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别傻了,有几个计算机专业的能轻松驾驭c语言和java,随手就能搞一款兴风作浪的软件出来?有点底子的学生能写个俄罗斯方块出来就算得上出类拔萃了,更何况小到批处理、vbs,大到熊猫烧香这样的可执行程序,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研究的,修个学分,来一场花前月下的爱情马拉松,才是大部分学生在求学生涯中的重心。
“哥,这不是谦虚,我真的来不了。”
爱装蒜的男人,哪个还没有在别人面前装过逼,看来以后我要三缄其口,低调做人,牛皮吹的太大终究有一天会猝不及防将自己炸个粉碎的。
“你开个价。”杨程有点失去耐心了,直接搬出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这家伙谈到价钱,我突然有一种可怕的念头,难道这是中央情报局派来对我进行钓鱼执法的?会不会只要我本着宰人一刀的原则狮子大张口,他就会瞬间亮出录音笔和证件,以及一副冰冷的手铐?
靠......这脑洞开的有点大了。
“对不起先生,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我的耐心早已消磨殆尽,话语中有些冰冷,“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两千。”杨程又抛出一根烟,和他的条件。
“呃......”
这家伙太大手笔了,两千元差不多够我一个星期的收入了。
“我不是看不上价钱,是没这个能力。”
尽管这家伙不是来钓鱼执法的,我也不愿意接这个单子,就好像别人找你私刻公章,价钱很好,机器也就几个来回,你情我愿、各得其所,但是一旦出了乱子,被别人挖了墙角,等待自己的是很大的难堪,何况像这种远程控制的木马程序,并非像想象中那么简单,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造成的破坏一旦放大,将引发网络和现实的极大轰动,熊猫烧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老李为了装逼付出了极大代价。
“五千。”
杨程淡淡地吐出一口青烟,优雅地说。
“呵呵,”我忍不住坏笑了一声,“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做这个吗?”
他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看得出我的内心有所动摇,嘻嘻一笑,用手摘掉眼镜,揉了揉眼角:
“答应了我自然告诉你。”
“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两块板子没修,我先把那个忙完。”
杨程一惊,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硬生生地拒绝,一时呆住了。
切!难道你去坑害未成年少女哥也会答应?难道你去窃取政府机要哥也敢任你放肆?难道你要攻陷瑞士银行哥也因为这区区五千元助纣为虐?别逗了,哥是有底限的!
“是张小桃让我来的。”
杨程低声嗫嚅了一句。
这句话一下子在我心里炸开了锅,张小桃?卖糕的!
我忍不住再次端详了杨程半天,这家伙身上透露出的斯文和儒雅,显然有我六七年前的风采,白白净净,谈不上很帅,但至少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类型,难道张小桃喜欢上他了?我说为什么张小桃这几天不跟我联系了!
也不见得,看上去还算优秀的杨程肯定已为人夫甚至为人父了,并不像那种*的大家公子哥,但既然他认识张小桃,必然是她进入社会后的朋友,也许不是政府的小头目,就是从商的小老板,我想不到为什么他会用到这种软件,更想不到为什么张小桃会让他来找我!
这显然很滑稽!
“你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杨程沉思了一下,“我要补充一点,我跟张小桃是生意上的朋友,并没有任何非正常的关系,我们谈话之中说到了这个话题,正好我也需要这种东西,所以才来相求。”
“既然这样,你就应该相信我,告诉我原因。”
我觉得有很多的话想问他,但总要有个开始,这个开始很重要。
“是这样的。”他的神情蓦地陷入一种悲愤中去,浑身的光环随着一声叹息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笼罩在额头的一片阴云。
“我和我的妻子是大学同学,她叫林诗云,她的父亲是南风市司法局的局长,十四年前我们在南风政法大学是同届不同班的同学,我是来自农村的孩子,家境贫寒,当初她对我紧追不放,大学毕业还让他父亲安排我进了司法系统,虽然她的父亲竭力反对我这个土里土气的人,但我们还是修成正果了,十年来,我对她很好,很好...你懂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不懂。我很卑微、很卑微地活在那个家庭里,虽然很累,但我很感激她,爱她,只不过我在官场上实在不善于应酬,所以近十年来基本上没什么建树,只是基层工作科一个小小的科长,但我问心无愧。”
“她的父亲迁怒于我的死脑筋,她也对此颇有微词,近些年我们没少吵架,当然,基本上都是她在训我没出息。三年前,她在高中的初恋男友从东余市调到南风司法局工作,一年之后就升任司法局办公室主任,真的是年轻有为。”
“我发现她的初恋男友对她很殷勤,她在人事科嘛,经常有事没事就腻在一起,我起初没当回事,但后来风言风语的说他们两个......我就跟她多次谈话,每次她都怒不可遏,说我没出息,接近那个人也是为了给我铺铺路......呵呵,她老爸还在任上,这种奇葩的理由她也能想得出来......我更相信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了,但我抓不到证据。”
“后来,她就开始夜不归宿,儿子她也不带,几个月前,她跟我长谈了一次,要和我协议离婚。”
杨程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眉头皱的很深,似乎有一团愤怒的火在胸中燃烧。
“她觉得我是农村来的,没什么根基,要我带着儿子净身出户,这个泼妇,她要把我像驱狗一样的赶出她的家门!”
“你可以找律师啊!你们司法部门毕竟是他们的上司,应该用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啊?”我脱口而出。
“呵呵。”杨程把牙咬的直响,“司法部门?她的老爹可是一手遮天的人物,我算个屁......”
“我不同意协议离婚,她竟然搬出她老爹来威胁我,说我不同意就查我的经济问题,撤我的职,还要把我送进班房。”
杨程手哆嗦着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眼里的寒光迸出。
“我自问问心无愧,不怕他们查,但是我没有她出轨的证据,我不能协议离婚,我是要通过法律捍卫我的尊严,但我需要证据,我要用证据拿回应该属于我的一切,不仅如此,我还要找到她老爹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的证据,以泄我心头之恨!”
谢特!这些豪门的恩怨怎么跟电视上的情节一样一样的?
我当下犯了寻思,这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烂筐子闲事儿跟我可八竿子打不着,我不能为了区区一点蝇头小利帮助他实现他所谓的宏图伟业,一旦我伸出正义的援手,搞不好也会受牵连,跟他一块儿吃牢饭去。
“那就更不能这样了,一来我的确没有这方面的能力,二来,你的确应该相信法律,相信它能给你公平。”
我的嘴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狗屁!”
杨程忽然涨红了脸,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
我正要使出浑身解数好言相劝,手机忽然响了,看了看,竟然是张小桃打来的。我赶紧接通,一面往门外走去。
“何邯,杨程这个忙,你说什么都要帮。”
我差点把手机摔进身旁的垃圾桶里:“张小桃,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孙悟空,你干嘛给我出这么一道不着边际的大难题?我还想多活两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