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出现之后，梁若橙的情况渐渐好转，不再整日整日地发呆，就连笑容也多了起来。

这一天，阳光明媚，天气晴好，沈寒提议出门，梁若橙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她已经三个多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过门了，每一次外出都是被父母带着去医院，天知道她有多想自由地站在蓝天下呼吸！

得知沈寒要带梁若橙出去，梁若橙的父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在梁若橙渴求的目光下点了头。已经三个多月了，他们的女儿终于有了起色，情绪也比之前稳定了很多，若是不答应，怕是后果也不是他们乐见的。这么久了，他们也累了。

“天气转凉了，多带件衣服吧，小橙身体差，别又感冒了。”

沈寒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脸期待的梁若橙下楼。

外面已经是深秋，法国梧桐的叶子掉了一地，踩在上面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梁若橙踩着叶子走了很长一段路，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不时回荡在沈寒耳畔。

如花一般的年纪，如花一般的人。很美好，不是么。

沈寒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真有趣！”梁若橙玩得开心，还在树下转起了圈，“沈寒你也来啊！”

沈寒只是笑，然后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他早已经过了可以像她这样无所顾忌地疯玩的年纪了，而她如花般的笑靥竟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错觉。

“想去哪里玩？”将梁若橙额前的乱发理好，沈寒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温柔了许多。

梁若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去公园吧，好久没去过了呢。”真好，他身上有让她安心的成熟男人的味道。

离家最近的公园只有几分钟路程，梁若橙却拉着沈寒上了公交车，执意要去离家半小时车程的公园。沈寒无奈，只得由她。

梁若橙坐在靠窗的位置，拉开窗户看着路边的风景。行人，车辆，沿街的商铺。然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曾无数次梦见过这样的场景，和喜欢的人一起登上列车踏上未知的旅途，他们并肩而坐，一起欣赏着列车外的美景，不需要很多话语，只是偶尔相视一笑。食指相扣，就是地久天长。

深秋的风，已经带着些许凌冽的味道，沈寒替梁若橙披上衣服，叮嘱道：“风大，小心别感冒了。”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一直暖到了梁若橙心里。

梁若橙稍稍朝沈寒那边挪了挪，然后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沈寒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推开她，只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那一刻，梁若橙突然幸福得想哭。

终于到了目的地，梁若橙欢呼雀跃的模样就像个不知忧愁的小孩子。

“想要玩些什么？”

他以为梁若橙会选择来这里一定是计划好了怎么玩的，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我们四处走走就行了。”

沈寒点点头。这样也好，若是她真有想要玩的，他拒绝陪她玩，她一定又会露出那种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狗一样的可怜模样来。

而正如他所想，梁若橙知道，沈寒一定不会陪她玩那些幼稚的节目，而她也不想被他当成小孩子看待，提议四处走走，沈寒便能一直陪着她了。

“沈寒，我们这算约会吗？”冷不丁的，梁若橙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梁若橙，说了多少次了，不可以直呼老师的姓名。”沈寒被梁若橙的话呛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怎么可以算是约会呢？”

梁若橙脸上满是失落，想了想一把拖过他的手，掰开他的手指，不服气地和他十指相扣，然后扬起脸看着他：“这样总该算了吧？”

沈寒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抽出手轻叹：“梁若橙，你是我的学生。”

“那又怎样？”抓不住他的手，梁若橙干脆上前去抱住他的胳膊，“学生就不可以喜欢自己的老师吗？”

沈寒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问道：“可是梁若橙，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没有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梁若橙一时有些无言。

“你还不懂什么是感情吧。”沈寒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梁若橙，你还小。”

梁若橙抬起头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可是一触到沈寒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便不自觉地败下阵来，耸拉着脑袋，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他说，梁若橙，你还小。

他明明知道，她唯一不能变更的，便是两人的年龄。

第一次告白，便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