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以后,陆恪宸特意的陪着她走出别墅,他的朋友们三三两两的闲聊着,向门口走去。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没喝多少。”
方凝拒绝了陆恪宸的提议,她走到了自己的车前,伸手打开车门。
“回去吧。”
“没事,我看你出去以后,就进去。”
陆恪宸今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眼眸里透着红色有血丝,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斜依着一株粗壮的柏树,冲着她微笑。
“再见。”
今夜,他没有问她这些他寻不到她的日子,她可还算是好吗?
爱上了,明知道她不会给他回应,真的不会有丝毫的回应给他,依她的性子,即便是施舍她也不会有。只是,他还是不想就这么罢休。
明知道,即将踏出的一步,会让两个人都没有了退路,他还是迈了出去,就在她发动了汽车的时候,拦在了她的车前。
单膝跪地,他终于还是拿出了自己给自己准备的那份昂贵的生日礼物。
“愿意吗?”
他轻声的问出了口,周围的人没有人听见他在说什么,却不约而同的都回了头。
他是在逼她妥协?
冷眼看着,方凝在面目平静,车灯前陆恪宸看着她,银灰色的西服,纯白色的衬衣,映入了眼,让她在意识里恍惚了到底是谁欠了谁人的。
他是在给自己一个结束的理由吗?明知道她不会答应,是向她证明,他对她有了难以割舍的情,想要挽留?
方凝的车的发动机还在响着,那双眼透过了车窗,落在他半屈的身体,无动于衷。
终于,她还是发动了汽车,一瞬间她想起来,她的车技还是陆恪宸教的。擦着陆恪宸的身体,她把车转了出去,刚要向小区的大门开出去,陆恪宸的朋友已经有人抑制不住怒气的拦在了她车前。
“让她走。”
他的声音并不大,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听见了,认认真真的听他说。
“我看谁敢拦着。”
曾经,她戏问过陆恪宸,妻子如他是什么。记得他说,是美酒。那哥们呢?她冲着他笑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嫉妒的。
是手足。
他如是的回答她。
出了小区的门,李昶安的车停在一旁,有节奏的敲击了两下她的车门,对她说道。
“我给你找了代驾。安全点。”
“不用,我的保镖就在那里,我让他来开。”
方凝这时已经拉开了车窗,神色平静无波的对李昶安说了句,谢谢。
“去国家大剧院。”
她没有心思研究李昶安脸上那些耐人寻味的脸色是什么意思,也并不在乎他是否看见刚才的一幕。她的保镖就在门口等待着她,换过了位置以后,她就扣紧安全带,并且目视前方。
到了国家大剧院,只有一场《图兰朵》将要上映,买了票以后,走进去,她为自己寻了个安宁的所在。
有话想对人说,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放心的倾诉。
“他向我求婚了。”
发了条短信,她给那个仍在香港的朋友。
“是吗”
“是,我拒绝了”
“你后悔了吗?”
“当然没有”
“有不舍得吗”
“什么”
“伤了他,或者,他让你感觉伤心”
“没有,我没有。”
“用我飞过去陪你?”
“不用。你来不方便。”
“那就没有问题了”
“可是,我难受”
“是吗”
“是”
“但是,现在陆少爷比你更难受,你还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为他疼吗?”
“没有”
“那就让过去的过去吧”
“好”
“好”
“好”
“好”
“好”
“你大哥在医院,你该打个电话”
“没心情”
“他被人下了致幻剂还有春剂,并且是被他最器重的助理柳无双给强了。”
“你确定?你不怀疑根本就是他强了柳无双。”
柳平发过来的短信,完全打乱了她的自怨自怜。
柳无双她见过一次,匆匆一面,根本就是一个自命清高,外加上一个冒似坚强的只剩下骄傲的骨头的女人,强了他,除非是她意识不清,而且,听人说她有个多年的taxi男友,几年风雨无阻的接送,即使是方凝也听安妮不无艳羡的说过。
“我同意”
“消息透出去了?”
“怎么会”
“他怎么处理的”
“让我写了张支票,让柳无双签字”
“她打了他左边还是右边 ”
“右边。”
“是吗?你心疼她了。”
“没有,这里面有阴谋,只是不知道下药的人是谁。”
“她,安妮,或者是宝马”
“为什么你不怀疑我”
“你想让我表扬你有多么高尚的道德,多么骄傲的一颗心,多干净的灵魂吗?”
“谢”
“她也有,可是这并不能证明,她说是清白的。”
“ 是”
“她是有什么短处会被人掐在手里吗?”
“止痛药”
“什么”
“她隐瞒了她的左腿是假肢,邵总不知道。”
方凝这短信彻底的发不下去了,走到大厅里,她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拨通了柳平的手机后,她便问道。
“怎么回事?”
“前一阵,柳无双和她的继母打抚养权的官司,邵总怕牵扯到公司,让我和她的私人律师联系,我才知道,要她父亲去世后,继母逼她退学,她不答应,她继母在一次严重酗酒后,砍下了她的左下肢,被判入狱十年。”
方凝被这件事惊到了,她没有想到,柳无双那样一个让人随时都能感觉得温暖和亲切的女人竟然曾经有过如此的经历。
“你没有如实的汇报你的调查结果是吗?”
“她走到这一步,能让邵总如此的信任她不容易。”
“你太心软了,让他知道,你想了过自己吗?”
“没必要。你呢,好些了吗?”
“你来北京以后,还住老地方?”
“是”
“那好。等你回来,给我做红烧五花肉。”
“好。”
“好。”
“你真的爱吃?”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