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死，也不能任人宰割。

石猴默念着这句话，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猴老大提着匕首一步一步走上高台，所有猴子包括在下面的通臂猿猴都盯着他，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所有在场者都知道，他们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一步两步……两米一米……猴老大已经接近猴子的身体了。

“杀了他。”通臂猿猴在下面喊道，所有猴子呈半月形让开了道，将空间留给了石猴和猴老大，没有人敢于去趟这趟浑水，他们只能谁也不支持。

猴老大嘟嘟索索提着匕首，在临近石猴的时候，大吼了一声，朝着石猴的心脏一把刺了过来，他心想石猴会躲闪，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石猴一把握住了刀锋，一瞬间，血便顺着石猴的手流了下来，他目光紧紧地盯着猴老大，猴老大在那目光之下，瞳孔收缩，吓得喘不过起来……

他只能紧紧的握住刀柄，使劲地往里面刺，但是石猴紧紧地握住刀锋，他使劲全力也刺不进，拔不出，石猴双目圆睁，面目没有表情，像一个死尸一般地盯着猴老大……

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打法，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这简直是不要命。

猴老大已经不敢再向前，目露恐慌，只能维持着这样一个动作，通臂猿猴在内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想把这猴子低估了。

就在这时，场面千钧一发之际，石猴一声咆哮，另一只手重击在猴老大的脸上，带血的手松开刀锋一把抓住猴老大的手腕，猴老大手腕上顿时鲜血横溢，他已经无法抵抗，斗志全失，石猴夺过匕首，朝着猴老大的心脏，猛地一刀插下去，鲜血“噗”的一声，汇成一道血柱，从猴老大的心脏中喷涌而出，一股鲜血捧在石猴的脸上……

石猴顺势一把抓起猴老大，举过头顶，向着台下，朝向通臂猿猴，将猴老大摔了过去……

“扑通”一声，猴老大重重的摔在通臂猿猴的跟前，鲜血一瞬之间染红通臂猿猴的靴子，他口中不断地吐着血泡，三秒钟之后，死了。

在猴老大重重落到通臂猿猴脚跟前的那一刻，这个修行了三百年以上的妖怪，心竟突然狂跳不止，有点不知所措，他仿佛突然发现，眼前这只猴子不可战胜。

被鲜血模糊了脸颊的石猴，只能看着两只眼睛，然而就是那两只眼睛，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通臂猿猴，被匕首伤过得右手，掌心的血已经不再是一点一点地滴，而是汇成了血柱，不断地流淌……

匕首已经被鲜血染红，为了控制手掌的血流速度，石猴紧握住匕首，眼睛已经紧紧地盯着通臂猿猴，所有在场的猴子全部都不敢吭声，就在刚才石猴刺杀猴老大并将猴老大尸体抛给通臂猿猴，所有猴子都在心中认定了，这只石猴将不可战胜。

他便是死，也不会输。

通臂猿猴久久无话，他知道，要杀死这只猴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现在竟完全没有欲望想要杀死他，因为在石猴将猴老大抛给他的那一刻，一种失败感袭击了他全身，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瞬间觉得，就算杀死这只石猴，自己还是输了，要战胜他，唯有让他屈服，而只有让他屈服，才能稍稍弥补刚才的耻辱感。

石猴依旧不眨眼的盯着通臂猿猴，仿佛在说，来啊，杀了我。

通臂猿猴似乎不敢看石猴的目光，他一脚将猴老大的尸体踹走，那尸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至少摔出了三十米远，才重重的掉落到地上……

“没有用的家伙。”通臂猿猴快步向前，手一招，石猴顺势飞出，普通一声，摔在了通臂猿猴的脚下。

血淋淋的匕首铛的一声掉落到地上，通臂猿猴一脚踩住石猴被匕首伤过的右手，使劲在地上碾来碾去，血便模糊了一大片地面，石猴紧咬住牙，一声也不吭，站在高台上猴子们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好多都吓晕了过去。

“你是要死？还是要活？我都成全你。”通臂猿猴蹲下身，脚依旧紧紧地踩在石猴的右手之上，他一把提起石猴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道：“没有人敢于在我面前放肆，你是第一个。”

石猴已经气力衰竭，要不是他的目光依旧坚韧，你肯定以为他就已经死了。

“杀了我吧。”石猴鼓足力量，说出了这四个字，“我不会屈服的。”他又仿佛猜透了通臂猿猴的心思，说出了后六个字。”

“杀了你？岂非便宜了你。”通臂猿猴面对这样的挑衅者，突感怒火攻心，但是无论怎样，他已经决定征服这只猴子，道：“我刚才叫那猴子杀了你，他做花果山美猴王，现在是你杀了他，这个位置理应就应该是你的。这些天跟在你的后面，已经让我见识到你的胆识，我让你做我的美猴王，替我管理花果山的猴子，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石猴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要怎样才愿意？”

“杀了我。”

“好。”通臂猿猴大喝一声，站起身来，将脚顺势一抬，石猴一个翻身，就做到了地上，他捂住自己的右手，痛的脸色惨白，仿佛就要死了。

通臂猿猴将手一招，从高台上飞出一只猴子，在将手往地上一按，这只猴子脑袋朝着地面撞去，石猴鼓足最后的力量大呼一声，不要，但也就在那一刻，这只猴子脑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听见噗的一声响，脑袋被摔成了肉酱，一道鲜血顺着地面喷射而出……血肉模糊。

在高台上的猴子纷纷往后面涌，但是谁也不敢逃离现场，仿佛都在等待着审判，他们只希望下一个倒霉的不是自己。

“愿意吗？”通臂猿猴看着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石猴，说。

“放过他们。”石猴几乎在苦苦哀求。

“我问的是愿不愿意。”通臂猿猴愤怒道，“那就是不愿意了。”接着手一招，五只猴子从高台上飞出，通臂猿猴将手往地上一按，这五只猴子像刚才那只猴子一样，脑袋重重摔在地上，成为肉泥。

死亡很可怕吗？

在此刻，死亡的确很可怕。

但是，一个答案，一声屈服，为什么这样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