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远离的城市中心的喧嚣后,周围的一切果然是恢复了夜晚该有的寂静,错乱的马蹄和辘辘的马车声渐渐在耳中清晰,马车内的人儿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微微皱眉,看来今天真是喝的有些多了。
月光透过并不严密的车帘打进来,照在了马车内人身之上,上好的锦丝绸段青衫裁剪的恰到好处合身的贴在身上,腰间的羊脂白玉安静的躺着反射着突兀进来的冰凉月光,双腿翘叠在一起,银灰色的长靴式锦鞋随着对方心中的旋律轻轻打着拍,银丝被月光映着也是灼灼闪光,仿若湖面的粼粼波纹。这些,无不彰显着马车主人身份的尊贵。
“少爷,相府到了。”
寒丹勉强能算得上恭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马车内人儿叠起的长长睫毛抖了几抖,缓缓睁开了眼。寒丹撩起车帘,看着对面还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的人,像往常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一样伸过去了手,眉眼挂着一贯的笑,“少爷。”
陆锦漾半蹲在马车前端就迟迟未再动,看着还扶着自己的笑面狐狸,把手又抓紧了些,咬牙切齿,“这次再敢突然松手小爷我回去就剁了你!”
寒丹依旧是眉眼挂笑,“是,少爷。”
因为下马车时突然没了支撑而与地面有肌肤之亲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两次了,每次陆锦漾跳脚炸毛要大刑伺候的时候,寒丹都是波澜不惊的连拉带扯把陆锦漾带回青瓷苑,然后交代青喜,“少爷今日醉了,要早些歇息。”一旦交到青喜手中,就不会再有然后了,在青喜母性泛滥的一番伺候下,除了乖乖睡觉就不可能再有其他选择了,虽然每每在意识模糊闭上眼之前陆锦漾都不忘暗下决心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但是,人总是会有健忘的时候,特别是在觥筹交错观遍莺歌燕舞之后。
陆锦漾的双脚刚刚安全着陆,原本杵在相府大门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扑了过来,“哎呦喂我的好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陆锦漾站稳了身子,一把推开扑在怀里的人,“我说青喜你今天是吃了多少?怎么比昨天又重了不少!”
青喜这次破例没有跟陆锦漾开展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计较拉锯战,压低了声音,“相爷在找你呢。”
果然,陆锦漾瞬间就僵了一僵,而后迅速恢复常态,跳起来一把搂过一旁寒丹的脖颈,“你,带小爷飞过去!这是命令!”
寒丹优雅的掰开陆锦漾的手,站直了身杆,依旧是眉眼挂笑,一脸忠诚无害的看着陆锦漾,“身为近身带剑侍卫,少爷的命令寒丹定当服从……”寒丹顿了一顿,看着面前拼命点头难得口中有赞赏意味“对!服从!一定要服从!”的陆锦漾,笑意加深了些。
“只是这相府内处处是暗卫,未经允许擅自使用轻功,只怕到时会乱箭横飞,寒丹倒是无所谓,只是怕万一被箭射中了手臂无力撑起少爷,到时一旦少爷落地便会被就地处决……”
“停!停!停!”陆锦漾闻言果然是跳脚了,寒丹说的确实是没错,但是,凭借着寒丹的功力,别说是剑雨,就算是六脉神剑雨也没有问题啊!这摆明了是要抗命不尊!陆锦漾看着面前这只笑面狐狸也只能咬咬牙作罢,谁让他身边没有人能打得过这混蛋,但陆锦漾嘴上可不肯认输。
“小爷早晚有一天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寒丹笑意不减,微微颔首,“是,少爷。”
生气愤怒先放一边,生死攸关的大事陆锦漾还是不敢马虎的。
“青喜,我爹现在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