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庆生紧追不舍,他就像小时候一样,打得我完全没有形象地抱头鼠窜,我往山上跑着,不停地躲避,累得气喘吁吁,直到我再也跑不动了。
不知哪来的火气,我停了下来,回头朝他凶了一句:“行了,行了,不就是一个游戏吗?我投降了还不行吗?”
他仍然举着武器,哈哈地笑说,说:“欧大嘴,这么快就投降?可不像你哦!”
我大口地喘着气,无比真诚地说:“小杂毛,哦不,老大,我真的投降了,我都要跑不动了。”
他得意忘形的样子,“那就交出你的武器吧。”
我装作走不动的样子,气喘吁吁地说:“给你,过来拿吧,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为了让我的假投降来得更逼真,我干脆坐在地上,使劲揉着脚踝,再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他。
等言庆生一走近,我突然举起手里的“枪”,猛地朝他打了起来。
言庆生才知是计,赶紧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喊:“啊,你这个毒妇,你使诈!”
我一边追赶他,一边得意地说:“哈哈,兵不厌诈,交出你的武器,放你一条生路。”
眼看我就要追上言庆生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并且转了一个身,面朝我站着。
大哥,现在是下坡呀!
哪怕我身上安有刹车,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刹得住脚步呀。
就这样,我华丽丽地扑在了他的怀里。由于担心两人一起滚下山里,我还本能地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那“枪”也从我手上飞走了。
他往后趔趄了两步,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我就像一头树懒,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那一刻的感觉很尴尬,由于游戏过于激烈,我们的身体都散发着热气,我的脸贴着他的脖子上,他脖子上有汗珠,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胸前的柔软也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一双有力的手正搂着我的腰。
时间在此时停顿了两秒,两秒钟后,我们迅速离开了对方的身体。
我本来就很热,如今更是热得厉害,有一股热流从脚底一下子窜到头顶,脸上也火辣辣的。
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尴尬,我捡起地上的“枪”,装作仍在战斗中的状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威慑力:“言庆生,你投不投降?”
言庆生此时还在盯着我看,他的眼神令我觉得好不自在,我干脆捡起他的“枪”,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好吧,我现在当你是投降了。”
他这回总算恢复他痞痞的样子了,见我抢了他的武器,作势要追过来,我撒腿往山下跑,等我跑到小河边,看到他们几个人都在原地里休息。
我举着手中两把“枪”对他们说:“看,这是我的战利品,我成功地打赢了老大。你们呢?”
薇薇靠在一块岩石边,拿手当扇子在扇风,她拿出旁边的两把“枪”说:“我早就把玲玲搞定了,是吧?玲玲?”
玲玲不怎么服气地说:“没见过这么强悍的女人。”
他们那一队,只有五儿胜了张强,两胜一败,还是我们队赢了。
*
夜幕降临,我们回到了小屋。
在屋前的空地上,我们烧起了火堆。火堆烧起来后,我们围坐在火堆旁,等着中间的鸡烤熟。
附近的山被夜色笼罩着,只能依稀看到一层淡淡的轮廓。
山谷四周有些夜间才出来活动的鸟儿在叫,烟雾袅袅地升到空中,顺着烟雾升起的方向,我们看到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天上。
累了一整天,我们都只想坐在这里,静静地享受山间夜晚的宁静。
后来,五儿聊起了关于鬼的故事,几个女生又害怕又想听。
聊鬼故事一直是五儿是拿手活儿,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那么多这些故事,从女婴的啼哭到女鬼缠身,他讲得面不改色,我们几个女生听得毛骨悚然。
薇薇是我们三个当中胆量最大的,在这么紧张害怕的时刻,她居然还能保持理智,只听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你所有的鬼故事里面,那些鬼都是女的?”
五儿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老一辈都是这么说的,大概是女人心眼小,死后都怨气重吧。”
薇薇说:“中国编故事的人对女人有偏见,看《倩女幽魂》里的鬼是女的吧,但老外就不一样,看《人鬼情未了》,他们的鬼是男的。”
聊天的时间过去了,空气里渐渐散发出烤鸡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来,我们也无心听什么鬼故事了,都眼巴巴地等着吃烤鸡。
烤鸡大概熟了的时候,言庆生他们戴上一次性胶套,将鸡撕成一条一条,又抹上酱汁,然后分给我们,“你们尝尝,这是我们几个男人自行秘制的烤鸡,你们决对没吃过。”
我相信,那晚的烤鸡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