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背起书包慵懒的回到教室里上课。我觉得班长还是不要失职的好,不然又会被人抓住把柄。
我很早的起床,天空已经露出白光,射在窗台,给人一阵抖擞。
突然,有人打开了门。我感觉已经过了很多个世纪都没有听见这种声音。
两个一起回来了,但看似不是像前几日的匆匆,反倒增添了一点和气。
我看见他们之后,就扭头回到房间。我不想看见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知道其实我很想念。
妈妈敲了敲门,似柔似凶对我说:“你先去上课,晚上回家我们聊聊。别不想见我。”
这不是我的错,是你们逼着我不敢面对你们。
我拿起眼前的书包,打开门,像一阵风一样的跑走了。没有注意爸爸的眼神,我猜,只能是漠视。
我到了班上只是有些许人,当然包括了何九州。我喘着气,一时难以平复自己爬了十几层楼的困乏。
何九州一脸疑惑:“你怎么来这么早?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谁和他开玩笑了,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知道就不会这么说,也不会不答应我的告白。
想着想着,知道他的手在我面前晃了几下,我才恍惚回神。迅速瞪了一眼。
不知道我是该和他说还是不该,真想找一枝花来数数,告诉我一个答案。不过我还是说了。
“我爸妈回来了。”我本来是不想解释的,就和他说一声,或许他能明白我来早的目的。
他笑着说:“那是好事啊!他们没有抛弃你的!”我真想揍他,他的智商还能再低一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见他们,就来这么早了。”我无奈的看着他,脸上写了两个字——冷漠。
他呆呆的点了点头,才明白缘由。我继续说:“他们晚上想跟我聊聊,我该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和他们聊聊也好,或许想和你解释为什么他们这样呢?”他说的有条不紊,我就决定还是今晚和他们坐下来好好说说吧。
这一天过的很快,比每一天都要快。感觉我的心思才回到课本上的时候,已经上晚自习了。
老班把我叫去办公室,告诉我说我爸妈给我请了晚自习的假,让我回家。
“我不想回去。”
“我知道你最近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沟通应该也是最好的方法。听老师的话吧。”
“嗯。”
我便离开了,回到班上拎起书包就走。
何九州拉住了我:“你干嘛啊,想逃课?”
我回了他一句:“请假回家了。”于是就走了,也没有再看他。
我走的很慢,很慢,我总觉得有两只魔鬼在等我回家。太阳还在天半腰上挂着,看了看它,有它陪着起码不孤单。
走回家后,我变沉默寡言,心情更加烦躁。
我们一同坐在沙发上,我没有看向他们。妈妈靠拢我,像以前一样勾住我的脖子说:“不要生气好吗?”
我迅速拿开她的手,觉得“老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我还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像是受尽委屈后的女人,眼白浑浊不堪。
我何尝不委屈?何尝不难受?
爸爸终于开口说:“我们是有原因的。”他一贯的恶脾气,今天居然改进了很多。
我还是很愤怒地回道:“一句有原因就能平复我这些天的痛苦?有原因就能让我得到美满的家庭?你真是太天真了。”
他们都用很诧异的眼神对我看着,一定想我为什么也会变得如此刁蛮。
我变了吗?没有的。要变也只是我对事物,对某些人的看法有所改变而已。
妈妈再次抚摸我的头,握住了我的手,很凉。她说:“我们不会离婚,为了你。”
这些我都无所谓了,为了我他们就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在家里争吵正好被我看见。
“我们真的不想伤害你。”他们发出了同样的心声。
我笑而不语,他们已经伤害了。这难道算是:给个梨枣,打一巴掌?
我不加任何语气地说:“这些天你们都不管我,知道我是怎么生活的吗?你们这算是抛弃我了?”
“没有没有,我们真的有点忙才忽视了你。对不起。”心慈的妈妈开始解释。
“这不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而并不是我们所盼望的。你不要生气。”
我顿时就叫了:“是我的错?生了我也是你们罪过,我没有错。”
爸爸终于按耐不住,差点抓住了我的衣领。妈妈制止了他,告诉他:“她是没有错,你凭什么责备。”
他又不语,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的抽着烟,吐出一圈一圈的白雾,拢在气愤恶劣的空气中。
我也理智了一点,咬了咬嘴唇:“我没有错,这句话是事实。你们不能够按照你们的想法所强求我干嘛,或者丢弃我不管。”
他们漠然,低下头真像两个犯错的孩子,接受着教训与批评。
“我很害怕失去一个家庭,希望你们能理解。这些天我有多痛恨你们,你们无情离去,你们争吵,你们冷漠。这不是一个正常家庭该有的。”
像是已经将演讲词背得滚瓜烂熟,我当时的心情难以平复。就如一江春水,滔滔不绝的说出。
这是我几日的难受与心酸。这应该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也懒得说,我不想解释。
到了多年以后,父母的渐渐离去,我才懂得。其实我并非不爱你们,只是我不珍惜你们。
谈话就这样很快的结束了,我走回房间,准备洗漱睡觉了。这一天真的有点头疼。
他们又叫住了我:“不要再想太多。好好学习就行。”
我点了点头,径直走上楼。关上门,轻轻的,不想让他们听见。
今天晚上我没有哭,反而有一种安全感。我猜是他们回家带给我的,但我有极厌恶他们。可能是不愿意承认吧。
坐在床上一会就有了乏意,便倒头就睡了。口中还念叨着:“你们终于回来了。真好。”
又是一个开朗的晴天,我同样是很早去了班上。当然吃完了早点以后。
一路上总是有点荡漾,心情看似很好。或许是很久没吃早点了,心里莫名的暖。
何九州见我来的和昨日一样早,便怀疑我是不是又和爸妈闹矛盾了。
“没有。昨天聊的还行,没有太偏激。今早还吃了他们做的早餐。”说的时候带着微笑,发自内心的。
何九州见我这几日的忧愁终于有了舒缓,便也开心起来:“你们和好就好了!就说嘛,爸妈不会丢下你的。”
这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和好,可能我连和他们冷战都算不上吧。毕竟他们还当我是个孩子,很好哄。
这一整天我都面带微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心里还是坚信一句话:我没有错,真的没有错。
何九州在他的日记本上写着:今天你和你的爸妈和解了。很为你开心。你以后要开心,我不会让你再哭了。
与此同时,何八三已经进入了梦乡,她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每天正在牵挂着她。
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当何八三看见了这个日记本时,内心像被斧头劈了无数次,血流躺在每个角落。
有些事情不要追究对错,我们对也好错也罢,都是过去了。不要再一味的想着:我们要决胜负。没必要。
何八三在梦里还说:“我没有错,不要这样对我。”
这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连她的梦都是她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