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挽歌送走人之后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而云昶这时候也带着冰露走回来。“最近玉都的风向变得奇怪,我之前以为看懂了,结果现在发现我居然还没看懂。”
“看懂做什么?自己能把事情做的对就不错了。”凤挽歌翻了个身子,应酬什么的真的累死了,要不是因为要设局,她才不想请那些女人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的呢!
“你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吗?”云昶虽然每天都吃喝玩乐,可是他还是能感觉到姐姐想把凤氏拖垮。
“下一步?下一步就是我要休息,你爱干嘛就干嘛去。”凤挽歌说着,翻了个身子就没有再理云昶了,而云昶自觉无趣,也离开了凤挽歌的屋子。
凤轻歌越想心里越不安,今天她倒是看清楚了,染小王爷和静安公主都对凤树歌不错,说不定他们二位真的会在皇上面前给她多说几句好话,这样她凤树歌真的会有可能当上赵依浩的正室!
“不行,绝对不可以!我也不同意让她站在我头上!”凤轻歌眼睛通红,声音恨恨。
冰蓝听到凤轻歌说的话,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倒茶的动静小了点。她自小跟着这个大小姐一起长大,知道这个小姐什么都好,但就是看不得她看不上的人下一秒比她尊贵,那样会比让她死还难受。
第二天一大早,凤轻歌就让冰蓝去树园找凤树歌。冰香把冰蓝送走之后,担忧的走进房间,看到呆楞的坐在梳妆镜前的人,虽然面容娇憨可爱,但是却有散不开的愁云萦绕在眉头。“小姐,三小姐她真的会帮咱们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呢?”
“你放心吧,三妹妹说到做到自然不会食言,只不过……我是担心大姐听到了什么消息才会喊我过去。”凤挽歌眉头深深的皱着,说出的话也带着淡淡的哀愁。
“小姐,咱们先去大小姐那儿看看,之后再去找三小姐,您看如何?”冰香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凤树歌过得好,她才可以过得好。
“目前也只有如此了。”凤树歌点点头,伸手把头上比较艳丽的头饰摘下,才悠然的离开树园朝轻园走去。
“大姐。”凤树歌一进到轻园,就看到坐在园子里晒太阳的凤轻歌,敛眉行礼。
“二妹妹,有些人总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总是会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凤轻歌把玩着自己刚刚涂上蔻丹的手指甲,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凤树歌。
凤树歌浑身一震,却还是控制住自己,深吸一口气凤树歌才道:“不过是没有眼力见的下人罢了,怎么也能烦扰到大姐?难不成是不想活了?”
“怕是如此。”凤轻歌没接凤树歌的话,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最近我觉得有个府里的人挺闹腾的,不知二妹能否帮我个忙?”
能被凤轻歌一直惦记着的,那就只有挽园的那位了。可是她恐怕不知道自己如今跟那个园里的主人站在同一战线上了吧?不过想是这么想,可是凤树歌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寻了个由头就离开了。
“小姐,奴婢听大小姐的意思,怕是已经知道了您和赵侍郎的事情,正用这件事来威胁您替她处理掉三小姐呢!”冰香扶着凤树歌,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屑,她凤轻歌还真把自己当个大人物了,一直使唤她们。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三妹妹吧。”凤树歌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疼的要炸了,连忙拉着冰香朝挽园走去。
听了笙箫说的话,凤挽歌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她凤轻歌不出手我才奇怪呢。对了,不离他最近做什么呢?云族没派人出来吗?”
“云少主还是整天带着冰露吃喝玩乐,云族的人似乎只有在咱们这个院子里,其他的地方都没出现。”笙箫站在凤挽歌面前把这阵子他盯着云昶的事情汇报给她,听到听雨带着凤树歌和冰香朝这儿走来,他立马飞身上房梁蹲着了。
“二姐有什么事情跑我这儿来了?难不成是怕我食言不成?”凤挽歌给凤树歌倒了一杯茶,声音微微低沉。
“不敢,三妹妹的为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凤树歌看了一眼屋里只有听雨和冰香两个婢女,就把刚刚凤轻歌把她叫过去说的话又给凤挽歌说了一遍,最后才紧张的看着她。“三妹妹,大姐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你说我要怎么办?”
“怕什么?她昨天穿的衣服花样子原本是安婉喜欢的,可是她却先穿了而且还在安婉面前晃悠,安婉早就对她不喜了,她如果对这事有什么话要说,安婉她也不会应的。”凤挽歌笑笑,不置可否。心想再过半个月钟乔就要来求娶凤树歌了,那么她也得做准备了,总而言之凤树歌必须嫁给赵依浩!
“二姐,你再忍半个月,半个月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得听我的,否则相爷一定抵不过人言会把你抓去浸猪笼的!”凤挽歌拿起一杯茶,递到凤树歌面前,语气虽然淡可是杀伤力却十足。
果不其然,凤树歌一听到凤挽歌说的,立马抓住凤挽歌的手,声音很急切。“听听听!我一定会乖乖听你说的话的,只要能嫁给依浩,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就请二姐回去等消息吧。至于对付我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诉她说在我这儿永远都是吃亏,所以你不敢来对付我就是了。”凤挽歌说完,听雨上前一步,“二小姐请。”
凤树歌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凤挽歌,可是她却没有再给自己一个眼神,无奈之下她也只好离开了挽园。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半个月,钟乔果然上门来求娶凤树歌。这事可把凤伟华和二姨娘两个人乐坏了,而凤轻歌却是开始砸自己房里的东西了。她原本以为凤树歌的目标是赵依浩而已,没有想到从一品的将军钟乔也会来求娶凤树歌!她一个庶女凭什么!
眼瞅着凤伟华二姨娘就要和钟家谈成,再也坐不住的凤树歌就带着冰香朝挽园去找凤挽歌了。“三妹妹,事情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你怎么还躺在这儿晒太阳呢!”凤树歌一走进挽园,就看到和云昶一起大喇喇躺在同一张软榻上晒太阳,因为她着急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凤挽歌和云昶躺在同一张软榻上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当然,即使她看到也不会说什么,因为那本来就是凤挽歌的办事风格。
凤挽歌坐直身子,看着凤树歌,好半晌才开口。“你想好了吗?对方可是从一品的将军,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看到凤树歌想都不想的点头,她突然想到之前的自己,也是如此的深爱着玉恒华,可是当他纳妃之后,自己发现了他不干净之后,他居然搂着凤轻歌逼死自己。
呵呵,还真的跟当初的自己一样恨不得早点去死呢。
“那我们走吧,现在他们应该在大厅谈事情,再不去事情敲定。那就退不了了。”凤挽歌说着把云昶往里推了推,带着听雨就朝外边走去。凤树歌看了一眼俊美的云昶一眼,也拉着冰香急匆匆的去追凤挽歌了。
“等等!”就在凤伟华快要答应钟乔的时候凤挽歌的声音嚣张跋扈的传来,凤伟华自然不会管她,还想接着说下去凤挽歌就出现在门口:“这婚事我不同意!”
“你自己的婚事不同意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二姐的婚事也要插手!”凤伟华怒瞪着凤挽歌,抬眼朝她看去,跟钟乔二姨娘还有其他看到凤挽歌的大厅里的下人一样都楞在当场。
凤挽歌以往因为额头上的黑印,所以一直将头发梳下来挡着黑印,而且出门的时候都会戴上白纱,自从那次景言送给她黄金面具之后,她再也不用白纱了,而发式也渐渐变回正常的女子装扮,不再刻意的梳下头发来遮挡了。
她本就是三国第一美人的女儿,遗传的也是她的美貌,如今没了额头上的黑印,她自然不再像之前那般令人生厌,反而还会让人惊呼和沉醉于她的美貌之中。
如果有人现在看到她的样子,一定不会把她当做星沉的第一大废物,而她娘的称号也得易主换给她了。
“这个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一个月前在花园见到二姐和赵依浩在花园里喝茶聊天,算不算是大事?”凤挽歌一出声,把大家的思绪都拉了回来,而凤树歌也正好赶到,她没有想到凤挽歌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事说出来,一时间羞红了脸。
凤伟华听到凤挽歌这么说立马白了脸色,当他看到站在凤挽歌身后红着脸的凤树歌,还是希冀的看着她,“树儿,你三妹妹说的可是实话?”
二姨娘闻言也看着凤树歌,希望她摇头否认这件事。而目前唯一希望她承认的,就是一直沉默当透明人的陶氏和凤轻歌了,如果凤树歌承认了这事,那么这婚事就成不了,而且凤树歌还会背上未出阁就和男子私相授受的罪名,恐怕一辈子都要这么毁了。
凤树歌偷偷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凤挽歌,想到她说的要自己相信她并且配合她的话,低下头不敢对上凤伟华和二姨娘的眼睛点了点头。
钟乔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可是没想到更尴尬的事情是赵依浩此时也上门求娶凤树歌!这回陶氏和凤轻歌笑不出来了,而凤树歌则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凤挽歌。
二姨娘本来就看不上赵依浩,她看上的是钟乔从一品的官职,和他干净清白没有爹娘兄弟姐妹亲戚的背景,她虽然在相府里勾心斗角的争宠,可是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好的归宿,如今被凤挽歌这么一搅和,她恨不得当场杀了凤挽歌!
赵依浩是同自己的爹娘商量过后才亲自上门去求娶凤树歌当正室的,根本就没有告知赵雅茹也没有想到钟乔也会在。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尴尬的坐在大厅里大眼瞪小眼,一句话都不说。最后还是凤挽歌说话了,“相爷,一个是正三品一个是从一品,虽然一个正一个从,可是一品跟三品之间隔着的可是两个品级,你是正一品丞相,应该比我清楚这期间的关系才是。”
凤树歌听到凤挽歌这么一说,背后吓得冒出了冷汗,听她说的这话是要把自己推给钟乔啊!
“可是,二姐和赵依浩相亲相爱,相爷应该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吧?怎么说,这事也实在是太棘手了。”凤挽歌话是这么说的,可是态度却仍旧吊儿郎当的。
可正是这样的凤挽歌才让凤伟华难办,如果她斤斤计较他还可以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凤树歌的婚事自己来定由不得她凤挽歌来管,可她偏偏就是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想找个由头堵住凤挽歌的嘴巴都没有。
“算了,这事啊我管不着先走了。你们慢慢商讨吧。”说着凤挽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离开了,而听雨则是看了凤树歌一眼,也离开了。
凤伟华也被这突然的事情吓到,只能说过几天再来谈这事,让孟德把人送走了。而早上送走钟乔和赵依浩,下午玉都就传出了丞相府二小姐凤树歌和钟将军议亲,却发现凤二小姐和兵部侍郎赵侍郎早就看对眼了,一时之间到底谁才是第三者的事情成了玉都人饭后的谈资,还有人专门设了赌局,赌凤二小姐最后到底会嫁给谁。
可是真正压给赵依浩的却是少之又少,因为谁都不傻,一个正三品一个从一品,在三品和一品里选一个,谁都会选那个更高的。
所以压赵依浩的赔率达到了一赔一千,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愿意去投赵依浩。但是云昶知道凤挽歌的计划,拿着三万两银子跑去压了赵依浩,夜辰染和玉漓墨以及景言墨轻言都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去压了赵依浩三万两银子。很多人都笑话说着五个人莫不是疯了吧?居然白白的去给人送钱?
而赵雅茹听到赵依浩去求娶凤树歌当自己的正室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坐在赵依浩的房间里的茶桌前,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在书桌前看书的赵依浩,“哥,你怎么会去求娶凤树歌那个庶女!她怎么配的上哥哥你!”
赵依浩放下书刚想反驳赵雅茹的时候,就有人来通报说在赌局上有人花了大价钱压赵依浩的事情,赵雅茹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赵依浩原本还想说“居然还有人支持我”来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时,就看到自家妹妹难看的脸色,有些担心:“妹妹,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哥,你被人算计了。”赵雅茹的声音冷硬,还带着说不出的愤怒惊恐。“她凤挽歌还真是厉害!我就说她怎么会那么好心的告诉我这件事情!”
赵依浩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禁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被人算计了?”
“你还记得一个月前凤挽歌请静安公主去丞相府的事情吗?”赵雅茹想通了一切的事情,对凤挽歌的手段感到惊恐,却还是耐心的给赵依浩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凤挽歌故意撞见你和凤……”看到赵依浩猛然皱起来的眉头,赵雅茹很识趣的改了称呼。“凤挽歌故意撞见你和大嫂两个人见面的事情,逼你和大嫂自乱阵脚,继而威胁凤轻歌,让大嫂在静安公主去丞相府的时候把凤轻歌也给带过去。在路上我从凤挽歌的贴身婢女听雨嘴里听到了你和大嫂的事情,一怒之下就把你拉去询问,而凤挽歌设计让凤轻歌听到了我问你的事情,让她去威胁大嫂来对付凤挽歌,如此一来大嫂就被夹在中间不好办事。再加上钟乔求娶一事,更是直接把大嫂推到刀口浪尖上,如果等钟乔和大嫂的婚事定了下来,凤轻歌把你和大嫂的事情告诉钟乔或者丞相,那么到时候死的就是大嫂了,可是如果是凤挽歌在议亲时就把事情说出来,正好算到哥哥你也会去求亲,那么这件事情就会变成你未婚,大嫂未嫁却已经私相授受,而钟乔身为一国将领当了棒打鸳鸯的坏人,那么你和大嫂就会被人唾弃,说是因为你们才让钟乔的名誉蒙羞。要不然,就说哥哥你枉顾伦理,明明大嫂要和钟乔定亲可你却要偏偏插一脚,让天下人笑话。总之不论如何,不管事情是从什么方向发展,哥哥、钟乔还有大嫂三个人势必会成为玉都的饭后谈资,白白污了名声。”
赵依浩听了赵雅茹说的话,也想通了为什么当日凤挽歌一点儿都不惊讶反而还像是做好了准备的样子,“那……我现在去退婚?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了我再去求亲。”
“哥哥,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我们吃了闷亏,只能等丞相做决定了。”赵雅茹目光阴鹫,她凤挽歌跟自己结仇不说,居然还敢算计赵家!真当她有了圣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她凤挽歌也不过是个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