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外,一男一女站在巨大的城门一下,在这座巨大的城池一下,俩人如同蝼蚁一般。
“这就是酆都城啊……”白玉寒看着血红色的“酆都”二字忍不住感叹道。
“自古以来,这里便是酆都古城,新朝初立时,这里夜里长长能听到万鬼夜嚎……”梅不止看着这座巨大的城池说道,他并非想来此处,想一想三日前的寒山庙,顿感失策,这女子真的不是一般人。
“到这以后在下欠姑娘的算是还清了吧!”
白玉寒蓦然转身,盯着梅不止不放,让梅不止突感心中不宁。
这眼神……有杀气啊……
“既是你我所立下的约定,我自然不会反悔,一到此地,留你只会碍手碍脚!”白玉寒话音落罢,便朝着酆都城里走去。
这几日他们二人一路相伴而行,从阙州到酆都有数日的路程,本来以这二人的脚力一天就可以到,可是白玉寒以梅不止身上有伤为理由,二人走的极慢,不过梅不止倒是有些开心,这姑娘倒是有趣的很,他好像有些喜欢。
“既然如此,姑娘好自为之,梅某告辞!”梅不止犹豫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玉寒的背影,仿佛要将那俏丽的背影记在心里,然后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一向轻便的脚步今日不知为何沉重的难以移动,若他还要去找那逃走的离先生,如若不然他倒是想去酆都拜访一位师傅的故人,顺便......咳咳......看看有没有什么乐于助人的事情......比如,帮助一位美艳动人的妙龄女子逃出鬼差的追铺之类的?
不过此时却是没有办法,没有理由留下,那离先生逃走数日了,此时可能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在这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难,更何况要寻找一个刻意躲着自己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师父,我们能谈情说爱吗?”
“不能!”
“为何?”
“你要记住,你是修人师!”
“可修人师也是人啊,是人皆有七情六欲,这是自古天定,怎能说不能就不能!”
“混账!”梅子林狠狠的给了梅不止一耳光。
“师父……”
“你听着,我们修人师,切记不能动情,有了情,便有了私心,有了私心,便成了魔,成了魔,你便不会有好结局。”
“知道了师父!”
梅不止忽然想起了师傅最为严厉的一次教导,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师傅发那么大的火,想到这里原本有些活跃的心忽然沉寂了下来。
自从那次师父训斥以后,他谨记师傅的教诲,从来不对女子动心,甚至看都不看,只不过这些年梅子林放他自己出去独自历练,方才像个正常人一样与女子交流。
那一颗心却是如同坚冰之中的万古冰花一样,丝毫没有为谁而开的样子。
而这一次……
梅不止很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可是啊,修人师这个名字带来的不仅是世人的敬仰,还有那永世背负的枷锁。
“嘿!”
就在将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白玉寒却是装过了身,洁白的手掌轻轻挥舞大声喊到。
“姑娘还有何事?”梅不止朗声问道,他本以为冰心依旧,可未曾想到,她转身的那一刻,那一丝坚冰,好像裂开来了……
“我救你一命,算是还了那日你救我一命,自此你我各不相欠,你是你,我是我!”白玉寒大声说道。
“如此甚好!”梅不止淡淡一笑,却掩饰不住眼中闪过的一抹失望,转身便朝着远离阙州城方向走去,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白玉寒看了看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抿了抿嘴角眼中的神采一时间淡了下来,默默的转身朝着酆都城里走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一个走向黑色的城池,一个人走向不知名远方,两个人明明有很熟悉的感觉,可谁也不曾点破,谁也肯说出那一句很简单的话,就这样压抑着心里的悸动直到很久以后,才爆裂般释放出自己的压抑许久的感情,可......为时已晚。
此时梅不止绝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再一次见到白玉寒的时候,都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那陌生的感觉让人痛苦。
那么……先再见了,白姑娘!
有缘再见,梅公子!
“无人陪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无人知我梦易醒,无人赠我夜长明。
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共我书半生。
无人寻我雪有痕,无人待我情自深。
无人与我共长生,无人念我酒自醒。
无人愿我歌罢唱,无人喜我悲与欢。
无人为我拭泪眼,无人共我并欢颜。
无人愿我歌罢唱,无人喜我悲与欢。
无人与我把酒分,无人告我夜已深。
无人伴我赏明月,无人随我天涯奔。
哈哈哈哈,神仙老子管不着!”
梅不止踏入一家小小的酒楼,二层的小酒楼里人满为患,他好不容易在二楼找到了一个位置刚一坐下,抬头就看到笑嘻嘻脸庞,入眼的,还有那一成不变的白。
“哎,哎哎呀?”那人一下坐在梅不止的桌子上,惊讶装的看着梅不止,“这,这……嗝……这不是小哥吗?”
一股浓重的酒味从他嘴中传了出来,熏的梅不止眼前一黑。
“道长,梅某有礼了!”梅不止皱了皱眉头,可还是躬身行了一礼,再怎么说,这喝醉了的小道士,也是师父的旧友,无论辈分或是其它,就那日师父渡魂之日他能来,梅不止也要行这一礼。
“哈哈哈哈哈!”小道士大声一笑,“什么是礼?什么又不是礼?”
“心若有敬,礼便是礼。”梅不止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哈,好一个心若有敬!”
道士从腰间摸出来一个酒壶摇了摇,丢在一旁,大声说道:“小……小二,给,给道爷满上!”
“客官,您已经喝了不少了,这帐……”小二难为情的看着坐在桌子上毫无一点道家风气的小道士说道。
“够吗?”
梅不止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黄金,随手丢给小二。
“够够够,这自然够了!这就去给爷打酒!”小二乐颠颠的去给酒壶里装酒了。
“哈哈哈哈哈!”小道士狂笑道,“还是你小子上道,若是你师父也能如此,他也不会如此离去!”
“我师父?”梅不止眉头一皱问道。
“是啊!”小道士长叹一声说道。
“客官你的酒来了!”小二颠颠的把那酒壶双手递给了小道士。
“小子,你这酒道爷不能白喝,也是与你有缘,你随我来!”
说罢,身子不规律的一阵抖动,便从窗口里飘了出去,梅不止毫不犹豫的跟在后面,从窗口一跃而出。
两人在众目睽睽一下,从房顶掠过,朝着远处的田野飞了过去。
“哈哈哈哈,那小家伙交给你的身法还可以,能跟的上道爷的没有几个,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小道士在半空中如龙一般掠过,同时大声的对身后紧追不知的梅不止传声说道。
“传声入耳!”梅不止心中大惊,这道士的实力非同小可啊!
“那么,前辈,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