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小立，苦笑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对他做。倒是你，让他断了一只胳膊，而且据我初步判断，他的经脉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哦。”
“这么说怪我咯？”杨小立瞪了一眼许若：“准他暗算我，还不准我反抗了？”
许若侥有兴致的看着杨小立：“那……你反抗也没让你把他打的半身不遂啊。”
杨小立翻了翻白眼：“你以为我愿意吗？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许若优雅的摊了摊双手：“那怪谁？”
“哈，那只能怪我那便宜师傅公孙羽咯。”
许若笑骂道：“你个惫懒的家伙，也不知道公孙前辈为什么看重你，甚至收你为徒。”
杨小立无奈道：“你以为我愿意啊，你别看传说啊历史啊把他说的牛逼哄哄，其实真是情况是，他在那破地方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最后快咯屁了得时候，终于等到我。那还不把我烧着香供起来啊。”
“你接着吹牛吧。“许若显然不信，皱皱眉头：“你倒是说说，公孙前辈他怎么没出来，是不是吩咐你做什么事情了？”
“呃。”杨小立被问住了，去荆棘之森这件事他现在还不想告诉许若，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许若解释比较好，恰好这时，他看到了刚才那个身穿灰色斗篷之人从房间里出来，赶紧对许若说道：“咱先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你手下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出来了！”
“鬼鬼祟祟？”许若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杨小立说的是谁，直到扭头看见那位身穿斗篷之人，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哑然失笑。被杨小立这一调侃，许若也无意去追问刚才的问题了，伸伸手将那人招来。
那人走到许若面前，微微躬身道：“小姐，他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伤势颇重，恐怕需要更好的治疗。”
这人声音异常沙哑，不辨男女。杨小立好奇的看了一眼，但是奈何此人本就佝偻着身子，又是躬身向许若行礼，无论杨小立怎么仔细的观察，也看不清他斗篷之下的脸。
对于其他人，许若又恢复了冷静与冷淡，脸色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淡淡的说道：“好，你退下吧，有事我再喊你。”
待到灰袍人躬身退下，许若站在原地略微思索了一下，方才对杨小立说道：“好啦，你先进去吧，我就在门外。”
杨小立点点头，向房间走去的同时也没忘了对许若开玩笑道：“你可别走了，这公孙老头子的东西也不知道灵不灵，关键时刻你可得救我。”
“好了，你快进去吧。”
杨小立推开厚重的房门，发出了吱嘎吱嘎酸涩的声响，这是他才注意到原来这房间的门居然都是石门，不知道上面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禁制。不过从一路上的观察，他已经猜到，这地方恐怕不只是这座别院的密室，估计还是一个专业囚牢，至于在苍岩城内城的别院内设下这样的囚牢，是用来关押何人的，这就不是他能猜到的了。
至少现在，这里关着的是曾经刺杀过他的，一个自称陈笠的老头子。
走进房间，杨小立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因为房间的四周摆上了一些烛台，虽然作为现代人适应了日光灯的杨小立还是觉得很暗，但是这室内至少比幽暗的走廊要亮一些。
房间很小，里面的摆设也很简陋，除了四周的烛台，正中间便是一张石床，石床上空无一物，并没有人。好像这里的人特别喜欢把床啊什么的放在房屋的正中间。石床的前方靠近墙壁处，有一个刑架，一个劈头散发的人被挂在刑架上，这人少了一只胳膊，一条条拇指粗的铁链将其牢牢固定在刑架上，他低垂着头，看不清模样。
若不是看见这人少了一只胳膊，杨小立真的无法把眼前这人同陈笠联系起来。虽然吧，之前的陈笠是丑了点，也老了点，但是好歹还是个人样啊，哪怕断了一只胳膊躺在血泊中的陈笠，看起来也比现在好点啊。
“还说没有虐待，瞅瞅这都把人整成什么样了，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纵然是敌对关系，纵然差点把我变成白痴，也不能这么虐待啊，都快死了还拿这么粗的链条绑着，还真怕他走啊……”杨小立喃喃自语的看着陈笠，走到石床面前，一屁股跳上石床。
“嘿，陈笠，你不是醒了吗？抬头看看我，还记得我不咧？”杨小立歪坐在石床上，斜着伸出脚踢了踢陈笠。
陈笠浑身一抖，缓慢的抬起头来，直到看见了杨小立的模样，他突然深吸一口气，神色癫狂，表情极为丰富，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惶恐不安：“啊！啊！你该杀！求，求求你，别杀我！”
“什么个意思？”杨小立有点不懂了，这陈笠是个神马状态啊，难不成疯了？不至于吧。
杨小立跳下石床，走到陈笠面前，捏住他苍老的脸，让陈笠正视着自己，一字一顿道：“我问你记得我是谁吗？你仔细看清楚咯！”
没想到断了一只胳膊的陈笠此时突然癫狂起来，浑身上下疯狂的挣扎，其力道之大，让杨小立都有点抓不住他的脸！面部的神情极为恐怖，也不知道他看见的是杨小立还是另外一副景象。
“我的妈呀！”杨小立近距离看到陈笠这张极度扭曲的橘子皮脸，浑身上下都凉了半截，赶紧甩开手掌，连连退后。却忘了背后就是一张石床，腰部狠狠的磕在了石床的边缘，疼的他大叫一声，捂着腰不停的吸着冷气。
“砰！”石门一下被推开，许若站在门口：“怎么了小立？”
杨小立咬着牙捂着腰：“没什么没什么，自己把自己磕着了。不过，你还是进来看一下吧，我感觉他疯了。”
许若急忙走进来，这时陈笠的神色愈来愈癫狂，挣扎的也越来也强烈，虽然拇指粗的铁链牢牢地捆住他，但是他还是把铁链摇的哗哗响，甚至绑在脖子处的那根铁链已经牢牢的勒紧了他的脖子里。
许若赶紧绕过石床，走到陈笠面前，两手掐了一个法诀，一股淡白色的真气从指尖射出，直直的射到陈笠的胸口。
随着白色真气的进入，陈笠也慢慢安静下来。许若持续了一会儿，直到陈笠彻底安静，方才松了一口气，暂停了施法。
杨小立捂着腰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你们怎么房间中间摆张床，刚才退的猛了，可磕死我了。”
许若莞尔一笑：“怎么了？被他吓到了？”
“才没有，就是……就是。”
“就是有点小惊讶？”
“对对对！”杨小立赶紧扯开话题：“他怎么了？难道疯了？”
“不太好说。”许若微蹙眉头：“神智好像不太清明了，现在应该好点。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
“不会是被我吓疯的吧？”杨小立心头踹踹，他不觉得自己王霸之气爆棚，直接把这老头给吓傻了。
“怎么会？你怎么会把他吓疯，如果他真是陈笠的话，那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了，除了年少时被杨降尘摧毁过心志，再以后可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吓疯他?我父亲许之行都不一定能办到。”
“那是怎么回……”杨小立话说了一半，突然福如心至，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划而过，他赶紧改口，大声道：“等等！杨降尘！就是杨降尘！”
许若被杨小立这一吼，登时领悟了杨小立的意思，许若和杨小立对视一眼，眼里充满了疑惑。
杨小立可不管这么多，当下伸手抬起陈笠的头，迫使他再度的看向自己：“你到底认不认识我，听好喽，我叫杨……”
杨小立还没说完，陈笠突然猛烈的点起头来，神情又惶恐无比，同时泪如雨下，近乎嘶吼的说道：“知道！知道！我知道您是杨降尘大人！”
一刹那，杨小立有点懵逼。
“我什么时候成了杨降尘？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分明叫苏衡阳啊！”
陈笠哭道：“大人！降尘大人您饶了我，求您别杀我！我知道您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不要和我这小喽啰一般见识！您灭族了周家，杀了陈若风！还要再去灭族陈家么？求您了！”
噗嗤一声响，一股臭味从陈笠的胯下传来，敢情陈笠这一把骨头了，不仅被杨小立吓疯了，而且还被他吓得大小便失禁！
“我有这么恐怖吗？哦不对，是杨降尘有这么恐怖吗？又不是鬼，好歹也一把年纪了，居然被吓的屎尿横流，怪不得这几十年来毫无寸进呢，就这软骨头，你就是天赋再好也是白瞎啊。哎我去，臭死我了。”杨小立一脸鄙夷，同时掩着口鼻迅速的绕过石床退到了门口。
许若也掩着鼻子，皱着眉头轻轻在陈笠的上身一点，陈笠的身子马上软下去了，再没有动静。
杨小立一路退出房间，看着走出来的许若：“你杀了他了？”
“没有，让他昏过去了。”许若掩着口鼻走出来，幽幽的看着杨小立：“我记得某人在南荒的时候曾经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他跟杨降尘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