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玉尘带了水月和芯遥离开了玉宸宫。
轿子停在了广庆王府,玉霁带着一干家奴站在门口,一袭玄衣而立,他的左边站着身为广庆王妃的苏浅仪,右边…右边站着凌倾月…玉尘忍着笑被芯遥扶下轿子,来到玉霁面前。
苏浅仪看着玉尘,那脸色要多有趣就有多有趣,许是想起了那天把她当做玉霁的男妃的事情。
“玉尘,不在宫中好好呆着,跑到哥哥这里来干什么?”玉霁皱着眉问。
玉尘歪着头笑:“哥哥不想看见玉尘?那么玉尘还是回宫好了。大不了再天天让四姐欺负嘛。”话语说满是委屈。
玉霁无奈,他原本是想让玉尘在深宫中好好呆着,直到出嫁。可谁想这丫头最近却如此反常,不但说什么要为母讨要公道,现下还要搬来与他同住,这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算了…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也该出嫁了,多看几眼也好。”玉霁极其宠溺的笑道,顺手将右手轻轻放到玉尘头上抚了两下,如果不是她的头上现在插满了簪子金钗什么的,玉霁一定会把手放到她头上柔两下!玉尘敢指天保证!难道从古至今哥哥疼爱妹妹的唯一行动都是柔头发吗?玉尘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个细小的动作却被凌倾月瞧了去,他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很整齐,头发也束了冠。一把墨色纸扇刷的一声打开遮住了半边脸。可是玉尘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是在笑。
“阿霁,带公主进去吧。别站在门口跟别人表演什么兄妹情深,我可是会吃醋的哟。”一语毕,苏浅仪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玉尘更是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其他下人都表现出了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咦?怎么没看见容锦?”玉尘偏头在人群中寻找那一抹惊天的白影。“阿锦怕羞,一直在他的竹苑呆着呢。”凌倾月好心的解释。
“怕羞…?”玉尘嘴角抽搐,这个理由,是否太牵强了?
众人四下散去,苏浅仪也回了自己的主室,只留玉霁、凌倾月、玉尘、芯遥和水月。玉霁将玉尘带着朝她的别苑去,一路上,玉尘都在仔细打量王府内景。
广庆王府很大,几乎可以跟玉宸宫媲美,王府中到处都是假山绿树流水,美得让人以为这是一个花园。
玉霁的脚步在一个写着上水阁的别苑停下。
“玉尘,这两个月你就住在上水阁吧,芯遥和水月也住在里面,容锦的竹苑就在这不远,你若觉着无聊就去找他弹琴吧,听容锦说你的琴艺进步了不少呢。”玉霁微笑着为玉尘说着周遭的环境。
玉尘的眼光却一直看着那个月白色的,拿着纸扇的身影,半晌,待玉霁说完之后,她指着凌倾月问:“哥哥,凌倾月也住在你府上吗?”怎么都没见他有离开的样子?
“阿月住在他自家的凌王府。”玉霁的脸色有些微变,自己和凌倾月和事情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玉尘应该也有所耳闻,如果他问起,自己怎么说…
玉尘没有继续问,只是瞪了一眼凌倾月。如果说自己对玉霁有一种兄妹的依赖之情是源自自己的身体是玉尘的身体,那么为什么她也觉得凌倾月身上也有这种感觉?每次看到他的眼睛,她都觉得凌倾月对自己似是十分宠溺的笑。这种感觉不好。
作为一个杀手,不该,也不能有任何感情,一个牵绊,便会成为弱点。曾经,青儿便是她致命的弱点。
玉霁给芯遥和水月交代了些府内的事情,便与凌倾月离开。
玉尘回过头看他们远去的身影,凌倾月走在玉霁的右边。右手持着纸扇,左手搭在玉霁的的肩上,暧昧至极。而玉霁没有一点像要挣开凌倾月手臂的样子,很是温和的放任凌倾月搂着自己,甚至还有将整个身体靠在凌倾月身上的倾向…
玉尘嘴角的笑容凝固,身姿忍不住抖了抖。
虽然在现在也听闻过不少男男相爱的故事,看了一些所谓唯美的同人图画。可是…当亲眼见证这一切时,玉尘才觉得…果然好冷…
上水阁,上善若水。
玉尘三人走进去,只觉得这里好安静、好干净。
水月踏入上水阁后径自走入了自己的那间房间,在主室的左边。玉尘问芯遥:“水月也住在房子里?”印象里,那家伙不是爱坐在房顶上监视她的么?她一直以为他不用住在房子里的…
还没进屋的水月回过头来,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不用住在屋子里我还不能有个屋子歇息会?”玉尘并不是他真正的主子,他没有必要对她恭敬,即使她贵为公主。
玉尘没想到自己的问题居然引来水月那副看白痴的表情,在那愣了半晌后冷着脸走进自己的房间。
芯遥站在外面,拧着一堆物什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