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凌冽的风刮过。
明渺奔走的身影停了下来。
因为顺着风轻轻刮过来的,是一阵阵的血腥味。
明渺的心头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明天,你一定要没事啊。
“放开我!你这个坏蛋!”此时的明天还在妖空的手里拼命地挣扎着。
越是去挣扎,明天越是感到深深的无力。
妖空的一双手,就像是牢不可摧的铁闸一样,死死地钳住自己,怎么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桑爷爷跪倒在地上。
“坏蛋,等我老爹来了,他会教训你们的!”对于明天来说,明渺就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是他全部的希望。
“你的老爹?就是那个脏兮兮的乞丐把。放心,他没有命过来的。”妖空冷冷一笑,但是心里还是微微有些担忧:以幻夜的手段,区区一个普通人,应该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到现在,也没有收到来自幻夜的任何消息。莫非……
不!不可能!幻夜怎么可能失手!就算那人有点古怪,但是断然不会是幻夜的对手。不过防止夜长梦多,还是小心点的好。
想罢,妖空冲着弗农说道:“喂,弗农,别耽误时间了,完成任务!我们还得去向主人复命。”
“知道了,我正准备动手,不用你说。”弗农应道。
“咳咳……没想到你不仅仅是放弃了你的学识,还出卖了你的人格。我的好弟子,弗农……”伊桑匍匐在地上,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你说什么?!”弗农听了伊桑的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狠狠地抬起脚踏在伊桑的背上。
再给我点时间!一点就好!
伊桑这么做的目的成功了。因为他就是要引起弗农的注意,来为自己去争取一点宝贵的时间。
因为伊桑的身上还留有一件东西,是上一代的大祭司交给他的。大祭司告诉他,这件东西只有在最为紧急的时刻才可以启用。
因为这一件东西,是岩拓帝国近百年来,耗时最长,投入最大,并且付出代价最为惨重的一件炼金产物:“刹那永恒”!
据说只要使用它,连时间都可以在瞬间定格,让一切都成为那一刹那之间的永恒!
所以当“刹那永恒”被研制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件东西的命运。
仅仅是刚研制出来没多久,就永远地被封存在了岩拓帝国长老阁的祭祀堂里,被定为禁术,同人体炼成一起,都成为了炼金术里面的禁忌。
往往越是想得到强大的力量,付出的就会越多,甚至多到无法想像的地步……
伊桑的眼神瞬间凝练起来,一如投身研究般的专注。
镶嵌在他胸口皮肉下透明的菱形晶石开始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一缕缕隐约但又实际存在的气浪,缓缓地以伊桑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不好!这感觉是……”弗农第一时间感应到了伊桑的不对劲,但是这时候发现已经迟了。
因为伊桑早在露面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发动“刹那永恒”了。
“嗡——!”无形的气浪在空中一卷而过,空气都被震荡地嗡嗡作响。
而气浪所过之处,所碰之物,约莫十米左右的范围之内,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冻结了一般!
刹那永恒,永恒的刹那!多么美丽的名字,但同样又是多么危险恐怖的东西!
“咳咳……”一切都被冻结住的时候,伊桑的身体缓缓地动了起来。
“小明天,别怕,爷爷来了……爷爷来带你出去……”伊桑站起身,走向明天,但是都动作却极为费力,仅仅是挪动一小步, 都变得极为艰难!
因为“刹那永恒”一旦发动,它就需要不停的汲取使用者的生命来维持其功效!而且只要开始,就不会停下,直到使用者的生命耗完为止。
它就像是一种诅咒一般,从其诞生之日就开始。诅咒那些制造和使用者,代价就是他们的生命。
而在伊桑从大祭司的手上接过“刹那永恒”的时候,他的心里早就已做好了这个打算。
因为他肩负的不仅仅是大祭司的任务,还有长老阁的未来和岩拓帝国黎明百姓的安危!
而明天就是大祭司预言里的天命之人,岩拓帝国的王键之力——真理之门的拥有者。
只要能够保障明天的安全,让明天能够继续成长下去,等他觉醒了自己的王键之力,岩拓帝国的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看来,之前大祭司口中所言的劫难,怕是就是眼前的局面了。而伊桑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足足准备了数十年,潜伏在这边境的小镇。
灵钥初现,我国存亡,皆系一人!
这大祭司身前最后的预言,伊桑每日每夜都不曾忘记,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但是,对于伊桑来说,他或许并没有发现!
从一开始的他,就彻底的理解错了大祭司语言里那句“介系一人”!
他以为那一人,便是岩拓帝国的王键之力拥有者!
但是他错了!错的很彻底!
“明天,等着我……爷爷这就过来。”伊桑的视线已经隐隐有些模糊,看来是“刹那永恒”的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示了。
然而就在伊桑伸出手,刚要触碰到明天的时候……
“噗哧——!”
一柄长长的铁剑,从伊桑的后背直直地穿了过来。
因为“刹那永恒”的原因,黑洞洞的伤口里血液都如同凝固了一般,唯有那刺破血肉的声音飘荡在这片空间里。
“叮——”
伊桑胸前皮肉下镶嵌着的透明菱形晶石,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
两个声音一高一低,仿佛代表了一个生命即将离去的脚步。
“呃……”伊桑艰难的回过头,顺着刺破他胸前的铁剑向后看去。
“尤拉!!!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伊桑看到的,正是他以前最宠爱的学生,也是和弗农青梅竹马的师妹——尤拉。
伊桑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好像随时都可以睡去一般。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尤拉,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了已经变得模糊的弗农。
眼中的弗农,仿佛又变成了那个第一次跟从他学习的青涩少年。
“弗农,你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