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爷!别他妈再给我装死了!我要是真死了你也别想活!贝爷!”秦风反复的在心中大喊,这是他在聚集诅咒力量之余唯一能想到的。
“哎哟……年轻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老人家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午睡很重要的知不知道?”老家伙贱格的灵魂波动让秦风更想一巴掌把他抽到墙上……
“要不是你收集那么多法则之力,会有半神找上我么?现在倒好,刚把这女人搞定,又来了两个家伙找这女人,我是不行了,你要么帮我搞定这两个要么咱们一起玩完!”秦风知道对付这老贼绝对不能以君子之道,不然他估计又是一觉睡过去杳无音讯。
贝爷大概也知道这次是有点玩脱了,但还是习惯性的嘴硬说:“这女人可是你要跟他死磕的……”
“行了!现在说还有个屁用,想办法,赶紧的!”
“行!那我就帮你一把,不过就这一次!”贝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咬牙应下来。
“又不是抢了你老婆……”秦风不爽归不爽,动作是一点也不敢放慢。
他能从老尤里尔德的灵魂看出他的力量在急剧的消耗中。
“沙葬!”老尤里尔德一挥铁铲,四周的沙石几乎在一瞬间就动了起来并为他所用,而他即看不见也听不着,用作攻击也是无济于事,所以他做出了选择——将整片法阵都掩埋了起来!这一举动几乎是最明智的选择,即阻止了鸟人继续攻击法阵,又将自己也保护了起来。
看到铺天盖地的沙石落下,金发男子没有第一时间逃开,只是用漆黑的眼眸看了一眼天空,像是永诀。
松软的沙土在他的掌控下仿佛有了生命,沙层不停的挤压,其压力也不停的放大,老尤里尔德清晰地感受到沙层的某处有什么在不断的挣扎,然而坚如铁壁的沙层挤得他动弹不得,连翅膀都无法动弹,更别说挥出风刃。
在这个地方,他就是一切的主宰。
“大地领域……居然完全用自己控制的土元素来组成,老家伙对这一法则的掌控度还真是高的吓人。”褐眼男子冷眼看着下方被填满沙石的大坑,金发男多半已经没有了逃生的希望。
然而,操控他的褐眼男子也没想过让他逃脱。毕竟是死尸,神格已然沉寂,再怎么逆天也难以发挥生前的力量。
所以他的真实作用就是诱饵。
就像钓鱼,鱼饵就是必须被消耗的东西,这个诱饵既然引出了大鱼,而且鱼成功地上了钩,那么诱饵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是时候收线了……褐眼男子眉目低垂,无喜无悲。好像真的只是在悠闲地钓鱼而已。
老尤里尔德能感觉到沙层下的挣扎越来越弱,然而他并未继续有所行动。他的任务只是拖延时间以及尽可能地保存力量,等到他们的感官恢复就是局势逆转之时。
老尤里尔德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一大半,沙子里埋着的鸟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滩烂肉,一直飞在天上的家伙就是本事通天估计也没办法把他重组了。
维持着大地领域还真不是一般的累……老尤里尔德盘坐于自己的领域中,没有视觉听觉都无关紧要,因为另一个只是精神能力强大,实际破坏力却并不高,对他来说就像是看见了抱成团的刺猬,无从下口。
这么想着,老尤里尔德便把领域的压力慢慢减小……
这时,褐眼男子口中再一次念起晦涩的咒文,与他之前在金发男子额前画的符咒遥相呼应。那具被深埋碾压的躯体,便亮起了不寻常的光泽,最后那些光泽全数融入老尤里尔德的领域力量中……
“等待死亡吧。”褐眼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老尤里尔德很快就感到不对。
他在收回规则之力时,居然感到了些许的疼痛,而且每回收一份就多一份痛苦,以此不断递增,原本他还可以强忍住,可回收到一半之后他便再也无法撑住,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体开始不停的痉挛。
“力量越强,所受的苦就越深。这就是所谓的力量,它能给你带来的只有痛苦。只有死亡才是永恒的解脱。”褐眼男子的意念波动传进了老尤里尔德脑海中,为的是彻底摧垮他的意志。
“不要相信他的话!他的法则与梦境有关,只要你坚信这一切是虚幻就能安然无恙!”这是秦风的意念波动,他不能想象这个年老的尤里尔德是怎么承受着这种痛苦而没有昏迷过去。
这时贝爷告诉秦风:“很遗憾,这不是意志坚定不坚定的问题了,那人已经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将现实与梦境混淆,除非杀了那个人,否则无法破除这一效果。”
秦风沉默了,在场除了半神级的老尤里尔德,还有谁能对褐眼男造成致命的伤害?
“弑……弑神者啊,之前我一直想和你说的,请你……务必要答应我”老尤里尔德用虚弱而颤抖的声线对着黑暗说话,他知道秦风一定能听到。
“我说过,尽我一切所能。”秦风回应。
“哈。”老尤里尔德勉强地笑了,“我是一族之长,现在却无力保护我的种族不受外敌侵害;我曾立誓要让种族恢复原本的名字,而不是什么狗屁拾荒者……我曾答应她,要将她的后代带到……更精彩的世界,可我已经快要死了,这些我都没能做到。这些……请你帮我完成,好吗?”
秦风明白,尤里尔德家的老族长,是在托孤。
“我答应你,只要联盟有人一息尚存,那‘地灵族’就永远是联盟忠实的盟友。”秦风顿了顿,“并且我们会倾尽所有推翻诸神,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永寂!”
老族长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话,终于露出了笑容。原本他已经对这不抱太多希望,而秦风让他内心深处的火星重新燃起。
“那我就放心了……”说话间,他的身体竟然渐渐变得如同石头般灰暗而坚硬,只剩两只眼睛在外眨动。
贝爷严肃的声音响彻秦风脑海:“他要拼命了,神界的小家伙要倒霉了。”
“诅咒之力聚集完毕了吧,该你发挥作用了。”贝爷跃跃欲试地说,“走你!”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秦风从一片漆黑的地底忽然来到褐眼男子的头顶!
“贝爷我再日你大爷!”秦风在心里狂喊。
即使精神力极强的他也没想到秦风会如此诡异地来到这么意想不到的地方,加上他将所有的精力放在老尤里尔德的身上,所以直到秦风一剑刺到他的后颈,他才反应过来。
破铜烂铁一般的剑刃,毫无力度的刺击。
对上他半神级的躯体,除了剑意稍显凌厉之外没什么能看的了。
这一下对褐眼男子的伤害微乎其微,只留下了一个细小的口子。他不以为然地挥手击中秦风,给秦风的感觉却是被迎面而来的汽车比直撞上……
褐眼男轻蔑一笑,看他眼中的蝼蚁化作一条抛物线从空中坠落。
他却看到了那蝼蚁用力对他竖起了中指。
“嗡……”在他揣摩这个手势的含义时,突如其来的诅咒力量疯狂涌入他的体内,附着在他的灵魂上!
而诅咒之力进入的源头,竟然是后颈那个细小的口子!这下轮到他方寸大乱,原本运筹帷幄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恼怒。
他这时真想冲去干掉这只该死的蝼蚁,可更大的麻烦已经找上了他。
甚至说是死亡的威胁。
一声巨大的吼声响彻这片荒原:“神界的杂碎!纳命来!”
如此震耳欲聋的声音却是来自矮小的尤里尔德人。
看来此时的老尤里尔德已经恢复了五感,甚至整个人都化作了纹路清晰的石质,如果不是那双愤怒得要喷出火焰的眼睛,也许真的就和石雕无异。
褐眼男子再次变了脸色,“你做了什么?你不感到痛苦么?!”
“大地的子民,没有痛苦,只有平静或愤怒!”他的声音变得恢弘至极,宛如黄钟大吕。
随着这声大吼,大地开始剧烈的震荡!方圆百米的沙石甚至平地而起,最终竟汇聚成一个巨人的躯体!
“这,才是真正的大地之灵!”巨人开口,声音振聋发聩。
“你……你怎么会没有灵魂!”褐眼男子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他想逃走,可整个空间都被沙暴覆盖,这些带法则之力的沙暴足以让他碎尸万段。
“不要再玩你的小伎俩了,既然到了这一步,就安然面对你的死亡吧。”说完,连喊叫的时间都不给他,直接伸出巨大的石臂将他捏成一滩血肉。
随后,沙暴停歇,巨大的石巨人躯体屹立在原地,却显得分外孤寂。
“弑神者啊……”
“我在这呢……”秦风苦笑着被几个尤里尔德人抬了过来,“哎哟,“轻点轻点,肋骨断了……”
“变不回来了么?”秦风问。
“是啊,大地已经在召唤我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他宏大的声音中只有落叶归根的安详。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请带领他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我似乎……已经看到了黎明……”
新生地灵族的初代族长为抵御外敌,归寂于亡灵荒野,后世的人评价他:以生命掀开了新时代的一角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