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认识,熟的不能再熟了!”舒清坐在何成梁的旁边,酸溜溜的说道。
何成梁正得意呢,自己估计能和眼前的女公子发生关系(呸呸,是有直接的联系),谁知一听舒清的语气,就知道这丫头估计眼尖,也发现了,不由得说道:“我老婆正怀孕呢,脾气不太好,大家不要介意。”说罢接着对楼下大喊:“小二,上来!”
“来了。”蹭蹭蹭,一个伙计跑了上来,笑脸应道:“大人,啥事儿啊?”
“去和你们掌柜的告个假,到衙门里找管事的,叫他通知成大牛到这里来,成大牛这会儿估计在西城外。”何成梁笑着说道:“十文钱,跑路费,拿着!”
“大人,哪能啊!”
“忘了规矩不是,拿着!”
“得嘞,小的这就去。”蹭蹭蹭的伙计又下了楼。
“大人,适才大人说的这个规矩是?”这女公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何成梁尽量是自己不要过于注意她,他眼睛瞟着舒清,说道:“哦,本县有个规矩,官府找百姓办任何事情,都必须要付钱,不能白白的使百姓为官府服务。说起来刚才的事情应该是私事,但是没办法,知县其实就代表了官府,所以我把自己的一切行为也算了进去。”舒清撇撇嘴,不以为然,而这位女公子眼睛一亮,和坐在他旁边的那位男子相互对视,并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这位是?”何成梁问道。
“哦,大人,草民忘记介绍了,这是草民的...女儿庄馨。”庄骏如连忙说道。
何成梁故作惊讶道:“女儿么?呵呵,还真是...”
舒清白了他一眼,何成梁转过头向他吐吐舌头,舒清顿时被气乐了。
“呵呵,来的路上路程较远,怕路上有什么意外,所以让小女身着男装,倒是让大人见笑了。”庄骏如接着介绍道:“这是贱内庄王氏,这是草民犬子,庄平安,庄之束。站着的几位是草民的下人。”
何成梁这才觉得有些奇怪了,他看到后面庄骏如后面站着四个人,确实像他的下人,那么想来庄骏如家道应该比较殷实啊,怎么还会来投奔自己的表兄呢?
于是何成梁问道:“看庄先生应该也是中等之家,两位公子似乎也是读书人,怎么还会......”
“嗨~”庄骏如叹了一口气,道:“倒是犬子不争气啊!”
“爹,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是不争气了,明明是那些人欺人太甚!!”庄平安理科反驳道。
看着庄平安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庄王氏怕两父子再吵起来,于是劝道:“都是一家人,吵的个甚呢!”
在庄家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讲述中,何成梁总算是搞清楚了情况,不过他却有些愤怒了,不过更多的却是无奈。
原来福王即将就藩,当今圣上却说传旨福王庄田非四万顷不可,尽管叶叶向高极力反对,但最终皇帝还是下旨在河南山东为福王筹措到足够的庄田。由于河南的藩王本就众多,因此很多田地都已有主,所以一些中小地主的田产则被划入庄田之列。庄骏如在归德府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地主,所以他的田地也被纳入了,这下子庄平安恼怒万分,与官府理论,最后还“口出悖言,诋毁藩王”,被官府勒令离境,好在没有褫夺他的秀才身份,不过对此庄骏如对自己的长子很是来气。
何成梁沉默半响,才缓缓道:“既然如此,我就替大牛做主了,东顺街有一间小院,你们一家先在那里住着吧,不过我到不是送给你们,要付租金的,或者你们买下也行,呃...我倒不是图那点钱,只是都是读书人,想必心中也明白“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成伯父那里有空去拜会就是了,他现在就住在清丰,只是地方太小,估计容不下你们这么些人。”
“大人恩典,草民感激不尽!”庄骏如又是纳头欲拜,何成梁一把扶了起来,说道:“庄先生,不知道两位公子有何打算,毕竟现在你们没了收入来源,恐怕......”
“大人,刚才的冒犯确实不知情,忘大人不要怪罪,学生有意为家中分担负担,忘大人指点一二。”庄平安一揖到底,说道。
“呵呵,庄公子是秀才,本官都是有个合适的地方,不仅不会耽误你的学业,而且收入可观,就看庄公子的意愿了。”何成梁端起茶杯,嘬了一口,笑着说道。
“大人说的是?”
“本官在清丰开设了一个清丰学馆,如是庄公子愿意。可以在那里授学,月银最低六两。”
“愿意,学生愿意。”庄平安高兴的说道。
“至于二公子~”
“嗨,大人,说出来让您见笑了,我这幼子年近十八,不仅没有考上秀才,学业也是一塌糊涂,在南京游学了两年多,尽学了些不着边的东西。”庄骏如说起来还是有些气不平,何成梁腹诽估计是这位庄二公子钱花了不少。
“爹,弟弟哪有,我倒是觉得弟弟学的那些未必没有道理。”庄馨为庄之束鸣不平。
“胡闹,你一个女儿家家,成天不学女红,倒是对那些奇谈怪论那么上心,即或是你想读书认字,我也没教训你‘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看看你现在却越来越放肆了。”
何成梁却饶有兴趣的问道:“哦,倒是想问问,庄小姐,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让你的父亲如此生气?”
“我和弟弟对父亲说,我们是所在的世界时一个圆形的球体,而不是什么天圆地方。”庄馨小声的说道,仿佛大声了会让她的父亲更加暴怒。
何成梁被惊呆了,他怀疑眼前的这个丫头是不是也是穿越者,却听庄之束接茬道:“是啊,在南京的时候,我身边的很多学子都认同这一观点,为了证明,我还和几位同窗一起去了扬州府海边乘坐海船,在海上,确实是先看到桅杆的尖部,最后才看到船身,事实证明,我们的观点是正确的!”说罢庄之束还仰着脖子,望着几欲暴走的庄骏如。
何成梁的内心翻滚了起来,即使兴奋,又是惋惜。我们的民族从来都不愚昧,他们一直都在睁眼看这个世界,是的,一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毁灭埋葬了我们的文明进程。
调整了有些急促的呼吸,何成梁正色道:“庄二公子,庄小姐,本官正式邀请二位,分别进入清丰学馆和清丰女学,当然在这之前,我们得好好谈谈,因为在这里,同样有着很多和你们持相同看法的人,包括本官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