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阎二人出了东王村的地界,一路横跨链家寨村直奔着付家集赶去,5分钟的车程,奥迪轿车在一所不小的村子里停了下来,连容云下车找了个30来岁的汉子便打听到付军家的住址,不一会儿两人又开着车钻进一条小巷,在一处门脸普通的人家停下,两人一看还开着门,当下便下车钻进院子。谱一进去便听一阵吆喝声。
“六条——胡了!”
“去NMD,老子还成点炮手了……”一个底音浑厚的男人骂骂咧咧道。随后四人见连、阎二人进了院子,立刻便听那输了牌的汉子满脸不爽的问道:“干啥的?”
“我找付军!”连容云道。
“付军不在!”那汉子想都没想的道。
“那就找他老子!”连容云背着双手站在幽深的门洞里说,却又听那汉子不耐烦的道:“他老子不在!”
连容云听了微微一笑,而后突然面色一变道:“你就这么看家护院的?枉老子大老远来这里玩儿一把!”
那汉子见连容云这小年轻说话不客气,当下就恼了,一推桌上的牌上来要揍他,另外三个人也边撸袖子边走向连容云。那打头的汉子挫折拳头走到连容云跟前,满脸的不肖道:“小子,听说过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么?你TM看看你这一身土包子样!以为我付哥这局缺你那俩钱儿?知道这局里多大买卖儿吗?你那俩钱儿拿去了估计都不带看你的……”那汉子边说话边朝连容云脚下狠狠的吐了头痰,显然是心里一口恶气憋了好久,看到连容云这个雏儿,大有一言不合胖揍一顿的架势。
连容云是懒得理他,扭头朝门外努了努嘴,那汉子随之望去,刚好便看见连容云的白色奥迪。上去打量了一圈,摸了摸车前后的四个圈标志,嘴里啧啧着道:“不像是改装的!呵!看不出你还有点本儿!”
“那还废话什么?”连容云不屑的道。
那汉子听了也不恼怒,而是不疾不徐的掏出一根烟递给连容云道:“朋友,叫什么名字?”
“连容云!”
那汉子听了眉宇微皱一下,却是一晃之下就不见踪影,思考了一下,对着连容云道:“那这样,我带你去局里!你先上车,我去拿点儿钱一起玩玩儿!”
连容云点了点头,而后带着阎昔磊上了车。车上,阎昔磊挠着头思索了一下,而后脑袋一歪,道:“不对啊!按说要是那付秃子做的案他不能这么淡定啊,而且看他手下的反映也不像是心中有鬼啊!”
连容云微微一笑:“是不是他做的,等一会儿见了他就明白了!——再说了,这种长期在赌局里混的人面部表情最会骗人。看他答应我们这么爽快,八成是没安什么好心!一会儿当心着点儿!”
这时,两人在车里说着悄悄话,外面那汉子去了趟家里,回来的时候腰间鼓鼓的,脸上向车里的连容云微笑着,嘴中却不疾不徐对着旁边三个人小声道:“给付哥打电话,就说点子上门了!”说完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联系好王医生,再准备两辆车。”
三人听完面面相觑了下,而后那刚刚胡了牌的汉子奇怪的问道:“准备车干吗?”
那汉子扭头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他一眼:“让你准备就准备!什么事等打发了这小子再说。”说着话那汉子开门上了车。随后连容云便按照他的指示开了起来。
不一会儿车就开到农田里,七弯八绕了半天,颠簸在乡间狭窄的土路上,纵然奥迪的减震效果再好也将那汉子颠的晕头八脑,一个劲儿的埋怨连容云车技烂,边埋怨边教他如何开车。连容云也知道自己技术不好,因此也欣然接受他的教授,这一路上连容云的车技可谓进步飞快,跑了不知多久后那汉子反倒夸起连容云学习能力强悍,看着连容云那得意的笑,一旁的阎昔磊白眼恨不得飞他一脑袋。
便是这样,那汉子看到远方树林内的一片小车时也兴奋的叫了起来,显然被连容云折腾的不轻。三人又开了一会儿便停在小车包围圈的边缘。
“呦,崭新的帝都现代!这车不错,得10万出头了吧?”连容云摸着外围一辆锃光瓦亮的黑色轿车啧啧赞叹道。那汉子撇了撇嘴,没说话,带着二人便往里走,令连容云惊讶的是,这一路上打量了下四周三、四十辆小车,撇去10多万的现代、通用、广本、越夜等以及一些不认识的牌子,光是奥迪就见了五辆,待得隐约听到赌局内传来的吆喝声时,那汉子回头看了连容云一眼,脚步在一辆银色的小车屁股后面停了下来, 伸手指了指小车上蓝色的牌子。阎昔磊定睛一看,嘴里脱口而出:“MD,这小旮旯里还有BMW?”
“可不是么!”那汉子轻拍了下车身, 随后悠然向着前边走边说:“顶配宝马X5,怎么样,跟你们那奥迪比起来是不牛上天了?”说着话那汉子哈哈大笑着向前走了起来,惹得阎昔磊嘴里直嘀咕:“好像就跟你的一样!——大哥,没想到这付军买卖儿做的不小,这么肥的傻子也来这旮旯凑热闹!”
连容云微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奇怪没看到护局的人……
跟着那汉子凑近了人群聚集的地方,那汉子推开外围的闲人,带着二人就往里走,这赌局里可是热闹极了,附近的农民男女,老少爷们儿有钱没钱的只要好这一口的都时常来围观凑个热闹,以至于连容云还在人群里看到连家寨村几个面熟的同村人。走过一片骚动的人群,几个小青年手中棍棒齐备对着一个40多岁的汉子猛招呼,好奇的阎昔磊上前一问,原来是几个放贷的在逼债。倒是让阎昔磊好一阵咂嘴:“欠了高利贷不跑路,在这挨着打也要赌,啧啧!真JP!打死他算了。”
连容云拉了他一把,示意正事要紧,走进人群内里,一小伙一小伙的赌博者各自聚在一起正玩儿的热火朝天。什么玩儿骰子的、扎金花的、打麻将的等等五花八门,不过最多的还是玩儿牌九的。那汉子直奔着一圈人最多的大桌子走去。回头对连容云说了句:“稍等!”便钻进了人群。
连容云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下四周,虽然人们忙着玩儿牌,却依然有不少人对他投去好奇的目光,对于付秃子这牌九桌上起步5万的规矩来说,连容云这面生且稚嫩的青年,众人对他的底细持怀疑态度。
连容云哪管他们怎么想,一心只打量着周边环境好为接下来的行动打好基础,一边打量,他心里暗暗腹诽:“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搞的我都分不清谁是护局的谁是闲人了!”忽然,他眼前一亮,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付军!”连容云忽的“嘿嘿”一笑,对着人群内一个20来岁的白脸胖子招了招手。那胖子思考了下,摸了摸头,而后一把推开人群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青年,而后以一种张杨至极的声音说道:“草,连容云?你怎么来了?”
“嘿!”连容云也不生气,笑道:“多年不见,甚是想念!付大公子你见(贱)还是不见?”
“你!”那付军听了手指一指连容云,眼珠子狠狠的瞪着他,过了5秒钟忽然又笑了:“MD,连小子,上学时咱们唱对头戏1年多,这几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贱呀!”
“哈哈……”连容云也有些感慨,几年过去了,他已从一个张狂懵懂的少年成长了太多太多,心也放宽了许多,面对这少年时自己最大的两个对手之一,他心中蓦然生起一种岁月的流逝感。那付军心里也多少有些慨叹,他自从辍学在家便混迹于父亲的赌局,几年下来见多了恩怨纠葛,现在再次见到自己曾经的对手,那些少年时幼稚的争斗理由现在想来未免有些好笑。
这时,那汉子已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见连容云与付军相视而笑,不由的一怔,连容云见他出来便微笑道:“怎么样?我现在可以进去玩儿了吧?”
“行了,进去吧!”那汉子说着话便走向付军,不知对他说了几句什么,而后见连容云带着阎昔磊钻进人群,于是他也跟着钻了进去,徒留付军怔怔的站在原地。
连、阎二人推开拥挤的闲人来到桌子旁,一个长约5米不知何种质地的赌桌摆在中央,四周数不清的汉子密不透风的围起堵住,令连容云有些难以接受的是人群里还夹着几个妇女站在桌旁下注,最令连容云不适的是,几个看着就有钱的男人左手各自抱着年轻的女子,右手吆喝着下注。其中一位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引起了阎昔磊的注意,于是对连容云悄悄说:“那人是谁?听他说话的口气,旁边站着的秃子就是付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