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陌,代月之死可是你做的?”灵唯看着依旧一身红衣的月言陌,蹙眉问道。自月言陌那日说有事出去会儿后,没有多久就传出代月已死的消息,灵唯不得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月言陌并未说话,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可脸上的笑意已然承认了代月之死是他所为,灵唯只觉愤怒,忍不住质问起来,全然忘了月言陌是为了自己,才杀了代月的:
“她也不过是气盛而已,也未怎么伤害我,你为何要杀了她!”
月言陌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只是笑容收敛了几分,许久,才缓缓开口:
“唯儿这是怎么了?现在我是在帮你,你认得下不代表我忍得下,还是唯儿,不想我与你的事掺合在一起?”
灵唯怔愣地看着月言陌,似是不相信从他嘴里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以前的月言陌待她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两人就这么对坐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一时间,偌大的晴雨阁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许久,灵唯低垂着眼帘,头上的步摇也随着动作而微微晃动,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现在的陌哥哥,让唯儿感到陌生。”
月言陌一怔,把玩着玉佩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眼眶拭满泪水的灵唯:
“可陌哥哥是为了我好,即使方法不是唯儿想看到的。”
月言陌起身,轻轻抱住正在抽泣的灵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抚着灵唯的背:
“陌哥哥答应唯儿,以后不要如此了,好不好?”
灵唯窝在月言陌的怀中,轻声呜咽道。晨然忽然从殿外慌慌张张的跑进,看到月言陌抱着自家主子,更慌张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与失望:
“小...小主,皇上来了,现下已到荷花池了!”
灵唯猛地从月言陌的怀中出来,愣盯着晨然,有些许慌张,月言陌则是在抚摸着灵唯的后背,没有一丝慌乱。灵唯从怀中抽出一条丝绢擦了擦坏有些红肿的双眼,对月言陌道:
“陌哥哥,你先回避一下吧,我担心皇上发现你会将你拿下。”
语气中还有些许哭腔,不过比起刚才心情明显是平复了许多,月言陌深深地看了灵唯一眼,那一眼中的情绪包含了太多,后悔,心疼......
“那我便先走了,你要小心。”月言陌松开灵唯,从晴雨阁的另一边飞身出去。灵唯努力控制好心中的情绪,与晨然一起走了出去。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才出了内阁,便见千锦澈与李德章已走了过来,灵唯便领着晨然一起去给千锦澈行了个宫礼。
“兰贵人的眼怎会如此之红?”
因为灵唯与官沫沫的相似,千锦澈自也对灵唯上了几分心,看见灵唯红红的眼,千锦澈出口问道。灵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紧张,讪笑着对千锦澈道:
“是刚刚在窗边时,不小心被风迷了眼睛,这才成了这样。”
千锦澈并未再说些什么,向晴雨阁内阁走去,灵唯也尾随其后。来到内阁,千锦澈坐了下来,楚茶已从茶房中端了千锦澈所喜欢喝的日铸雪芽上来。千锦澈抬手往桌上的茶伸去,却瞟见了桌上的一块玉佩,那是月言陌刚刚把玩的随身玉佩,因为走得有些急,而把这块玉佩落在了灵唯这儿。千锦澈拿起那块玉,左右翻看了一番。那是一块暖玉,上面雕刻着祥云吉物,浮雕手艺亦算一绝,纹路很是清晰,构成了一组又一组古老的图腾,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乳白色的玉身中夹杂着血丝,看起来很是名贵,且久了还可以感到阵阵暖意,便是千锦澈现在的国库,这种玉也不过寥寥几块,屈指可数,便可见的这种玉的珍贵,例如他现在腰间佩戴的,便是一块上好的极品暖玉。
“蓝贵人这块玉好生名贵,朕记得并未赏你此等东西。”
千锦澈握着玉佩,抬眉对从门口慢慢进来的灵唯道。灵唯不慌不忙的在晨然的陪同下,缓缓走进内阁,浅笑道:
“这是臣妾从家中带来的,听说是臣妾母亲大人的家传之物,臣妾见之也不错,便将它带入了宫中,想念父母时也好看看。”
可谁知道,灵唯表面看似不慌,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勒住一般,喘不过气,七上八下的,不能平复。
“原来如此,这玉可是上好的暖玉,也无怪乎。”
千锦澈终是将那块玉佩放了下来,灵唯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对晨然使了一个眼神,晨然会意,走上前去默默地将玉收放在灵唯的妆奁之中。灵唯这才欠身对千锦澈道:
“臣妾不知皇上要来,所以没有准备。臣妾这就下去吩咐晨然与楚茶收拾一番。”
“不必了。”千锦澈抬手制止道:“朕来此只是想问兰贵人几个问题。”
灵唯心里自然知道千锦澈要问什么,可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来此只是问几个问题吗?可表面并未表现出来,低头道:
“不知有何问题,皇上便请问吧。”
“你可知淑娴贵妃已死。”
“臣妾自是知道,听说淑娴贵妃的宫人无一幸免。”
“那,可与你有关?朕听说在当日的白日,代月与你曾在长街上发生争执。”前进车略微沉了些声音问道
“回皇上,淑娴贵妃是与臣妾确实有些不快,可是臣妾从没有要害人之心。否则,这后宫从来便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臣妾也不止与淑娴贵妃有过不快,可其他人并未有什么事却唯独淑娴贵妃一个,这怎么便能定是臣妾所为呢?”
灵唯听见千锦澈的问句,反问道。语气中倒也未有一丝破绽。千锦澈一直盯着灵唯那张脸看,许久没有动静,倒让灵唯生出几分不自在。忽然,千锦澈站起身子,微微一笑,对灵唯道:
“罢了,此事是朕欠妥,让兰贵人受委屈了。”
灵位一愣,定定的看着千锦澈:他,是在信任我吗?只是片刻,灵唯便回过神来:
“臣妾无碍。”只是淡淡的一句,仿佛世间并未有何事可以牵扯到她的心,可又有何人知晓,她那颗快速跳动的心的想法。
“李德章,摆驾御书房,朕也有许久未理国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