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没,我没干什么!”郁九倾恍然抬头,见自己被发现,颇为尴尬的笑了笑。
为了降低来人的戒心,还向后退了两步。却一个不留神,被身后木桶绊倒,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额,完了完了,果然做贼心虚要不得,这下丢脸丢大发了。正准备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却觉一阵风袭来,腰上受力,整个人被卷入一个怀抱中。
“蠢!”
“……”郁九倾不抬头,也知道是拓跋翊,嘴角抽了抽,这臭屁男人真是阴魂不散,做件好事,也让人没法心存感激。
拓跋翊一双审视的眸子,在郁九倾身上打量了一遍,他本以为这女人是对他们会谈有所图谋,还特意没有让人守在门口。谁知会谈结束了,也没见到她的踪影。
可若她没有图谋,为何不在大帐乖乖呆着,来此地又是做什么?他抬眼看了看那几匹骏马,眉心不自主抖了抖,这女人,怎么总是跟马过不去?
“这姑娘可是桑兰王的人?”
拓跋翊缓缓将目光从郁九倾身上抬起来,扫过李荣,落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玉冠男子身上,道:“是本王女人,又如何?”
他故意将人,变为了女人。看着慕奕宸眸子中阴沉之色,眼睛微微一眯。他猜的果然不错,慕奕宸似乎很在意这个女人。
“说谁是你女人呢!”郁九倾本听见女人二字,只觉头顶一片乌鸦飞过。这臭屁男人要不要到处毁她名声啊!
本想挣脱开他的束缚,却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站着七八个人,不知情况到底如何,只得压低了声音怒吼道。
“别闹!”拓跋翊瞥了,故意回神宠溺的看着怀中的人,低下头在她耳边道:“私闯大凉宸王的行营可是重罪,本王可是在帮你,你就是这么对恩人的么?”
……厚颜无耻!感觉到自己腰肢被一双大手抚上,郁九倾心中一怔,暗自咬牙切齿,这臭屁男人,还真会蹬鼻子上脸。
思量着拓跋翊方才的话,郁九倾也觉得有道理,所以并未推开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将那只揽在自己腰上的“咸猪手”拨了下去,眼里闪烁着精光,面上忽然带上了笑意,扭头对着拓跋翊抛了个眉眼,用极其甜腻的声音说道:“死鬼!”
声音一出,郁九倾自己忍不住浑身抖了抖,心中暗想,是不是太过了,这也太恶心人了。可感觉到拓跋翊浑身一震,忍不住的寒气外泄,她却又是笑的越发的灿烂了起来,笑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直等拓跋翊狠狠瞪了她一眼,才略微收敛。
“爷——”
墨旋看见郁九倾的瞬间心下也是颇为震惊。昨日只觉得像,今日穿上这一身襦裙,简直跟小九一模一样。本想问下慕奕宸的看法,谁料转头却见他脸色一沉再沉,心下一抖,硬着头皮开口轻唤了他一声。
慕奕宸听到墨旋的声音,回过神来,一身冰冷之气,却是无法收敛,冷盯着面前“秀恩爱”的二人,极为不顺眼,冷冷开口道:“这里可不是会客之地。你为何出现在此,莫不是想对本王的爱马做什么手脚!”
“我不过是……” 郁九倾终于注意到了慕奕宸,皱眉转身,却对上一张鬼斧神工,如雕刻般还带着些沧桑的容颜。她只觉呼吸一凝,头部突然袭来的一震刺痛,眼前一黑,险些失去知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莫不是 昨夜那银面男子一掌留下的后遗症?回头得让楚鹤给她好好查查。
慕奕宸并不知道郁九倾的感受 ,只以为她是才注意到自己,一瞬间愣神。这让他很是不满,冷声道;“是什么?”
郁九倾被冷的一抖,回神对上难一双幽深,放着寒气的眸子,心下不知为何有些忐忑。已然忘记了他说本王爱马这件事。心中暗自讶异:这男人是谁,干嘛见面就对着她放寒气。
“我不过是看了看它们名字!”
“哦?是么?”
慕奕宸不依不饶的疑问,让本不知为何忐忑的郁九倾颇为恼怒,全然未注意到自己竟在同这男人置气,只咬牙道:“是!那名牌不是都写着呢么,烈风,飞花,追雪,踏月……”
噗呲——
郁九倾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颇为夸张的笑了出来,她很莫名的转头,看向那笑声的来源。
那人做武将打扮,衣服的材质却格外华丽。胡须毫无章法的在带刀疤的脸上生长着,活生生的一暴发户的形象。
见此,郁九倾愈发的烦躁了起来,她是不是隐忍的太久了,什么没品的人,都能给她使绊子!
“你笑什么?”话音不大,却是难得的带上了冷气。
“哼!”
那“暴发户”正是达布,他昨日吃了憋,今日又在会谈中没有捞到好处,正愁没地方发泄。听到慕奕宸的马竟被命名为风花雪月,不屑的笑出了声。
可他并不想理会郁九倾,在柔兰,女子从来都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不会有太高的地位。妻子被丈夫转送他人,兄弟共享一个女人,在柔兰都是常见之事。
所以他并未将郁九倾放在眼里,而是转头看着身旁一脸凝重,不知思考着什么的慕奕宸,阴阳怪气道:“传闻宸王对清莲郡主情深,是个痴情种子,没想到,战马也能名为风花雪月!到真是个痴情种子,每天想着风花雪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哈哈哈……”
他大笑扫过怒气满脸的大凉将士,突然被一道冷冽的目光盯的浑身打了个冷颤。他顺那冷冽视线看去,看到的却是冷笑看着他的郁九倾。
他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恼怒,他打不过慕奕宸也就罢了,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盯的心里发毛!心中暗恨,却见那女子嘴一张一合,悠然吐出一句话。
“不求甚解,果然是无知莽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声音很轻,但达布仍是听了个真切。虽然柔兰只是一个番邦小国,但达布却是货真价实的王爷,他双眼一瞪,怒道:“你说什么!”
郁九倾也不明自己这么不爽此话是为了哪般,可脸色控制不住的阴沉了起来。嘴角轻挑道:“说你大脑还没有进化完全,长的象人真的难为你了。也不知道说了这么多句人话,你能不能听懂!”
“放肆!”达布怒火中烧,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敢骂他不是人!盯着郁九倾,恨不能在她身上盯处个洞来,抬手便想动手。
郁九倾故意往后退了两步,摇摇头,“啧啧,果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你,你……”达布被气的语无伦次,“来人!把这个野女人给本将军绑了!”
“野女人?”郁九倾被这一声“野女人”给气笑了,摇摇头,眸子一凝,犀利冰寒的目光射向准备冲上来的两名护卫。
好可怕的眼神,两名护卫生生止住了脚步。虽然他们是上过战场之人,可在女子这目光之下,仍是一顿。
真的是她么?不然为何会因烈风它们发这么大火?慕奕宸看着面前恼怒的女子,心情莫名的松快了起来,她还是愿意维护自己么?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转而冷眼看着达布,道:“达布,本王的行营,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达布一愣,脸色暗黑,今日在会谈之上,慕奕宸就暗中向着桑兰,让他吃尽了苦头。如今,竟然公然落他的面子,好,好。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也不会让他好过!想着眼里划过一丝狠厉。
只是达布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慕奕宸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是压根没把整个柔兰放在眼里。纵然柔兰王在此,也不敢跟慕奕宸叫板,而他却自作主张妄想从慕奕宸手上占便宜。简直可笑至极!
郁九倾微微一愣,没想到慕奕宸会开口替她解围,看着他疑惑的皱了皱眉。
慕奕宸回眸,便看见她疑惑的神情,方才渐好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这四匹宝马,除了烈风之外,都是小九寻来的,名字也是顺了烈风的名字,由她取的。他记得小九曾在给几匹马起名字时,也被黑羽嘲笑过。当时她义愤填膺,便如现在一般无二。只是他当时对这背后的“甚解”并不在意,所以从未问起过。
想到此,慕奕宸开口问道:“你倒是说说,何为甚解?”
郁九倾冷吸一口气,双手紧了紧。这男人,凭什么一直质问她!不自觉心中有些难受,哼了一声,“你想知道?交学费,我便告诉你!”
慕奕宸微微蹙眉。
“给你算便宜点,五十万两!”
“好!”
答应这么痛快?郁九倾微微一怔。同她一般的还有她身后的拓跋翊,他一双蓝眸打量着慕奕宸,微微有些诧异。随后眼眸从郁九倾身上扫过,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五十万两换一个答案,这男人还真是有钱,任性!郁九倾抖了抖嘴角,生怕男人后悔,道:“可不要赖账!这风是盾持缨动风烟萦带,花是血溅五步抽尸踏骸,雪是尤及马革纷扬棺盖,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代……”
郁九倾说的流畅,神情飞扬不羁,全然没有注意到,慕奕宸眼中的震惊之色越发的浓厚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慕奕宸背在身后的手颤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