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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小保安 5.候车室奇遇(1)

秋日的夜晚有些凉。马少强把夹克衫的拉链一直拉到领口。走到一个街口时,他看见街边摆满了小吃摊。一个卖面的小吃摊前,锅里腾腾冒着热汽。几个人正围在低矮的桌子前埋头吃面。他的喉头也有唾液分泌出来。于是也点了一大碗酸汤面。

当这一大碗热腾腾的面连同浮着红油辣椒的酸汤被他连吃带喝一点不剩时,马少强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暖和起来。

马少强掏钱付帐时,一卷红色的钱币从我夹壳衫的衣兜掉了出来。是张晓萌刚才硬塞给他的。他数了数,共是五百块钱。握着这钱,马少强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

从低矮的凳子上站起身,他向城市四周望了望。灯光的霓虹闪烁,让他竟然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今天晚上的歇脚处他暂定不变,还是火车站候车室。那里倒能省下十几块的住店钱。

他可以再在这城里晃荡一阵子,再回去的。

于是马少强又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今天白天他有生头一回坐警车游历了大半个城市,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在城市里游荡的孤魂野鬼。

城市里的夜晚望不见星星,今夜也没有月亮,他尽力让自己向高处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电视塔顶一闪一闪,不知是灯光,还是一颗黯淡无光的星星。

马少强想起了妈妈—马菜花。他是因为我妈才到这座城市来的,他妈在临死前告诉了他一个大秘密。原来他并不是遗腹子,他的爸爸活的好好的,也许就在这座城市里。

马少强想,是妈是怕他一个人在世上太孤单了、太可怜了。她才在临死前告诉了他这个被她揣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马少强其实对父亲并没有多么热切的渴望。别人家孩子能拥有的,他妈都尽力给他了。马菜花妈温柔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女人,像天下所有的妈妈一样。可是每当他犯了错、闯了祸时,她吼他,用脚狠狠地踢他,用柳条棍狠狠地抽他,像个暴躁的男人一样。

马少强觉得也许母亲马菜花的一半就是男人。

马少强的记忆里,从来不曾见母亲流泪。可是就在临终时,马菜花流着泪,拉着马少强的手说:“强强,你去看看你爸,让你爸爸也看看你….”

街道上人来人往。也许马菜花无论如何想不到这城市里有上百万的人口,在她的世界里,也许认为城市最多有十个白雀村那么大吧。

人来人往,马少强去哪里找那个把他们抛弃了二十多年的父亲呢?马菜花告诉了少强,他爸的名字—尤有财。

尤有财,马少强玩味着这个名字。他现在一定很有钱吧,要不然可对不起他这个名字。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装在马少强衣饰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刚接起,那头就传来二猛的声音。二猛告诉少强,他们保安队明天保安面试,问他去不去?

“去!去!”马少强兴奋地答应着,只要能在这个城里先落了脚,哪怕是让他看厕所他也愿意去。

人们都说城市遍地是黄金,可是马少强到了城市,才明白在这里落个脚是这样的难,他想起今天早上去工地上找活干时,那个一脸胡须、黑面堂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打发了他:“小伙子,我们的活你干不了的,还是另谋高就吧!”

“我能的,能干的!”少强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没想到男人将一双磨的满是老茧的大手伸到他面前,然后拉住了马少强的手。那是一双不算白净的手,可是与男人的大手放在一起却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你走吧。”男人放了马少强的手,然后朝一幢盖了一半的灰色水泥大楼转身走去。

马少强无奈地从工地走了出来。

二猛又在电话中问他:“面试时间是明天九点,你九点前能到不?”

“能,能。”马少强赶紧说。仿佛说的慢了,这个工作就会飞了似的。

“那就行,你明早九点过来。”二猛又告诉他地点就在江林大厦。

“好,好。”马少强忙不迭地回答,也不忘记感谢二猛。

二猛和马少强是发小,他俩在白雀村一起长大,二猛比少强只大一岁,但在社会上混的时间却比他早,二猛初中毕就出来打工了。而马少强要不是因为母亲的突然离去,此时应该还是学校里念书,本来明年他就要大学毕业了。

马少强在夜空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城市的夜色在他的眼中瞬间也变得美好起来。他朝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马少强在火车站候车室找了连在一起的、靠近墙角的两个椅子,他躺在了上面,他本来想将身上的夹克衫脱了盖在身上,可是看了看身上那件淡蓝色的新衬衣,又将夹克穿上,然后躺了下来。

闭上眼睛,他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张晓萌的影子还在他眼前飘着,他突然有些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马少强真不明白,张晓萌条件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摊上这一摊子的烂事。说真的,他是真的好同情她,可是自己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火车站里,女人温柔的站报声不时在喇叭里响起。伴着这声音,马少强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马少强做梦了,不是什么好梦,虽然他曾经听马菜花给他说过,梦见肮脏的东西,例如茅坑、屎呀等有时反而是代表要发财的意思。可是当他梦见自己掉在一个巨大的粪坑里,并逐渐被里面的屎尿吞噬时,还是被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溽热的闷臭味憋醒了。

那股臭味并没有因为他的梦醒消散而去,还在他的鼻头唇角萦绕着。马少强睁开眼,想从梦里走出来,逃离那让他挥之不去的味道。

睁眼的那一刹那,马少强吓得哆嗦了一下,只见眼前是一堆肮脏、凌乱、枯黄的杂草,那闷臭的味道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他下意识地用手拨拉那杂草,那杂草却像是长在一个球上,左右晃了晃,又倒在了他的眼前。

马少强明白了,那是一颗人头。那堆杂草,是他的头发。他终于发现,一个裹着一团破棉絮的人正坐在他长凳脚下的地上,靠着凳子的边沿睡着了。他的一头蓬乱、肮脏的头发正对着马少强的脸。

马少强气恼地坐了起来,肩膀重重的碰到了那个人的身体。他晃了晃,猛地也惊醒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马少强以为自己碰到了妖怪。

一张脸已经脏得看不清颜色,只有一双泛着红的眼睛睁得极大,极圆,就像是——对,就像是牛的眼睛。顺着眼睛往下看,马少强看见他的鼻子似乎也很特别,比一般人的鼻子要宽,鼻头似乎还向上打着卷。

他的面孔在候车室不亮的灯光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神采。

“你是……..” 马少强的身子往后缩了又缩。

那双大眼望了望他,憨憨地冲他笑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从他的唇角上流下一串哈喇子来。

少强回以一个僵硬的微笑。“嘿嘿……..”

他裹在破棉絮的身子动了动。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从棉絮里及他身体里,又散发出一股带着温度的闷臭,在马少强的周围飘着。

马少强不由抽了抽鼻子。身子再向后缩了缩,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终于有位子了。”那个人闷声闷气地说,看少强像个虾米似的缩成一团,旁边空出了一个位子,便毫不客气地拖着棉絮上了那个空位,和他挨着坐了下来。

马少强本来因为被人打断的睡眠而要爆发的满腔怒火,却因为这个人奇怪的外貌和举动而不敢发作。他甚至有了胆怯,在这冷清的候车室里,是不是撞见了鬼?

“呼噜……呼噜…..”耳边传来一阵巨响。那个人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他的口半张着,又有口水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候车室里灯光昏暗,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的冷清。马少强环顾四周,仅有的七八条长椅上都睡满了人。不知是候车人,还是流浪汉,还有一些人因为找不到椅子,依着墙睡着了。

马少强想要重新找个地方睡觉的希望是破灭了,除非他愿意找一个墙角,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睡一夜。相比之下,这个位子算是优越了。

臭气还是不断的涌进他的鼻子里,他尽量将头扭向一边,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少强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