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后有虎,此刻晨香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右手毫不畏惧朝白骨堆抓去,一条长长的白骨出现在手中,不管有没有生存希望,她都要与之一拼。
动了动身上筋骨,全身已不在软绵绵,她现在已完全醒酒。情绪高度紧绷,那一条条黑蛇已经越来越近!
不要怕!不要紧张!她能度过这一关的,因为先生教过她功夫。
晨香在心底如此安慰自己。
额头已冒着豆粒般大小汗珠,双手紧紧相握,也布满汗珠,刚刚还冰冷的白骨这会在自己手心发烫。
那一条条黑色,见着晨香,像是捕获到久违的美食,全都欢快吐着蛇信子,不断发出“嗤嗤”声,接着一涌而上。
恐惧占据心扉,晨香似乎闻到了死亡味道,拿着那白骨,迅速站起来,胡乱舞动着,能打到一个是一个。
“走开,你们这群恶魔!”晨香冲着那群蛇急吼着。
突然一道光华刺闪着自己双眼,晨香双眼不由一闭,接着自己腰身被谁抱了个满怀,脸庞紧紧贴在了一块肉墙之上,闻着那味道,晨香再也熟悉不过。
突转的情况,让晨香迷迷糊糊,只觉得身体随着那肉墙一阵旋转,耳旁传来那蛇被撕裂声音,血腥味迎面扑来。而她的双手也是不听使唤,抱着那堵肉墙,整颗心夹着惊悚、夹着心动和慌乱。
片刻,旋转的身子停了下来,晨香蓦然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眸。
北乘风看着那离自己不到一寸距离的脸庞,和那粉红薄唇,眉头慢慢变得深皱。同时感受着身体那个紧紧怀抱,异样的感觉让他情愫高涨……
厚长的睫毛上下煽动,北乘风双手力道加重,将晨香身体又拉近寸分,两人身子紧贴得没有一丝缝隙,脸庞突然向晨香凑近。
几千年来,他就貂然一个未婚妻子,龙宫从未纳过侧妃和侍妾,就连那人生五味都未偿过。
这种感觉似乎很好,很有趣,莫明的情愫,绕着那心弦,让他乐在其中。
深邃的眸子直视着晨香眸子中那个自己。
淡淡道:“本君从未与女子接触过,你是第一个,虽然你的相貌如此丑而平凡。”
紧张的处境与话语,立刻让晨香悬崖勒马,她实在是经不起秦王这般诱惑,满脸通红,微微喘着粗气。
环着北乘风腰身的双手一松,即要将其推开,可刚松开,北乘风又是用力一拉,将人往自己身上带。
紧接着将晨香打横抱起,身子一跃,两人便往那井口上升。
晨香没有想到秦王会有如此动作,懵懂的自己,满脑已失了方向,早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那么呆呆的、静静的看着北乘风那好看的下巴。
她深陷了……
此时的木华与九公主早已在井口边等候,看着同时上来姿式暧昧不清两人,神情微愕。只是在木华看到晨香额头那许小伤后,目光开始变得冷然。
晨香怎会无故掉进这井中,这绝不是意外,他已感受到枯井中凶险。皇宫中的尔虞我诈,他已看透,就算在九重天,这戏码也是时常上演。
木华轻哼一声,看着两人道:“你两这是要打算抱到何时?”
晨香微愣,满脸通红,自己慢慢从北乘风身上下来。
北乘风并没有什么特别表情,将人放下之后,仍是一脸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刚刚在井中那一幕,好像未曾发生过。
一旁的九公主,早已耳闻,秦王在张府抢亲一事,这名南晨香可是七哥看上的女人。
她有些担心走至晨香身前,抓起晨香双手。
道:“七嫂,你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会来冷宫,栽到这枯井里头?”
晨香惊愕,这九公主真是趣人一枚,怎得唤她为七嫂,这下的脸更红了。
晨香不好意思道:“公主殿下,你叫我晨香便好,晨香只是喝醉了……一人跑到花园赏花,迷了路,才进了这冷宫。”
晨香并没有将赫连祈萱供出来,她不想因为一句话,而引起两国纷争。
九公主疑惑,没有再追问下去,北乘风与木华虽已明是谁造事,但这都是凡人命数,他们只能眼观,只要晨香不受到伤害就好。
众人不在冷宫逗留,回到御花园向皇后禀明情况后,直接回了秦王府。
九公主有些舍不得木华,看着离去的人,她念念不忘,只是依她性子,怎能就这般与木华错过。
回到秦王府之后,晨香辗转反侧,脑海怎么也扫不去,白天发生之事。
这段时日她与秦王屡屡发生触动之事,任自己怎么忘都忘不了,揪着的一颗心,已是让她无法自拔。
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蓦然从床上爬起,晨香抱着枕头,然后又将枕头摔向床头,满心纠结。
真糟糕,她这是思-春了罢?可那个人她是怎么也思不起呀!
墨迹下了床,晨香穿上鞋子,披了件厚长衫,望着窗外洒进的月光,轻叹一声。
今晚的月色如此甚好,既然她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嘎的一声将门拉开,便见着院子里那月光之下站着的男子。
一身黑色玄衣,正气凛然。
晨香慌乱退了一步,然后“啪”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她没有做梦吧?这秦王怎么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兰庭院?该不是自己思君心切,出现幻觉了吧?
晨香心有忐忑,透着门缝,再仔细往外瞧了一眼。
秦王真的在外面,目光与之对碰,晨香心底抽动了一下,外面的秦王怎的一直盯着她房门。
北乘风冷眸微皱,负手而立,今晚他与晨香一样,都无法安眠。再则,这是凡间,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如此短暂时间,他怎能睡得着,更别说心底装着事。
今日的事情让他思切了半日,那莫明的情愫,不应出现在自己身上,难道他对她动了心思?
可一切不应该,一千年以前,他可是服用过绝情丹,才修得今日神境之界。
这个凡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牵动着他?还是只是因他一心将她当做养料?
房内的晨香看着久久未离去的秦王,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再躲了,虽然不知秦王为何出现在她院里,兴许找她有事吧!
硬着头皮再次将门拉开,走了一步,踏出门槛,站在屋檐下。
袖中双手紧握,晨香故作镇定道:“夜深了,不知秦王来晨香院子,是有事吗?”
心底一点一点在抽,晨香盼着秦王要是没事,就快点走,可一切并不如她意。
北乘风放开那负着的双手,迈着紧慢步伐,慢慢走近晨香,眸子深处夹着一丝复杂神色,他已越来越看不懂,猜不透。
晨香思想在神游,身子变得慢慢颤抖,看着越来越近的秦王,那感觉再次涌猛而来,如排山倒海。
晨香慑慑发抖,结结巴巴道:“你……你……”
只说出那么两字,北乘风直接截断了那话,站在离晨香一米远位置停了下来。
不紧不慢道:“南亲王与本君说,过一些日子,你父亲会来南都国,不如本君去向他求亲如何?”
轰!
晨香身子突然变得僵硬,表情呆滞,如被五雷轰顶。
震惊道:“求……求亲!”
她没有听错吧,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只不过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怎得就惹来桃花运。
北乘风神色深了几分,回答道:“对……”
晨香已经语无论次,大脑像是失去考虑:“我……我……”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本君将你从张府抢来,为的就是让你做本君妻子。”
她本就是他未婚妻,如果没有三百年前那场神魔大战,她早就是海域龙妃。
如今一波三折,她元神归位,成了凡人,但事实永远改变不了。
扑通,晨香双腿一软便朝北乘风跪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她承认自己心念秦王,可秦王是何等身份,她又是何等身份,就连自己那昭华国郡主之名,也是挂名而已,秦王要是真取了她,岂不是被天下人取笑。
嫁秦王,那不是明智之举,反而会成为公敌。
晨香断然道:“秦……秦王殿下,您今日……是不是喝多了?晨香有自知之明,我一出生就生得一副丑陋相貌,怎能配得起王爷,还请王爷收回成命,明日便让晨香回南家村吧!”
看着拒绝的晨香,北乘风眉头轻挑,这个女人居然会拒绝她,一切太有意思了。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本君白天可有与你说过,你脸上这胎记可以去除,待本君与你成亲之后,自会带着你取灵水。”
这个女人,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为此,他已思虑了好些日子,本想着利用晨香脸上胎记,吸引她去海域,可这个女人偏偏不讨好,委婉拒绝。
只不过,今日救她一事,让自己觉得并没有厌恶这名丑女,倒不如顺理成章,让她做自己妻子。
近日,龙须山脉已越来越微弱,再不将人带去海域,龙族将面临灭族之灾。
木华肯定不会为此而费神,他早已不问六界之事多年,眼下的希望就在南晨香身上。
“殿下,此事能否容晨香好好考虑一翻?”晨香满脸忧虑道。
“这件事情,没有考虑余地,天凉了,你好生歇着吧。”北乘风转过身,背对着晨香,淡淡道。
语毕,他踩着细步,出了兰庭院,他安排好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