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雅正和李哲翻雨覆云,顾不得注意外头的声响,如今一回头竟看见宇文拓怒极的面容,当下吓得娇躯一颤,忙扯着刚刚脱落在地上的衣衫盖在身子上,而李哲看到这么多人的阵仗,也吓得放开了怀里的宇文雅,捞着一旁的裤子套上。
宇文拓方才见了这一幕气的血脉喷张,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怒吼着将下人都轰出了梅林。不过这些奴才却也伶俐,老早就背过了身子不敢多看一眼,见宇文拓发话,连忙争先恐后的逃了出去。宇文雅见父亲气极的模样,骇然到了极致,连忙跪在宇文拓的身前,大气都不敢出。宇文拓抬起脚来朝着她心口撞去,这一脚竟将宇文雅踢倒在地。李哲见面前男子满身的戾气,当下惶恐起来,忙跪在地上哭道:“求伯父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饶了李哲这一次,李哲一定会给伯父一个满意的交待。”
宇文拓进来的匆忙,不曾看清这男子的面容,听到他自称李哲,硬生生呕了一口心头血。李哲跟宇文雅慌忙的穿好了衣裳,扶着宇文拓走了出去。
三人刚走出了梅林就见众人簇着一个少女,少女脚踝处绑着一段绸带,脚腕和带子上都沾满了献血,仔细看来竟是脚踝上的伤口淌出的。李哲向上望去竟痴呆在了原地,怎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眉若远黛,目若秋波,就说是天人之姿怕也不为过。
宇文拓见李哲垂涎的看着方菱悦,不禁蹙了眉毛,清了清嗓子说道:“将三小姐送回房吧。”见方菱悦被送走了这才继续说道:“今日之事若是有人走漏了半点风声,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在场的奴才听了这话,连忙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应了是。李哲听了这话却脸色一白,三小姐?那自己身边这个又是谁?莫不是木老王爷的孙媳妇宇文雅!世子痴呆,官员们都不肯与木王府联姻,木老王爷便连哄带吓的找到了将军府,拿了这桩难得的婚事。其实若不是木老王爷多年之前对宇文拓有恩,宇文拓也是万万不舍自己的亲女嫁给一个痴儿的。
李哲心中骇然,硬是将肠子都悔青了,木老王爷好不容易为段景琛得来的婚事被自己破坏了,怕是以后都没有好果子吃。李哲转头朝那宇文雅望去,此时竟也不觉这女子有多绮丽了。
宇文拓抬步在前面走着,宇文雅和李哲在后面慢慢的跟着,不一会儿便到了正厅。宇文拓在上首坐下,目光沉沉的望着两人,良久,才开口道:“李公子,此事你想怎么处理?”李哲听罢心下大恸,面上露出难色来。府中有一位安若郡主,可这将军府嫡亲的大小姐身份也是极为尊贵的。若纳为侍妾,怕是将军府不会答应,况且自己的身份也没资格让将军府嫡女做妾。当朝倒是有之说,可安若郡主也不是好应付的。李哲绞尽脑汁也不敢随意给一个说法,只好安抚的说了说了一句要与家中父母商议。
李哲刚说罢,门外就闪进一人来,仔细瞧去,不正是太傅李光。原来将军府的管家听到李哲在梅林的话,早就遣人去李府请了太傅前来。李光一进门就给了李哲一耳光,教训罢李哲忙拱起手来对着宇文拓作了个揖。沉声道:“请将军息怒,此事怪我李光教子无方。令千金身份尊贵,我李府一定八抬大轿将令千金接进李府。至于郡主那边,我会亲自处理。只不过要委屈令千金做这逆子的了。”
宇文拓听了这话才消了怒气,连忙请李光入了座,又吩咐了下人带着李哲和宇文雅下去沐浴更衣。
等到正厅只剩两人,宇文拓才哀叹了一声,再次开口:“贤弟,你也知道我这嫡女与世子原本就有婚约,本来除夕就要迎去世子府了,如今却出了这档子事,木王爷为了世子什么都做的出来,怕是此事不能善了啊。”李光沉思了半刻,接道:“据我所知,将军还有一位千金。木王爷的目的无非是给世子娶亲,只要我们主动跟木王爷请罪,再将令千金嫁给世子,约莫王爷也不会太过怪罪。”宇文拓点了点头,两人都揣着心情,终是没有再开口。
片刻后,李哲整装罢了,李光就带着李哲回了府,并许诺明日就来将军府下聘,宇文拓则去了翠竹苑。
翠竹苑还是老样子,一丁点的变化都不曾有。可如今再踏入翠竹苑,却已物是人非了。
宇文拓刚踏进院子就看见一群下人围在一起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当下怒上心头,吼道:“都不在房里伺候主子,聚在院子里嘀咕什么!”
奴才们被这一吼骇住了,全都跪在了地上。其中一位年长的嬷嬷小声答道:“回老爷的话,小姐一向不喜热闹,大夫给小姐诊治罢,小姐就让奴才们出来了,只留了水月姑娘和镜花姑娘在屋里伺候。”
宇文拓没有说话,径自走向了那扇房门,一进屋子就看见小女儿躺在软塌上休息。身上只搭了一条锦被,脚腕处还缠着厚厚的棉布。少女紧紧的蹙着眉毛,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处。
房里热火朝天的烧着暖炉,竟如春日一般。两个丫鬟站在床边伺候着,见他进来了忙跪着行礼,宇文拓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来,自己则坐在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