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雨霏带着这个小侍卫来到笑龟堂,只是这里只有这一个房间,一张床,倒是让易雨霏有些尴尬了。
“这么小的房间,你要是不介意,就……”
“你肯收留我,幽离就很知足了,这么会介意,我可以睡在地上的。只是怕孤男寡女的,白姑娘可介意?”
“我这个人吧,从不喜欢这些口头上的规矩,除了做给别人看,说给别人听,还能有什么用处,你说是不是?”
“是,白姑娘说的不错。虽然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却很在理。”
“别一口一个白姑娘,我看我比你大几岁,你称我姐姐吧,我还从不知道有个弟弟是什么感觉。”
“我也从不知道有亲人是什么感觉,我自幼就待在这暗夜里, 所接受 的一切都是为暗夜效力,如今容身之处却只有姐姐这一处房间。”
易雨霏拍了拍幽离的肩膀:“好了,姐姐的经历不比你好到哪里去,若有机会,我倒想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今后,我们两个也就算是亲人了。“
果然,无论见过多少江湖上的争斗,无论证实过多少人心的险恶,都不会彻底冷漠,善良萌发的那一刹那,这整个世界便容不下一丝的尘垢。
江湖上多的恩怨,少的是情怀。
连续几日,易雨霏借着去朋友那里寻住处,已经几夜都睡在草地上,好在现在气候正是怡人,漫天的繁星,浩瀚的星空,还有一处池塘,倒也是一种别样的风趣。这寒洛殿的景色还真是好。
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梦境里,仿佛有人为自己披上了一件衣袍,只是未瞧清那人模样,大概一个模糊的影子。醒来却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望着身上的那件衣袍出神了许久。
“秦棋,是你吗?”易雨霏收起那件衣袍,正往她那笑龟堂走去。
三日后,易雨霏回到暗夜。幽离听说夜风发怒了,匆匆忙忙地赶到墨风堂,却被人拦住,只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门外,幽离清晰地听到夜风的声音:“好啊,你们胆子可真是大啊 ,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大首领真是客气了,我们几个可都不是您的对手啊。”
里面的对话,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幽离急的手足无措,嘴里一直不停地说:“姐姐,你可千万别出事啊,我才刚刚有一个姐姐,还没有几天,可千万不要”
“你在这里做什么?”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吓得幽离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尊主”
“发生了什么事?”
“尊主,这次白姑娘和两位少侠被派去执行任务,好像是他们在外面酒馆里玩乐了三天,任务也没有完成,大首领正在训话呢?”一位小侍女如实回答到。
寒烟笑了一声:“呵呵,还真是小瞧了她。”
“白以若,我问你,我让你截的那份信呢?”
“信不是在你手上吗?”
里面的声音从未间断,浓浓的硝烟味。
“尊主,姐姐她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不要与她计较。”幽离跪在地上,请求道。
“短短几日,就姐弟相称了”,冷笑一声,“可以”,看都没看幽离一眼,便向墨风堂走去。
寒烟走进来时,一盏茶杯刚好被砸到寒烟的脚前。大首领已经是面红耳赤,相比较而言,易雨霏倒还算是心平气和的。
“尊主”夜风率先拱手行礼到。
“参见尊主”,众人也纷纷行礼道。
“你们继续,我就是来看戏的。”寒烟只抛出这一句话,便直接坐到了一旁的坐位上,摆出一副看戏的神情,与这房间里的气氛很不搭。
出奇的平静,呼吸声也在此刻显得一清二楚,“继续呀,怎么都不说话了?”
夜风望了寒烟一眼,就又回到座位上,换了个人问到,跟易雨霏交锋之后,夜风实在是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秦棋,你说,这三天你们去做什么了?”
秦棋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这几天…我们喝酒,赛马,听戏,就这些。”
“秦棋,我问你,你可知错。”秦棋这几日一直在夜风手下,也算是半个师傅了。
“秦棋知错,这几日都是我带着他们两个在外面闲玩,忘了正事,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秦棋暗中冲易雨霏那边挤了下眼睛,示意她不要说话。在这么做之前,秦棋便明白这件事必须有人承担责任。这个动作完全地落在了寒烟眼中。
荣落尘夹在两人中间,这么久一句话都没说,这论功行赏的时候,怎可不说句话:“这件事我负主要责任,当我们发现大首领您还备有了第二批人来执行这件任务时,以若提议说回暗夜,我是觉得大家都在暗夜里闷的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便驳了这个建议。”
“这事不就结了吗?”大家随着声音朝寒烟望去。
“事情很明白了,荣落尘、秦棋两人赐死,足以服人心了。”寒烟看着这茶桌上的茶杯,“这茶杯我倒是很喜欢,一会派去送我那里一套”。
顿时,这世界安静了许多。
“没有异议,戏看完了,我也就该走了。“寒烟站起身来,眼神依旧离不开那杯茶盏,又补充了一句:“这茶盏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大首领可别忘了”。
“我抗议。”
寒烟放下那茶盏,瞥了易雨霏一眼,淡淡说道:”抗议无效。”
“这本来就是一个阴谋,我们三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完成这项任务,这一点是你们都心知肚明的。”
易雨霏对上寒烟的目光,似笑非笑的面孔,实在是难以猜测他在想什么。
“说下去。”
“既然是个阴谋,结果又是既定的,何必白费心思。如果真的有那封信,没有我们几个,你们一样能拿到;还有可能就是根本没有那封信,只是你们用来考验我们忠诚的工具,那我们没有逃跑,应该也算是通过考验了。无论是哪一点,都没有任何理由来判我们死罪。”
“你以为如何?”寒烟目光转向了夜风。
“她说的不无道理,还请尊主三思。”夜风虽有心打压他们的火焰,却并不想置他们死地,毕竟爱才之心,人皆有之。
寒烟朝门口走了两步,又转头,指了指刚才的坐位上的茶具:“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