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大草原,一望无垠。凉爽的秋风卷起一蓬蓬的草籽儿轻柔地抚在人们身上,让人感觉凉凉地,痒痒地,好不舒服。有些草籽儿调皮地舞动着钻到人们的鼻孔里,刺激的人们鼻子痒痒的。
“阿嚏!”卢鸿骑在马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很是不大情愿地对着旁边同样骑着马的朱由检抱怨道:“咱们晚几天再走又怕什么?走得这么急!”
由不得他不抱怨,自从昨日海兰珠小姑娘被他一阵肉麻的话说的掩面而逃后,卢鸿就再也没见到过她。在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卢鸿才从布木布泰小萝莉口中“撬”出了海兰珠躲在自己帐内发呆的情报。直到现在,大队人马就要出发离开了,卢鸿还是没有看见海兰珠的背影。
“难道小姑娘真的生气了?”卢鸿疑惑地想道。
朱由检没有回答,紧绷着个脸,扯着个脖子,眼神儿直向着科尔沁部落方向望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倒是前来送行的老哲哲笑道:“无妨,无妨,不想走的话在这儿多住些时日么,我们科尔沁部落可是万分地好客的。就算你要在这儿寻个姑娘成家立业,我们也是欢迎的嘛。”
卢鸿闻言大汗不已,连忙道:“多谢岳……咳,这个哲哲首领的美意。科尔沁部落虽好,终究不是故乡,况朝廷要事不可费,我等还需回朝复命,还请首领谅解。”
老哲哲哈哈大笑,在马上热络地拍着卢鸿的肩膀:“哈哈,卢副使客气啦,咱们本来便是一家人嘛,哪来这么多见外的话!”
这话含义可大了,不知道的,会以为那老哲哲说的是大明与蒙古亲如一家;这知道的……看看旁边一众亲卫捂嘴偷笑的表情就知道了。
卢鸿纵是脸皮忒厚,也被臊的老脸通红,当下咕咕哝哝地念叨了几句,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嘀咕的什么。
卢鸿正窘迫间,科尔沁部落方向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道身影疾驰而来。
须臾间,那人到得近前,勒马而立,只见来人身着红底白边的蒙古马袍,脚蹬轻便的小白马靴,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灵光闪烁,耳边青丝飘扬,却是一位蒙古姑娘。
朱由检见得这人,却是面露喜色,催马上前叫道:“布木布泰妹妹,你来啦!”
那女骑士正是布木布泰,布木布泰正滚鞍下马,此时闻言,不由地横了朱由检一眼,只看的那朱由检心神荡漾,恨不得现在便将布木布泰搂在怀里,好生怜爱一番。
卢鸿看着好笑,却当真是没有想到以严厉刻薄著称的朱由检此时竟如此不堪挑逗。
布木布泰见状也是“噗嗤”一笑,蹦蹦跳跳地行至老哲哲马前,叫了声:“父亲”便不再出声,一双妙目扫向朱由检,眼波流动,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与信王殿下“眉目传情”。
老哲哲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卢鸿见朱由检目光全在布木布泰身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深深地看了眼科尔沁部落的方向,希望能看到那道熟悉而又靓丽的身影,但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卢鸿策马向前,对老哲哲抱拳行礼道:“老首领,外面风寒,您还是请回吧。”
老哲哲大眼一瞪:“怎么,你以为我年老体衰,经不起这点凉风?哼!我身体好着哪!寒冬腊月里我都能穿着单衣站在大草原上乘凉!”
卢鸿苦笑:“对对,您老身体壮实,金枪不……哦不是,是宝刀未老,不过您是不是先将乌泰大哥给您的那囊汤药喝完再说啊……”
乌泰是老哲哲身边的贴身侍卫,生长的人高马大,孔武有力。此时,这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正一脸无奈地一手举着一只散发着阵阵药香的酒囊,一手抓着一包大明出产的饴糖,侍候老哲哲吃药。
老哲哲闻言一脸苦色,比那汤药还苦,皱巴着一张老脸,一手接过一块暗红色的饴糖,一手接过酒囊,仰脖便灌了一大口。
紧接着,老哲哲脸色一绿,脖子向前一探,差点没吐出来。老头儿眼睛飞快地四周,却发现周遭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当即嘴巴一闭,牙关一咬,喉珠一滚,竟硬生生地将已经从胃中溢出喉咙的药水硬生生地又吞了进去。
卢鸿看的目瞪口呆,却是觉得自己胃里也翻江倒海起来……
茫茫大草原上,一队一二百人的马队正缓缓前行,队伍中间,两个眉目俊朗的少年正各自向各自的心事,正是卢鸿和朱由检。只见卢鸿骑在马上,身体随着马尔的起伏左摇右晃,左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玉佩,却是海兰珠托付妹妹转交与卢鸿的。
将马鞭斜挂在鞍桥上,卢鸿右手自怀中掏出一封信,纸质虽非上等,却也是散发着一股清香。正是海兰珠随着玉佩一起转交给他的。
也不用打开信封,卢鸿能清楚地记住这信中的每行每列,每字每句,甚至那点滴的泪痕。那娟秀的字迹,字里行间都透着浓浓的情谊。
卢鸿紧紧地将信封捏在手心,生怕一不小心这封信便飞了,没了。他怅怅地舒了口气,扭头望向北方,他们来时的方向,心中默念:“海兰珠妹妹,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骑着白马,顶着红花来娶你。”
科尔沁部落,海兰珠手握信纸,轻轻地念道:“……海兰珠妹妹,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骑着白马,顶着红花来娶你。”一抹微笑在那如花娇颜上绽放开来。
轻轻地合上信封,海兰珠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放到一只做工精细的小盒子中。她紧紧地捂住嘴巴,一行欢喜的泪水却很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却说卢鸿转过头来,扭头却发现朱由检坐在马上,一脸的傻笑,完全一副走神儿的样子。身子随着马儿的走动左摇右晃,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亏得薛鼎这个大胖子在旁边扶持,还有赵朗在旁边随时看着,这才没有出什么事。
卢鸿见得此状,催马上前,“啪”地敲了朱由检一记脑瓜崩,疼的朱由检“嗷”的一声怪叫,从意淫的境界中回过神儿来。一旁众人皆捂嘴偷笑:当今世上,除了皇帝,也就是眼前这位敢当众敲他脑瓜崩了,就连朝中权柄在握的魏忠贤魏公公都不行……
朱由检委屈地捂着头歪头看着卢鸿:“你干嘛打我!”
卢鸿“淫笑”:“你刚才在想什么啊,快跟我们大家分享一下……”
旁边正在偷笑的兵士们顿时止住笑声,一脸严肃地向前赶路,却暗下里直愣愣地竖起耳朵偷听。
却见堂堂大明信王殿下现在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脸幽怨地看着卢鸿,“楚楚可怜“地道:”大哥,难道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么?大哥,你太令我失望了!亏得我家小布泰为了你和大嫂忙上忙下的,你竟然……哎!算……算我看错你了!“
众军士听得面面相觑,难不成这信王殿下就这样和卢副使闹掰了?这也太扯了吧!
赵朗正欲上前劝解,却听得卢鸿哼道:“少在这儿给我打岔,你这招还是从我这儿学来的吧。快说,!要不然我将你那晚的事的事统统给你抖出去!”
朱由检闻言大叫:“别,别,我……我告诉你还不行么!“
“嘿嘿嘿……“卢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正打算过来“劝架“的赵朗见状,不由地愣住了……
朱由检到底不想自己刚才“意淫“的内容传出去,当下向卢鸿一招手,见卢鸿屁颠屁颠地催马过来,这才附耳上前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却是惊得卢鸿目瞪口呆,险些叫出声来。
末了,朱由检看着卢鸿震惊的表情,很是满意,轻声嘱咐道:“这件事情千万别说出去啊大哥!“
卢鸿很是听话,在马上一拍胸脯:“放心吧弟弟,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亲了我小姨子的事说出去的!“
声音不大,可也不算小。声音传出,周遭的兵士霎时间眼都绿了,看向二人的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朱由检脸都绿了,看着卢鸿的眼都红了:“卢鸿~~我跟你没完!“
“啊~救命啊~~“卢鸿惨叫。
“哈哈哈哈哈………….”众军士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