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许若罕见的脸色一红，慌忙拿起水囊小心翼翼的凑到杨小立的唇边。杨小立贪婪的吮吸着水囊里甜甜的水。许若说的不错，这的确是特制的水，喝来甜甜的，有点像葡萄糖溶液。

豪饮了一大口，许若收起了水囊，轻声道：“可以啦，就喝这么多！”

杨小立看着许若，突然眨巴眨巴眼睛道：“许若，你要是一直这么温柔，还真是可爱。”

许若一愣，甩开杨小立的手道：“闭嘴，不许再说这种话！”

杨小立立刻假装龇牙咧嘴的喊疼，却发现许若根本不为所动。只好尴尬一笑：“许若，你给我讲讲世界上的修炼体系吧，上次就想问你来着，没找到机会。”

许若哼道：“你睡了一天，倒是精力十足。”

杨小立笑道：“你要是累的话，那就以后再说啦。”

“也罢，就给你讲讲。”许若蜷曲双腿，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坐姿，一只手轻轻的转动着手上的手镯：“你已经知道了修行到了最高阶段就是一转二转了，这些从理论上来讲，都可以算是合道的境界。但是，我要说的是，这个体系在天启元年以前，根本就不存在！”

许若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天启元年之前根本不存在的修炼体系！这是怎么回事？杨小立有些迷糊:“天启元年？什么意思，现在是天启多少年。”

许若轻声道：“别急，你大可我说完再问。我们现在是天启纪年，在天启之前，是陨神纪年，而陨神之前，则是封神纪年。封神纪年之所以称之为封神，是因为……”

“不会是神皇在白玉京封神吧！”

“就你清楚！”许若白了一眼杨小立，接着说道：“封神纪年是天下所有种族修炼史上最辉煌的时候。那时候，历经封神在册的神几乎都具有长生不老的能力，未能封神的，也是各具神通，各行法则。可以说那段时期，几乎没有一个通行的修行体系，不同种族，甚至不同家族不同势力，都有自己的修行之道。”

“那后来呢？”

“后来便是陨神纪年了啊，陨神，之所以被称之为陨神，不是因为封神在册的神都战死，而是，陨神之后再无新神！以前虽无通行的修炼体系，但是各家大体都是感悟天地之道，领悟世间规则。但是自陨神之后，天地之道飘渺不可追，几乎所有人都无法感受到天地规则融入到修行之中。于是乎，整个世界修行水准一降再降。据记载，水准最低的时候，所有人都只能实打实的比拼拳脚。而且因为修行水准大降，也无法感应法则，不但长生难寻，就连人类的寿元也是一再降低。直到修行的人类和普通人寿元一样，短则数十年，长仅百年。”

“陨神……”杨小立思索道：“其实也就是众神内战开始的吧。”

“不错！可是你怎么知道？”

杨小立嘿嘿一笑道：“这些倒是公孙羽跟我瞎扯淡的。”

许若点点头道：“公孙前辈自然是知道不少秘辛。”

“你快说后来咋样，既然寿元只有几十年，又只能比拼拳脚，又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形势呢？”杨小立迫不及待的问道。

“陨神之后，修行之道极度黑暗，但是这期间也出现了不少天纵英才，在无法感悟天地法则的情况下，转而提高自身的修为，经历数千年，将陨神之后新的修行境界大致摸索出了几个阶段，也就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但是由于寿元所限，几乎所有的高手都折殒在炼神返虚之上。所有人都在猜测炼神返虚之上是否还有更高境界。其实这也正常，大多数修行之人不是天资不够，而是都困在一个坎上，修行到达炼神返虚之境后，所增长的修为无法抵挡年龄增加所带来的身体老化。修为高深之辈，也不过是勉强长寿一点点。”

“你的意思是说，身体老化，修为下降，更没办法做出突破了？”杨小立尝试的说道。

“对！正常人的寿命只有数十年，哪怕长寿也不过区区百来年。普通人三四十岁之后，身体各方面机能便在走下坡路。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修为多么深厚，内力多么强劲，也无法抵挡身体的衰老，最多只是延缓身体的衰老。各方面的机能逐渐下降，最终只有走向死亡。”

“那后来是怎么的？”

“陨神历2895年，也即天启元年。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老修士，在一年之内，跨死境功成。步入一转之境，也即反虚之后的炼虚合道。从此开启了新的篇章，世人皆说此体系乃上天所赐，故改纪年为天启元年。”

“上天所赐……”杨小立歪着头道：“你们也是够扯的啊，分明是那个老修士突破的，偏要说是什么上天所赐。你连那个几乎可以算是开天辟地的老修士的名字都不说，我很好奇，他最后如何？”

许若道：“他没能突破二转，在苍山羽化。”

苍山？不就是杨小立从白玉京出来后的地方吗？

“他就死在苍山？”

许若轻笑道：“对，他道号苍山道人。公孙前辈没提起他？”

杨小立……

“公孙羽提他干嘛呀，他就跟我说了神皇的一堆破事儿。”

“苍山道人也确实是天纵之资，在堪堪三十岁的时候就触摸到了人类的上限，接下来的二十年是他无敌于世的二十年，在他五十岁以后，大家皆以为他将衰落，却不想他硬生生走出了崭新的道路。成为了有史记载的第一位一转炼虚合道之人。”

“这人宅心仁厚，后期不忍看到众多修行人士在修行路上苦苦挣扎，于是将此法告知于众。这便是现在的九转修行体系。”

“九转修行，这词倒是新奇。”杨小立喃喃道。

许若淡然的说道：“九转九转，大体就是在大限来临之前，勘死境功成，再行突破，寿元会增加一倍，若再有突破，寿元便再行增加一辈。据苍山道人推测，九转功成，便是长生。”

“长生？”杨小立长大了嘴巴，公孙羽不是说封神之后再无长生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许若回答道：“对，不过这只是推测，从那以来，没有人能够九转。”

……从没有人能够九转，还真挺难的。

许若道：“据苍山道人自己所说，这炼虚合道并不是他自己所创，而是上天所赐，故而世人皆称之天启！”

杨小立不以为然:“好呗，你们说是天给的就是天给的。既然陨神之后无长生，那……天启之后，一转即为神？”

“聪明！”许若赞赏的看了一眼杨小立：“其实应该说，炼虚合道就是神境了。据猜测一转也不过是炼虚合道的一个层次。一转之后，几乎绝大多数修行之人能够翱翔于蓝天之上，是故被世人称之为神。早先突破一转之人并不把自己当神，但是久而久之，后来之人也就把自己当成了神。但是无论神与人，最后终究逃不脱死亡。跨死境失败，羽化而未能登仙，这也是终究的事。人类一转称自己为人神，兽类一转则称之为兽神。”

“所以说，这世界根本没有神，神不过就是厉害一点的人而已。”

“倒也不能这么说。谁也不知道封神时期的神，是不是真神。”许若看了看天空，莫名感叹道：“毕竟修行之路太过飘渺，你又怎知会不会有一双神的眸子在高空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是啥呀是，神皇那老小子肯定是人。公孙羽那老家伙都跟我说了。”

许若捂嘴哑然失笑。

杨小立接着道：“封神之后无真神，陨神之后无长生，这还真是好玩儿。”

“我想，这不仅是好玩。”许若严肃的思索道：“要知道只有陨神世家才可能有这么完备的史料记载。大陆上其他家族或者人类借不知久远的历史，只知道一些传说。如果说我家族记载属实的话，那……所谓的无法感悟天地规则这件事就……”

“细思极恐！”杨小立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网络小说，迅速的理了理思绪道：“很容易就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人一手操控的，而能一手操控这一切的人，不就是真正的神嘛。”

此话一说，许若陷入了沉默，显然被杨小立大开的脑洞开拓了死路，许若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杨小立只是随便理理思路，顺便把网络小说的套路带到思绪中来，没想到许若还真当真了，赶紧说道：“嗨，哪有那么厉害的存在，这都是我瞎掰扯，还能控制天地运转？其实依我看，仅仅就是天地剧变，毕竟封神和陨神的两次大战我们谁也没见着，搞不好就是那段时间的大战导致天地剧变呢。就像我家乡有一种武器名为核武器，别说天地巨变了，这玩意一扔，搞不好世界都被毁了。”

“吓!”许若长吸一口气：“这么厉害？是什么武器。”

杨小立道：“您别问我，我在我家乡就是一普通人，只是知道这武器的存在，具体是啥样，我还真不知道。”杨小立看着许若带有一丝不信的目光，赶紧补充道：“你还别不信，就好比你们这里一个普通小屁孩能知道你的神皇诀是啥样子吗？”

许若一愣，笑道：“自然不会知道。”

“那不就得了，我也不知道核武器是什么玩意儿。”

两人正说着，树林已经渐渐稀疏，这辆车转过前面一个大弯，突然停下来了。杨小立感觉不对，远远的听见了北方的大路上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马蹄声，抬头远望，只见不远处，扬起了一阵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