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情不自禁地跪下,仰首注视着太后,哀求道:“太后,如今我实在别无他法,放眼天下,他又能听谁的话呢?唯有太后,他是有所顾忌的。”说完,泪水潺潺而下。
太后叹气道:“哎!你以为我不知晓这其中的奥妙,我早已规劝过王儿,自小至大,大事小事王儿从未忤逆过我,唯有此事,他要执意为之,执拗的很,我亦无奈呀!”
“啊!”此时我的心情是如此灰败,瘫坐在地上,之前对太后报有的希望支撑着我的精神,此时精神支柱轰然坍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抽泣起来,泪湿衣襟。
“母后。”殿外传来楚王的高唤声,人未至声先到。
太后皱了皱眉,嘀咕道:“王儿从未曾如此失态,在哀家殿外高声喧哗,想必是心焦你之故,恐惧哀家对你不利。”
楚王一进入殿内,便疾步走至我身边,将我扶起,带着责怪的语调说道:“母后,你是怎么她了,惹得她如此伤心。”
太后生气道:“我一老太婆又能怎样她,她哭着求我放她走,不愿留在你身边,她对你只有厌憎,永远不会爱上你。王儿,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留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在身边,是害人害己,她不会得到幸福,你又何尝能得到幸福呢?你还是放她走吧!”
“不,只要我爱她便好,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爱上我的。”
“不会,我永远不会爱上你。”我宛如遭受了重创,再亦打不起精神,有气无力地*道。
太后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道:“王儿,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顿了顿,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问道:“好,我问你,你为了眼前的女子可以不要唾手可得的天下吗?”
“可以,没有她天下于我何用?”楚王毫不犹豫道。
太后吃惊地望着楚王,良久才无奈道:“既然如此,哀家以后就不管闲事了。”
这样的话我不只听过一次,早已见怪不怪。
太后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哀家就送未来王儿媳一件见面礼吧。”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锦囊,针织刺绣而成,精致的很。
宫侍欲上前接过,太后阻止道:“还是王儿媳自己过来拿吧!我亦和王儿媳好好亲近亲近。”
我心中纳罕,这老太太可真有意思。不及多想,我走至太后的身前,伸手从太后的手中接过锦囊,就在这一刹那间,太后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打开,信我。”
我知这锦囊必有玄妙,没有多问,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后,太后亦若有深意地回视了我一眼。我悄无声息地将锦囊揣入袖中,楚王上前一步,满眼的疑惑:“母后送的什么礼物?我瞧瞧。”
我心中有些慌张,抬眼向太后望去,太后坦然道:“女人家的物件你亦感兴趣吗?就拿给王儿看看吧!”
我只得从袖中掏出锦囊,伸手递给楚王,楚王拿着锦囊左右端详了一下,又打开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又递还给了我,我不动声色地重新收好。
“母后,那我们就告退了。”楚王说道。
太后点点头,缓缓说道:“那王儿媳便收好我的礼物吧!”
“多谢太后!”
楚王扶着我回到凤仪宫,出乎意料地并未责怪我,亦未多做停留,只是临走时呵斥门外守卫,无论何人通传,都不允许外出,今日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次发生,否则杀无赦。交待完便匆匆赶去了朝堂,这个时间正是上朝的时辰,想必是有人将我的行踪通报给了楚王,他便将一众朝臣留在了大殿上。
楚王走后,我赶紧取出锦囊,左右仔细端详起来,打开锦囊仔细查看,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这个锦囊上用金黄色丝线针织了一对戏水鸳鸯,其中一只口含一粒珍珠,珍珠是用丝线织就。我伸手向这粒珍珠摸去,缓缓摩挲下,竟感到这粒珍珠尤为突兀咯手。我轻轻将丝线向两边拨去,竟露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我将药丸抠出,放在鼻端嗅了几下,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
我心中顿时清明,用力将锦囊上刺绣的丝线全部扯开,露出锦囊的内衬,内衬上写着一行字“诈死,信我定保息王、陈国安泰。”
此时,樱推门进来,我向樱使了个眼色,樱明白过来,回身将门关上,走至我身边。我将锦囊递给她,小声说:“这是太后送给我的。”
樱看了看锦囊上的字迹,脸上神色有些变化,拿起药丸放置鼻端闻了闻,低声说道:“王后,据闻西戎一族曾经有过一种药物,可令人在短时间内假死,气息全无,几日之后假死之人便可自然醒转,对人体并无伤害。西戎与楚国一向交好,西戎为了得到楚国的庇佑,年年向楚国王宫进献奇珍异宝,此药丸或许太后就是这样得到的。只是西戎乃蛮夷之族,流传着许多诡异的传说,不可足信呀!”
我说道:“我相信太后,我想试试。”
樱急迫道:“王后,不可冒险呀!那楚王曾以息王和陈国相胁,难道王后也能不顾及他们吗?”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既然太后向我做保,那她就有十足的把握。再者楚王志在一统天下,为了显示他的仁政,安抚天下人之心,连蔡王他都善待,更遑论息王及我父王母后,他不过是以此胁迫我屈从于他而已。”我打定主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将衣衫撕成一条一条的,首尾相接,连成了一条长长的布绳子,将布绳子搭在房梁上,布绳子的两端打了个死结,就只等时辰的到来。
棋走险招,剑走偏锋,我这的确是在赌,赌太后之言的真实性,赌楚王是否按时归来。最好是让楚王亲手将我救下,视觉冲击更能让他相信事情的真实性。如若他未按时归来,我亦准备了后手,就让淡墨按时辰推门进来,将我从悬梁的绳索中救下,以防上吊的时辰过久,我就真被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