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的慕容烟发现怀里的美人儿还有一口气,赶忙连拖带拽地将美人拖进了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刺啦一下撕开了他的衣服。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当她看到他浑身上下密布的伤痕的时候,还是大吃了一惊。
新伤连着旧痕,本应如同瓷玉般的皮肤泛着触目惊心的红色,令慕容烟一阵痛惜。
“好不容易上山采次药,哪知道立马就要现摘现用了,倒是还新鲜。”
她一边将采摘的千针止血草捣碎敷在他的伤口上,一边忍不住忿忿然。
刚开始还是顺着伤口一条条的涂着,后来因为伤痕实在太多,不断冒着血,慕容烟实在担心美人一个不小心就挂了,所以干脆整个手掌沾上汁液涂抹过去,不一会儿便摸遍了整个上身,伤口流血的速度显然减慢了很多,美人的肌肤摸上去手感还不赖,嘿嘿。
于是又奋力地涂抹了几遍,这下子血是不流了,美人却被抹得像个粽子似的,泛着绿油油的光,只有脸还白净,显得十分滑稽。慕容烟忍不住笑出声,便去外面准备弄点水来。
敷了药又喝了水,已经等至暮色四合,周围的虫鸣声渐起,远处还隐约传来了兽类的吼叫,可是美人还是不见醒,让慕容烟在担忧中隐隐多了些害怕……要是他也死了……
一想至此,慕容烟再也坐不住,赶紧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如何,可黑漆漆的洞里啥也看不清,冷不丁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痛的她龇牙咧嘴。她摸索着,赫然发现原来是美人的小腿!
可是哪里有腿是这种硬度的,而且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鼓涨涨的,却感觉不到脉搏跳动,再往上摸,摸到了一个布条,紧紧地勒至了皮肤里,深可入骨。糟了!慕容烟想,他八成是中毒了。
她继续摸索着——这下美人的豆腐可要被她给吃完了——终于在左脚脚踝处摸到了两粒细小的孔,掌心微微传过来一阵湿意,是蛇毒!慕容烟释然的笑了笑,他还挺聪明,知道要阻止毒进入心脏,并且这条蛇的毒性应该不是很强,不然哪还撑得到现在。
同时又微微气恼起来,自己怎么愚笨至此,竟然没发现他还中了毒。
虽然这个世上的人的一生中大多数时间都平凡无奇,不过却往往在特殊的时候会显露出一种特殊的魅力。
比如说此刻附在美人脚踝处为他吸出毒血的慕容烟。其实救人的时候慕容烟很靠谱,虽然她平时都不太靠谱。
慕容烟此刻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怯懦与退却的表情——当然也可能是正在吸毒没法有多余的表情——并且也没有过多的女孩子家男女授受不亲的羞答答——虽然她本来也就没有这样的概念——美好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镇定而坚强。
这种坚强和镇定显然不符合人们对十五岁的女孩子认知,于是慕容烟特殊魅力展现的结果就是被下一秒钟醒过来的美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反转并按在了身下,直接导致她没来得及吐掉的毒血一口喷在了他的侧脸,让他本来绝色的容颜平添了几分邪魅与诡异。
冰冷的指尖迅速地覆盖住慕容烟的喉咙,锁住了她的喉骨,带着彻骨的冰寒。慕容烟本能地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这个她以为的柔弱的美人儿,此刻却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致命的气息。完全不似白日里那暧昧含混的口气。
让她只想要逃离,可周围是一片黑暗,无可遁形。
“呜呜呜……”慕容烟挣扎着,可是身上的人哪里像重伤未愈,她愈是挣扎,喉咙上传来的锁力越大,直到最后她眼冒金星口吐白沫浑浑噩噩在心里面大骂你个死没良心的本姑娘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今天就是死了也要拉你垫背的时候——脖子上那股巨大的压力才骤然撤去。
重新获得呼吸空气权的慕容烟咳咳几声正准备将心里的那些话大声地骂出来,那只手又有意无意地在她的脖间游离着,她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祖训和好女不和男斗的精神立马换上了谄媚的笑。
“嘿嘿,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你是谁?”他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脸上,缓缓吐出的字眼明明是说不出的轻柔好听,却透着浓浓的危险,犹如毒蛇吐信。
慕容烟瞬间就羞红了脸,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升温,忍不住地扭动了起来。
“别动!”头顶传来警告的声音,这次却比上次暗哑了许多。
慕容烟以为是牵动了他的伤口,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缩在他的身下挺尸。
“你很怕我?”他倏地笑了,气息拂面,令她微微有些眩晕。倘若是白天,这美人儿一笑,怕是要倾国倾城的吧?
“咳咳,我才不怕你呢,我慕容烟怕过谁啊!”慕容烟梗着脖子要强的回答完后,才无比后悔起来。一不小心暴露了真实身份,假如眼前这个美人和未央宫有什么宿怨,那她岂不是死的太冤枉!
好在他只是轻声道:“慕容烟?”似是询问又像是回味。
“喂,我说,你能把我放下了吧?”慕容烟已经不得不大口喘气了,活像一块快要渴死的鱼。
身上的压力骤减,他站了起来,顺便也把她扶了起来。她低下头一阵咳嗽,瞄到他脚下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流血了。难怪要过河拆桥!真是遇人不淑啊!苍天无眼啊!她竟然救了这么一只白眼狼!
念及此处,慕容烟想也没想就一脚往他受伤的腿上踹去,她知道他的那条腿还没有知觉,肯定没法动弹。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迅速的以右脚为支撑侧过了身,于是慕容烟就由于踹的太过用力而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往他身上栽去,却被他眼疾手快拧住了两只胳膊,于是只听咔嚓一声,慕容烟的两只胳膊被反转在了身后,疼得她的眼泪扑簌簌地直落啊,再一抬头,看到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手腕上的力道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于是便彻彻底底地放弃了打败他然后逃跑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