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闭上眼睛,杨如却睁开了眼睛,她没有看向李恪,而是面对佛像,一边敲着木鱼,一边说道:“恪儿,你父皇调查了安乐的身份,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你和太子、魏王三人与安乐之间的纠葛了。”
李恪猛然睁开眼睛,“父皇为何突然调查安乐?难道是要追究她私逃出宫的事?”但细想一下,李恪又觉得他父皇不应该会这样小题大做呀!
“你父皇是想要调查你遇刺的事,只因安乐涉入其中,所以会有牵连。只是没想到,最终调查的重心却放到了安乐的身上。不过,这应该才是幕后之人的刺杀你的最终意图。”杨妃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冷静的说道。
“可安乐的身世没什么好查的呀!”李恪不解。
“安乐在进萧府之前是谁?皇后意图杀害安乐时,又是谁救安乐逃出升天?这些你知道吗?”杨如故意问道。
“儿臣只知道当年安乐进萧府之前,被人暗杀,应该是长孙无忌派去的。不,一定是长孙无忌派去的!”李恪说道。但李恪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何以见得?”
“在出事之前,孩儿与四弟约了安乐出来酒楼一坐,无意中遇见了长孙无忌和李靖大人,当时安乐的谈吐引来了长孙无忌的猜疑,于是便跟着安乐查看了安乐与她父亲生活的地方。他父亲写的一篇诸葛亮的《出师表》让长孙无忌起了疑心,儿臣看他当时就起了杀心。在这不久之后,安乐就出事了。”越说,李恪就越担心了。如果幕后之人最终要对付的是安乐,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知道此安乐就是彼安乐吗?”杨如问道。
“应该是知道的,就算一开始不知道,但我与太子和魏王对安乐的态度,很容易就会让他想明白。”李恪说道。
“可有些地方孩儿还是想不通。他要是怀疑安乐的身份,直接对付安乐就够了,为何要绕一个这么大的圈子?如果他是想在对付安乐的同时也解决掉孩儿这个祸患,那为什么要惊动父皇?他既然一直死盯着安乐不放,自然就知道太子与魏王对安乐的情意,那为什么还要明目张胆的散布歌谣诬陷?这样岂不是故意要把太子和魏王也牵连其中吗?他一道杀机转几个弯,得罪孩儿,牵连太子与魏王,还惊动了父皇,这么大一个圈子,这么大的风险,难道就是为了杀一个微不足道的安乐?”李恪怎么也无法相信,长孙无忌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杀鸡用牛刀,还让主人来陪葬的事,长孙无忌不可能会做的。
“魏王暂且不说,太子是储君,是长孙无忌的亲外甥,将来太子继位,光耀的是他长孙家的门楣,他没道理会害太子的!或许,设局的人,不是长孙无忌!”杨如分析道。
“如若不是长孙无忌,那会是谁?这么大的胃口,这么深的局,就连父皇都是棋子,敢下这样一盘棋的人又会是谁?”李恪百思不得其解。
杨如也找不到结症所在,所以只能搁浅,走一步看一步,既然下棋的人已经开始走棋了,那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只要他不停下来,就一定会出破绽!
但李恪却不能不为安乐的安全着想,所以,不管安乐愿不愿意,他都必须把安乐接到吴王府去。
于是在小茅屋的时候,李恪骗安乐说:“明日你来本王府中一趟,扮作小斯混进来。”
安乐不解:“为何要扮作小斯?”
于是李恪笑道:“自然有我的道理,你照做就好。”
安乐只觉得李恪不是一个无聊的人,不会故意作弄人,他既然那么说一定是有缘由的,所以倒也不说什么了。
安乐知道,她跟李恪终究是走不到头的。所以现在也愿意让李恪顺心些。
次日,安乐如约扮作小斯混进了吴王府,只要安乐进了吴王府,李恪的心就能放下一大半了。
安乐到吴王府后,便有人把她引进了李恪的书房。
进了李恪的书房,李恪就说道:“把眼睛闭上,给你个惊喜!”
安乐就问:“什么惊喜?”
李恪笑道:“把眼睛闭上!”虽然目的不是为了给安乐惊喜,但惊喜也还是要给的。
于是安乐乖乖的把眼睛闭上,然后李恪就把自己怀里揣着的和田玉拿了出来,挂在了安乐的脖子上。
“好了!”李恪笑道。
安乐看向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和田玉问道:“你买的?”
李恪笑道:“不是,是母妃送的。这是……我母妃的父亲,就是别人口中的那个隋朝昏君送给我母妃的诞生礼。后来我出生的时候,母妃便送给了我。在那年……我大婚的时候,母妃跟我说,当我的嫡长子出生了,就将这块玉送给我的嫡长子!虽然现在嫡长子是不可能有音讯的,但我的嫡长子一定是你生的,所以,我把这块玉送给你。到时候你再给我们的嫡长子!”李恪明白,现在还不是请李世民赐婚的时候,但只要安乐在他身边,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握着脖子上的那块玉,安乐怎么能不感动?虽然安乐知道自己是没可能为李恪生下嫡长子了(只有正统王妃生的才能是嫡子),但如果有可能,能为李恪生下一儿半女,安乐也会把这块玉给那一儿半女带上的。
这夜,李恪非要让安乐在他的房里睡,直到半夜,安乐也没扭过李恪这牛脾气,便只好与李恪“同床共枕”了。当然人家李恪也不是流氓无赖,所以不该发生的事是不会发生的。只是安乐的唇被李恪吻了许久!
次日醒来,安乐却睡在了地牢里,要不是李恪就在身旁,安乐差点就以为自己遭人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