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和冰露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嘴角抽搐。这个表少爷跟小姐一样,都很难懂。
宁贵妃直到第三天才听到这个被人刻意压下去消息,立马就把玉冷祺喊进宫里。当听完玉冷祺说的话之后,宁贵妃就满肚子怒火了。“她凤挽歌真当她自己有本事了是不是?你好歹也是个皇子,怎么能这么被他对待?!”
玉冷祺站在宁贵妃面前,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的就是不敢说一句话。
宁贵妃看到他这个样子,不耐烦的挥手:“行了行了你赶紧退下吧,这件事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凤挽歌那个小贱人的!”
“是,儿臣告退。”玉冷祺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宁贵妃住的宫殿。
宁贵妃在玉冷祺走了之后,就在宫殿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眉头深深的皱着。
她想把凤轻歌叫进来,可是她又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样子,想叫其他人吧,可那些人又跟凤挽歌没关系,最后她还是决定从凤氏里找个人出来对付凤挽歌,“红儿,快去一趟丞相府,就说我请凤二小姐进宫喝茶。”
“是,娘娘。”红儿行了礼后就退了下去,而宁贵妃却看着凉下去的茶冷笑,凤挽歌,是你自己要招惹上门的。
凤树歌匆匆离开丞相府,听雨也连忙跑回挽园。“小姐,二小姐已经进宫赴宁贵妃的宴会了。”
“怕什么?横竖姐姐怕的是他们凤家人不敢出手,现在凤树歌好不容易给姐姐送了个由头,姐姐岂会什么都不做?”云昶是只有十岁,可是他所经历和明白的事情,却不止十岁了。
听雨还想说点什么,凤挽歌却找了个理由把听雨打发了。听雨仍旧和前世一样,顾忌太多想的也太多,她还得好好磨磨性子,看到云昶身后的冰露,这回她不得不承认景言还挺会训练人的。
“姐姐,需要我帮忙吗?”云昶看到凤挽歌露出的笑,突然也想加入这个游戏里来玩玩。
“不需要。”凤挽歌摇头,“我们只需要等着她凤树歌送上门来就行了。”
凤树歌大气都不敢喘,站在大殿上等着宁贵妃说话。这位宁贵妃可是目前除了皇后以外最受宠的妃子,平日里这位娘娘也跟她不怎么熟络,突然把自己召进宫来喝茶,实在让她有些摸不清头脑。
凤氏的人还不至于没头脑,一直都保持中立不站位,永远效忠皇帝是他们凤氏先前即使没有实权也能稳坐丞相一职的原因,如果宁贵妃今天请自己进来喝茶是要说什么的话,恐怕她是要失望的了。
宁贵妃在凤树歌打量自己的时候也在打量着她,除却凤挽歌,凤氏的人的确个个优秀。要长相,凤轻歌是星沉第一美人,要才智,虽比不上尚书府的赵雅茹却也个个学业有成能审时度势,要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即使再没有实权可仍旧是丞相。
可惜了,如果不是有凤挽歌这个嚣张跋扈纨绔不化性格乖张的三小姐,凤氏真的没什么可挑剔了。
“本宫今日请凤二小姐过来,是来喝茶的,怎么站着了?红儿,快带凤二小姐去茶亭。”宁贵妃开口打破沉默,笑着让自己身旁的贴身宫女红儿带凤轻歌去喝茶。
凤轻歌知道今天这茶不论如何都不能喝,只要自己身为凤二小姐,那么所做所说均是代表了凤氏,如果今天自己在这儿喝茶的事情传出去,恐怕凤氏要开始被玉帝所不喜了。想到这里,凤树歌连忙行了个礼避开红儿的手,“娘娘,民女忘了家里还有事情未完,不能久留喝茶。但是如果娘娘有什么事情需要民女帮忙的,民女定当竭尽所能替娘娘办事。”
她算是看清楚了,宁贵妃根本就不是想请她来喝茶,而是想请她办事。的确,宫中娘娘寂寞,请几个大臣之女入宫陪同喝茶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谁会想到说是有事相求?
“本宫也并无大事,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凤二小姐应该知道本宫说的是谁吧?”宁贵妃没点明是谁,但凤树歌又怎么会不知道前些日子凤挽歌那个小贱人和大皇子打架的事情呢?
自家人打自家人,而且还是个能给凤氏带来无限前景的自家人,宁贵妃的算盘打的可好了。
凤树歌敛眉,屈膝行了个礼。她凤树歌在府里再怎么娇蛮跋扈,那也是她们府里的事情,还不至于把自己家里的事情拿给别人拿捏。“娘娘,有些人不是随便能动的。而且因为经常不在府里的缘故,后宅里的手段根本没法用。”
“那就不动用后宅的手段。”宁贵妃掩嘴笑了笑,“依本宫看,今年的状元郎似乎不错……”
听到宁贵妃的话,凤树歌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她心里的确因为凤挽歌那个小贱人所获得的尊宠而日夜嫉妒,可是身为凤氏子孙的责任却也在限制着她的行动。
看到凤树歌蠢蠢欲动,宁贵妃连忙加了把劲,“树歌,女子都想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可是如果别人的目光一直都落不到你身上,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在这里,只有权力才是最绝对的。”
凤树歌的心里一惊,然后慢慢垂下眼睛行礼。“是,民女知道了。”宁贵妃说的没错,如果别人都是因为凤挽歌那个小贱人而注意到自己,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凤树歌哪点比不上她?凭什么自己要依靠她才能嫁的一个好人家?
宁贵妃说的没错,如果那个小贱人的清白被毁,那么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凤树歌出了宫,并没有像宁贵妃说的那样去找状元郎,而是去了花楼找清倌。
宁贵妃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这件事的时候,她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冷笑,“没想到她凤树歌做事比本宫还彻底,随她去吧,能成就送点礼给她,不能行她也得自己一个人受着罚。”
听了如里的话,凤挽歌仍旧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听雨见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忍不住着急起来,“小姐,二小姐她都要带人过来了,您怎么还这么悠闲啊!”
凤挽歌无奈的扶额,看来她只有让冰露告诉她怎么做一个不露声色的丫鬟了。“冰露。”
冰露上前一步,“奴婢在。”
“把听雨带下去好好教练,怎么做一个我需要的丫鬟。”凤挽歌说完,冰露就上去点了听雨的穴,拉着她就走了。
云昶从头到尾都安静的看着凤挽歌,等人都走了他才给凤挽歌把空了的茶杯满上,“不知姐姐有什么想法?”
“想法嘛倒是没有,不过……我似乎很久没跟相爷吃晚饭了,不然我请他过来挽园吃一顿?”凤挽歌闭着眼睛,声音清冷慵懒,听的云昶心里舒舒服服的。
“我也正想见见相爷呢。”云昶说完,凤伟华也正好走进来,云昶挑眉,站起来温润的向他行礼。“见过相爷。”
“无妨。”凤伟华淡淡一笑,但是对着凤挽歌却变了脸色,“我都站到你面前了,你居然还躺着,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爹了?”
凤挽歌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有空骂我你还不如去看看你的二女儿做了什么吧,青天白日的居然带着自己的婢女冰香入花楼,而且带出了个清倌,这事说出去我因为名声够臭所以我不怕,但是丞相府呢?”
凤伟华原本还想拿腔拿调的多骂几句凤挽歌,听到她说的还是变了脸色,“此话当真?”
“相爷大可不信我。”凤挽歌声音淡淡,说完就不再说了。
凤伟华盯着凤挽歌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离开。他平日里就说过了,在府里怎么闹不出意外就可以了,别把相府的名声给抹黑了。结果她凤树歌居然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自是不愿意相信凤挽歌的,可是她从小到大在玉都里横行霸道那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得到消息,而且不但不会差,反而还会比他得到消息的速度快的多,准确性也高。
云昶不理解凤挽歌的做法,先前不是说要等凤树歌把人带到府里再说的吗?怎么突然这时候就把事情告诉凤伟华了?“姐姐,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你身为云族少主,学这些后宅手段做什么?”凤挽歌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着云昶。“如果你是凤伟华,比起听我亲口说,你是不是会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我名声虽不好,但也不想跟后宅扯上关系,说我容不下人。”
傍晚的时候,听雨兴致勃勃的从外边回来,笑着说:“小姐,相爷罚二小姐跪祠堂呢!而且还吩咐了,要在里面抄八百遍女训才可以回来呢!”
凤挽歌只是淡淡点头,不再过问。云昶也没说什么,仍旧带着冰露到处去玩儿去转。
又过了几天,元柔又设宴,说是为了上次被凤挽歌和玉漓墨搅和的茶话会向各位夫人公子小姐道歉,并且还勒令凤挽歌和玉漓墨必须出现。
云昶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在院里舞剑的凤挽歌,委屈的很,“姐姐,你真的要去参加那个相亲会吗?我到这儿都一个月了,你也就上次陪我出去玩了一趟,还是去跟玉冷祺打架的!我都跟冰露转了大半个玉城了。”
凤挽歌动作一顿,又随即舞起来:“这有什么?你身为云族少主,玩儿够了就去学习,你也说了,到了我这儿已经一个月了,别到时候云族的人来看你你却变成了废物,白白污了我的名。”
云昶刚想反驳几句,孟德就急匆匆跑过来了。“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可以进宫了。”
凤挽歌收了剑,把剑丢给云昶,抬脚就朝外走去。听雨也连忙跟上去,云昶凉凉的慵懒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听雨,别忘了这些日子给你说过的话。”
听雨心里一惊,转头朝云昶行了个礼就提着裙摆追着凤挽歌去了。“是。”
这个表少爷虽然表面上看着温润的很,可是实际上却是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主。而且每天都带着冰露到处去玩,也没怎么学习,可是能力却在天天上升。小姐不喜欢管后宅的事情,可是表少爷面上无辜的却背着小姐处处敲打我们,而且每次都特定的“照顾”自己,只因为自己是小姐的贴身一等丫鬟!
凤挽歌原本可以不用坐马车的,但是因为她之前搅和相亲会的事情,元柔要她态度端正的过来,所以她也只好忍着自己的性子坐马车了。
马车走的很稳,凤挽歌挑开窗帘,看着外边人声鼎沸思绪不由得飘远。
一个月前,她重生拒绝嫁给玉恒华,去迎君亭接阿染和他赛马得红绫绸,又去荣王府替景言清除余毒遇见塑雪摄政王墨轻言,救下不离又敲打了凤华笙去荣王府要来了冰露,发现听雨会武又和阿墨拿凤轻歌当靶子,搅和了相亲会和玉冷祺打架烧了花楼。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居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也开始反抗前世她极其顺从的凤氏。
她重生一世,原本是为了让凤轻歌和玉恒华身败名裂,可是时间一久,她突然觉得她要的不只是如此了……
“小姐,我们到宫门口了。”就在凤挽歌神思的时候,马车已经行到了宫门口,听雨的声音在外边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嗯。”凤挽歌声音淡淡,在听雨掀开帘子后弯着身子出来,却看到不远处一起下马车的凤轻歌和赵雅茹。原本温润的眸子一瞬间蓄满风暴,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凤轻歌这个人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看待。
前世的种种,都在告诉自己她有多天真的相信凤氏!是怎么样一步步的帮助凤轻歌把自己逼死的!还有赵雅茹,两个人原本是毫无关系的,可就是因为凤轻歌,她嫁了将军钟乔,用兵力威压玉恒华,进一步控制政权收了她所有的权力!
玉漓墨的马车刚到,正好停在了凤挽歌和赵雅茹中间,等他探出头的时候看到凤挽歌,笑着准备迎上去。“挽儿!你来了!”这是他却看到一只箭破空而来,下意识的侧身闪过,后边却传来两名女子惊呼的声音。
玉漓墨转过头却看到刚刚的那只箭插在赵雅茹的马车上,而那只箭离赵雅茹的脑袋并不远!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那只箭插在马车里那半截的深度,若不是他刚刚躲得快,可能早就没命了!
玉漓墨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却听到凤挽歌哈哈大笑的声音。“阿墨,没想到这回你居然可以躲过,下回你可就躲不过了!”
原本是件危险的事情,经过凤挽歌这么一说,就变成了她跟玉漓墨两个人比武切磋的。不过就算如此也没人敢说什么,因为她凤挽歌从小就是跟玉漓墨打起来的。别的皇子都从世家公子里挑的伴读而公主好歹也选了官家小姐,可偏偏就是凤挽歌和玉漓墨凑成了一对。
“你这手劲真够大的,咱们进去吧。”玉漓墨无奈的摇头,跟凤挽歌一起进宫去了。“欸,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赵雅茹等玉漓墨和凤挽歌走了,才回过神来紧紧的盯着箭,一双美目就要喷出火来。她平时只跟凤轻歌走得近,她凤挽歌再如何也从来不会对她出手,今天这是怎么了!
凤挽歌俏皮的眨眨眼,“才不是。”其实她刚刚是看到了阿墨的马车才让听雨从守门的禁军手里借来弓箭的,她就是看不惯凤轻歌顶着第一大美人的名号跟第一大才女的赵雅茹一起出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似的,而且有她们在就是不断的提醒她当初的事情。
玉漓墨无奈的扶额,想说几句凤挽歌却被她笑着推走,他也只好任由凤挽歌了。他知道其实她的箭并不是针对自己的,而且也知道自己会下意识的躲开才会用力射的那一箭,不过他没想到的就是在他身后站着赵雅茹和凤轻歌而已。
看样子三个人是结仇了,不过凤挽歌不怕,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