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房间中,香烟缭绕,充斥着木槿花的香味。不远处一张简洁的大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微皱着眉头,额头上还微微冒着冷汗,似乎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呼吸声很轻,若不仔细听,只怕是认为这人已逝了。
“吱呀。”
房门被打开了,紧接着走进一个抬着水盆的女子。那女子将泡于水中的巾绢拎起来,扭净上面沾着的水,将男子头上的汗一一擦尽,然后收拾了一番,才转身走出房间。
“唔。”
待那女子走后不久,床上的人忽的轻呼出声,慢慢转醒。千锦皓把手放在左胸膛,感受着心脏跳动的频率,自从青玄将他救下,他也未曾问过青玄是如何将他救下的,为何这个心脏让他从此,变得和原来的千锦皓不一样。
他想起那几年的时间,他变的易怒,杀了好多人,毁了整个岐王府,躲进深山,又杀了山上可见的生物,还为此觉得一丝莫名的兴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他被青玄救下后发生的。
千锦皓皱着眉,看来有必要,要好好询问那个青玄了。
“吱呀。”
“君皓哥哥,你醒了。”
官沫沫推开门走了进来,原本是想来看看千锦皓好些没有,却看见千锦皓已转醒,在沉思着什么事。
“沫儿。”
千锦皓立即回过神,对官沫沫笑道。
“君皓哥哥可有好些?大夫说你的身子受过重伤,是那会子留下的病根。”官沫沫莲步轻移,坐到了床旁的矮凳上。
“我没事。”
“君皓哥哥受了什么伤?为何沫儿从未听说过?”官沫沫盯着千锦皓的眼睛,问道。
“没什么大碍,是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而已。”千锦皓避开官沫沫的眼神,轻声回道。
官沫沫盯着千锦皓看了半晌,随后低头叹息道:“君皓哥哥从来都是如此,受伤亦不会与沫儿说,要是沫儿一直不知道,君皓哥哥要一直瞒着我吗?”
千锦皓看着官沫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心头那种熟悉的,撕裂般的痛又开始了起来,千锦皓原本已有些好转的脸色又苍白起来,甚至连身子也有些颤抖。官沫沫发现千锦皓的异常,忙起身道:
“君皓哥哥,你怎么了?!”
平时的千锦皓从不会将自己受伤的一面给她看,不管多严重都可以忍着,可是这一次。。。。。。官沫沫越发的慌张,喊道:
“君皓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沫儿啊,京溪!京溪!”
“沫儿,别,慌,今天是什么,什么日子?”千锦皓忍住剧痛,从牙缝中吃力地挤出一句话。
“今天,今天是六月初七。君皓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官沫沫带着哭腔回到,想必是怕极了。
“初七?这么快,又到了。呃!”
千锦皓忽然又闷哼一声,身上的汗已浸湿身上的衣衫,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痛苦。
“沫儿别怕。。。在我的衣服中,有一竹筒。。。将里面的药,倒出一粒来,让我服下便好。”
官沫沫听到此处,慌张转身从千锦皓换下的衣衫中翻找了一番,中医找到了千锦皓所说的那个竹筒,官沫沫想也未想便从桌上倒了杯水,将药喂给千锦皓。那药也确实有效,才给千锦皓服下不到一刻钟,千锦皓的脸色看起来变好转多了,脸上也开始慢慢恢复了点血色。
“君皓哥哥。”
官沫沫掏出手帕给千锦皓,千锦皓接过手帕,把头上的汗水一点一点的擦拭掉“你这是,怎么了?”
千锦皓脸色虽比刚才好,可身子还是很虚弱,说一句话也要费上半天力。
“我真的没什么大事,只是五年前遭到刺杀,受了点伤,后来被人救下。”
“这是那时留下的病根,胸口会疼,对吗?”
官沫沫稍微回想了下刚才的情景,明白了些什么,出口反问道。
千锦皓心虚的别开了脸,不回答官沫沫的质疑。
“那可有什么可以根治?”官沫沫慢慢平复心情,问道。
“。。。。。。无法。”
千锦皓知道,若是有办法,青玄早就为他根治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周章也只是压下这种痛。
官沫沫身形颤了一下,带着哭腔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呵,沫儿,这几年我都撑过来,已经习惯了这种痛,真的无碍。”
千锦皓吃力地抬起右手,想要拭去官沫沫眼角的泪,片刻,却又无力的放下。
现在的她,是自己的皇嫂,能够以相平的态度便是最好的了,自己已经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千锦皓心中一片苦涩。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