赶过来,我和我女儿吵了几句嘴,没想到她一声不吭的就离家出走了。”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未经我的同意,就随意翻看我的手机……你还给我妈打电话,你……”少女正准备继续和苏辰胡搅蛮缠呢!忽然她看见苏辰翻看她的手机,随后就听到苏辰打电话给自己妈妈,当即不管不顾的站起身来,拼命的想要去抢夺苏辰手里的手机。
“大半夜的,这是出于对你的安全着想,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苏辰随手将手机还给女孩,耸肩说道。
“哼!要你管?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呢!我才不要回去,回去有什么好的……我想读电影学院,将来做剪辑师,做制片人,可我妈非要逼我读会计,一天到晚接触那些冰冷的数字。我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嘛!”少女说到伤心处,眼泪又再次不争气的大颗大颗往下落。
望着这位爱哭鼻子,向往自由的少女,苏辰心中微微产生了些许共鸣,他叹了口气,轻声细语的出言宽慰道:“不管怎么说,你的家人都是关心你,爱护你的,你要学会珍惜,像我父母去世的早,除了一个自己父母收养长大的姐姐,也就再也没什么亲人了。”
“我妈妈不懂我,你也不懂我!你们都是不可理喻的大木头!”女孩子捂着耳朵直摇头,根本不想理会苏辰的肺腑之言。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苏辰摇摇头,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凝视着她的眼睛说:“你要学着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起来,学会直面问题,解决矛盾!既然你想读电影学院,追求自己的理想。
那么就要心平气和的与妈妈沟通,只有通过不断的沟通才能让双方彼此了解对方心里的想法,才能化解你们彼此之间观念上的冲突和矛盾。”
“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起来?学会沟通?”少女抬起粉嫩的玉面,眼睛里闪烁着思考的神采,蹙着秀眉,呆呆的站立在那里,也不言语。
不过,随即下一秒,她的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瞳孔猛地放大,尖叫了一声:“不要……”
苏辰闻言,忽感后背劲风袭来,带起一阵利刃划破空气呼啸声,无声无息,快若惊鸿,显然是个硬茬子。
苏辰眼睛里精芒暴涨,听声辨位,身形骤然晃动,侧身横移半寸,避过对方的突袭,随即直接踩在旁边的花坛上,飞身跃起,左腿在梧桐树上借力,右腿凌空一记高扫踢到对方的头上。
对方没有想到苏辰出手如此狠辣,脑袋嗡嗡作响,感觉像是被一支铁棍扫中一般,支撑不住就要倒地。
但是,脑中残存的意志告诉他,不能倒地,自己还要保护大小姐的安全呢!于是,他强撑着,用手中的黄花梨拐杖杵地,勉力站起身来,望着眼前一片模糊的影像,背后出手之人西装革履,头发稀稀疏疏的,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手里杵着的拐杖下面露出半截褪去伪装的三菱军刺,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忠叔,你怎么一言不发就出手伤人呢?我妈派你来的?”少女冲上前来横在二人中间,向着忠叔怒斥道,随即不忘转身向苏辰关切道“你怎么样?没伤着吧?”
苏辰目不转睛的盯着忠叔,并未言语。
“大小姐,我正在这片找你,忽然接到夫人的电话,于是我就按照地址找了过来,结果一看您在那儿哭泣,我还以为这小子欺负你,所以我就……”忠叔警惕的看着苏辰,布满拳茧的手紧握着拐杖,骨骼发出咯咯声,那是暗中蓄势待力的表现。
只不过,他的头到现在仍旧是嗡嗡作响,不但眼冒金星,甚至胃中还有一阵翻滚恶心,他万万没料到,这样一个看起来面容清秀的青年,竟然一击之下,将自己打出了轻微脑震荡。
要知道,他当年在特种部队服役时,徒手格斗、铁头功开砖,哪样不是连续蝉联了军区的三年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