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的话,让晨香迷糊,最近发生所有事情都让她感到迷糊。她这个人没什么大望,此生她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便好,自己做点小生意能维持生活,她就很满足。
可是,所有的事情已经越来越脱离状况,她感觉生活一团糟,人生也失去了目标。
脑袋一阵翁翁作响,晨香从床角缩出来,看着楚云与九公主迷迷糊糊回答着:“我……我没事。”
她确实没什么事,从自己醒来那一刻起,满脑子都是秦王,她想见,却又很想躲。
脸好红,心跳得极快,晨香开始春心萌动,可她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整颗心涩涩的、甜甜的、夹着一丝痛又带着一点酸……
一旁的楚云,见着有些不正常两人,问道:“你们两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云指的是,晨香为何衣裳不整出现在自家太子房中。
晨香与九公主两人身心一紧,她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呀!
晨香勉强一笑,九公主,两眼眨呀眨,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说实话,不然这人丢的可大了。
晨香倒无所谓,说不定这事能促成她与北乘风好事将近,可她堂堂九公主,怎能被人说一脑门歪心思,想将人家南亲王拐上床呢,这不是将南都国的颜面都丢光了。
九公主脸色一红一白想着这个问题,正要开口找个理由解释,不想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
人还没有见着,可声音却已传来:“楚云所问,正是本君想问,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冷清,眼眸凌厉,双脚踏入门槛的北乘风,扫了九公主一眼,目光直接落在南晨香身上,身后跟着一袭白衣的木华。
之前两人有商议过,此事由北乘风来问妥当一些,毕竟木华现在可是昭华国南亲王身份。
对上那双凌厉的眸,晨香连忙低头,这下完了,她要不要说实话?总不能说,她与九公主去了神仙庙一趟,失了两滴血,为的就是勾引秦王与先生吧?
在南都国,使用魅术迷惑者,可是死罪,上次她就是被赫连祈萱陷害用魅术迷惑秦王,才被打入天牢,差点丢了性命。
这次她可不能被任何人抓住把柄,哪怕眼前的是秦王和公主都不行。人,有时候要活得自私一点,不然像她这种小小身份,怎么保护得了自己?总不能靠先生一辈子。
后背突然传来疼痛,晨香知道那是九公主对她在做警示。
怔了怔神情,晨香袖中双手握了握,硬着脑皮抬头笑道:“晨香也不知今晚是怎么回事,只是倒想问问秦王,我怎么会衣裳不整出现在秦王华倚殿中?”
一语让所有人神情微怔,就连晨香自己也知怎么将这话说出口,感觉好丢人。
木华更是愁眉不展,大脑也像暂时失去思考能力。
忙问着北乘风:“衣裳不整?乘风这怎么回事?”
北乘风一脸哑然,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南晨香居然算计他。
这招似乎很受用,北乘风与木华不再争对这个问题,如果再争对下去,这事怕越扯越不清。
房内突然变得安静,众人各有心思。
晨香与九公主松了口气,这事,就算这么糊弄过去,九公主颜面算是保住。
木华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直到事过好几天,都没有想透彻。
晨香一出生,他便在晨香身上种下灵符,妖魔鬼怪不能进她身,如今被狐魅附身,这事,大有蹊跷。
对于晨香说辞,他肯定不信,晨香性子,他再也清楚不过。也不知是多少天后晌午,木华揣着那疑虑,给南晨文上完课后,想着要去寻晨香将事情问个清楚。
他虽是神仙,可他不会算,更是看不到在神仙庙发生一切。
南晨文整理好书本,与木华礼别,刚踏出房门,就碰上自家家姐。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看到家姐了,南晨文有些想念。
“香香姐。”南晨文大声喊起,满脸稚笑。
揉了揉南晨文小脑袋,南晨香平静一笑,并未应声。这几日她精神不佳,晚上总失眠,满脑子都是“北乘风”三字,怎么挥也挥不去。
如今九公主已回皇宫,这几日怕是不会来寻她,因为神仙庙一事,九公主与她说,要回宫缓几日,再来寻她。
想来也是,自发生这事后,就连她自己觉得在秦王府呆着,总闹心。那日她与秦王说过那番话后,自卑感涌暴而发,秦王一定很厌烦她吧?
可想到自己身份,想到自己脸上那胎记,如今她都有些在乎起自己容貌来。秦王之前与她说过,有一种圣灵之水,可以去除她脸上胎记,那到底是什么神丹妙药?
心底深处有种莫明感,想要得到那种灵药。
抬眸看了看向自己慢步走来的先生,晨香淡然一笑,可眸子里带着几许忧郁。
这种忧随,木华自是捕捉到了,眉头不由一皱。问道:“香儿,你来的正好,先生正好有些话要问你。”
晨香黯然,她知道先生要问她什么,她理由避开道:“先生,我想回南家村住段日子,今日就不要安排人送我们了,我们自个走回去就好。”
秦王府让她很闹心,她想回南家村住几日,成天在秦王府昏昏度日,她有些想念以前那种生活。
说完,再次揉了揉南晨文那脑袋,以前,她怎地没有发现,文文竟有如此可爱脑袋。
木华眸光闪过一丝疼惜,看来晨香对北乘风已上了心思,那是少女情犊初开神色,只是那神色中夹着忧郁,只因情爱不圆满。
“无妨,那你回南家村先住上段日子,等你父亲来后,先生再去接你,只是那日那事,先生想问你……”
木华还没有将话说完,就被晨香截了去:“先生,那日那事就不要再问了,晨香与公主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她与九公主撒了谎,那么这个谎言必须圆满,再则她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
心好乱……
“好……”
“那么香儿带文文先走了。”
晨香牵着文文小手,转身向兰庭院门庭走去。木华负手而立,站在屋檐下,看着那娇小背影,一脸沉思。
秦王府,书房。
楚云匆匆走至书房内,微微对着执笔批公文的北乘手拱手。
道:“太子,赫连祈萱突然来访,现正在大厅侯着,说是要见您。”
楚云满脸疑色,这两年来,那赫连祈萱,虽然也来过几次王府,但每次都被太子给拒了。
可这次,那赫连祈萱,死活要见太子,这让他实在难办,只能来请示。
“让她走吧,本君不想见她。”
声音沉到潭底,让人发寒,北乘风头也未抬,继续批公文。
楚云一脸难为,踌躇了一会儿,便墨迹道:“太子啊,楚云觉得……你应该见见那赫连祈萱,毕竟是您霸占了秦王身体,这命数已经改变太多,楚云怕……”
执笔右手停顿,然后将笔放回笔架,抬眸冷然着:“将她叫来书房。”
“是。”楚云领命而去。
兰庭院与秦王府大厅相依,从兰庭院出府,必要经过大厅。当南晨香牵着南晨文一脸嬉笑经过大厅时,正面碰上了去书房的赫连祈萱。
见着赫连祈萱时,晨香身子一顿,笑容慢慢消失,心底像被针抽般一疼。
虽然不知道赫连祈萱来秦王府是何事,但人家肯定是来见秦王的,是秦王让她来的吗?
心慌意乱,此时此刻,晨香像是失魂落魄。想起上次赏花会那双双身影,她的情对秦王来说真的很卑微。
如今,她对秦王的心竟如此之深了吗?只不过是接触了那么几次,她竟是这般不争气,将心死死绑在一个男人身上。
南晨香,你要镇定,要坚强,更不要被儿女情长所困扰,做以前那个自由自在的自己,多好。
晨香在心中无限安慰自己,脸上挂着平静之笑,看着一前一后擦肩两人。
赫连祈萱最终在晨香身旁停下步伐,她心底已是百般憎恨,可见着晨香却是一脸高傲,笑容更是高贵。
她对晨香轻柔笑道:“原来是南郡主,郡主这是要回南家村吗?也是了,秦王府怎能容得下村姑,郡主慢走。”
鄙夷了背着书袋穿着寒碜的南晨文一眼,赫连祈萱便知什么情况,如今她能打击南晨香一次是一次,让她自动离开秦王甚好。
晨香紧紧抓着南晨文手,自是气得不轻,但赫连祈萱的话并不是无道理,她的确是一介村姑。
南晨文小手被握得发热疼痛,仰头望了自家家姐一眼,刚刚那刺人话语,他听得懂。
“香香姐……”
稚嫩声音小声响起,他这是给予家姐最好安慰,心中更是发奋要好好读书,长大考取功名,才能护一家人安宁。
跟随于后楚云将一切看在眼里,可他不好为晨香出头。见着牵着文文之手晨香。
疑色道:“郡主,这是要回南家村?不知王爷他可知……”
“楚护卫说笑了,晨香回自己家无须向王爷禀报,告辞。”晨香勉强笑了笑,领着文文一步一步朝大门走。
她心中有一刻决定,出了这秦王府大门,她不想再进来,对于那晚的求娶,只当是一个梦境罢了。
楚云将人领到书房门口,便退至一旁。
赫连祈萱停在门口羞怯整了整仪容,脸上挂着笑颜。
秦王能见她,说明对她还有当年情份,今天她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劝秦王不要娶南晨香。
那个丑女,那个村姑,不能成为秦王辅助,只有赫连家有这个本事,成为秦王日后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