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其实早就想要找茬来挑衅福义镖局了,奈何一直找不到福义镖局的人。现在终于有机会直接吞并福义镖局了,刘楚哪能不兴奋。
在听到手下这几个被打得爹妈都不认识镖头在那声泪俱下控诉呼延卓尔等人时,刘楚几乎快要笑出声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立马亲自披甲上阵,拿着赖以成名的武器琉璃刀就一人当先,带领着一百多号大小武师,镖师以及打手纵马直奔福义镖局。
一路上扬起黄沙漫天,密集的马蹄声让城中的居民以为是军队集结的信号。而整个君安城中各大镖局的暗哨也都紧紧跟随,城里城外信鸽无数,加紧联系或报告,毕竟一个镖局如此大动静的动作也并不是经常有的事。
福义镖局的两名看着门面的小打手正无聊地在堂内打发时间,忽然感觉到地面不住的震荡着,厅内顶上的蜡油灯也不住的摇晃起来。
“地震了?”两名福义镖局的打手相互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忽闻厅外门前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福义当家的滚出来!”
“福义掌柜的滚出来!”
“福义管事的滚出来!”
“全部给老子滚出来!”
两名打手顺声往外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镖局门外已经熙熙囔囔站满了黑压压一片人。全部统一的同会镖局服饰,手中武器五花八门,都吆喝着在空中挥舞。
两名打手要是这还看不出来是来砸场子的就不用混了,连滚带爬地跑去通知各个留守福义镖局的镖头镖师们。
其实不用这两名打手通知,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早就惊动了福义镖局的各大镖头们,都相继匆忙带上自己的家伙簇拥着陈小乙快步来到了门前。
陈小乙看清来人后,心道一声坏了,怎么如此关头刘楚就率人找上门来?根据信鸽的回报,掌柜巴扎等人正在走镖回来的归程,只要再过两三天就能回来,那时福义镖局和同会镖局有一战之力。只是刘楚好像并不给自己这个时间,今天就已经带着人马杀过来了。
虽然心里急迫,可小乙表面还是一幅冷漠的样子,福义镖局的名声可不能毁在自己身上。
深呼一口气,陈小乙双手背于身后,脚下步影虚幻,缓缓飘至门前,昂身挺立于门前,对于刘楚的上门挑衅他也顾不上礼节了,冷冷地盯着面前极为嚣张的刘楚一干人等。
“不知那阵风将刘掌柜吹来,不知刘掌柜如此兴师动众有何贵干?”
刘楚很清楚现在福义镖局的情况,根据线报,巴扎等福义镖局的精英们还在一百里之外,想必这边的福义镖局留守人员已经飞鸽传信过去了。可是这又如何?等巴扎他们马不停蹄地一天后赶回来,不知道他们看到自己的镖局总部毁于一旦时,他们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里,刘楚就极其兴奋,福义镖局就如同囊中之物一般,取之易如反掌。可话是这样说,但挑衅也要占个正当理由,不然以后江湖道上也不好交代。
刘楚顿时脸一绷,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右手一指,带着异常伤感悲愤的语调控诉着福义镖局的罪状:“你们福义镖局,仗着自己人多,今日于君安城官府大道迎宾酒家内,出手重伤我同会镖局三名镖头。路人皆以指正,为你们福义镖局呼延卓尔带人所为!”
说完顿了一顿,似乎在调整感情,刘楚嘴角露出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笑容,“今日如不交出凶手,我同会镖局今后何以行走江湖,接单走镖?我奉劝尔等休要包藏凶手,不然掌柜我定当为我镖局弟兄,报一箭之仇!”
一副慷慨激昂的演讲让周围一些不明真相的同会镖局打手,镖头们以及围观的君安城群众纷纷叫好不迭,为刘楚如此关心下属感动不已,叫好声,声援声,呐喊声不绝与耳。
刘楚很满意这个效果,很享受这种深受拥戴的感觉,有着正当理由,又有着绝对实力,他想不到福义镖局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陈小乙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尽管反复叮嘱这群火气极大的不安分家伙,却依然还是出事了。
陈小乙语调不改地应道:“我福义镖局历来多行仗义之事,绝不为偷鸡摸狗之列。若按刘掌柜所言,我今日必定严惩凶手。但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惩治镖头一事,唯我福义之家事,何来交出凶手之理?”
原本呼延卓尔等人跟随陈小乙出来看见同会镖局这阵势,心里就开始心虚地打起来小鼓,心想着这下估计是完了。听到陈小乙说一定严惩时,呼延卓尔等一干镖头,拳师们都吓得差点直接跪下了,未想小乙话锋一转,话语中还是有着庇护他等的意思,不由大为感激。
福义镖局的家规异常严格,可以说呼延卓尔等人肯定是逃不过一顿皮肉之苦,可总归比被交给同会镖局等一干衣冠禽兽来的轻松,不然后果估计就是死无全尸了。
呼延卓尔等人皆听出小乙的话外音,刘楚哪有不知之理?没来由的心中一阵火大,好你个陈小乙,拐弯抹角地庇护着手下,这不是当中拆我的台?
“哼!吾等自知家事为家事,国事咱还管不了。”刘楚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可既然是家事,吾等今日就开个眼,看看你曾经威名的福义镖局何以惩治凶手!”
刘楚打的好算盘,反正今日时间充足。先让小乙等人惩治呼延卓尔,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其肯定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到时等福义镖局这边损失了几员镖头后,本来就没多少人手的福义定然再无反手之力,只要之后自己再找个惩罚不当的理由,福义镖局还不是得回到他的手上?
陈小乙听罢刘楚所言,并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一人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虽小乙在镖局内有些话语权,可惩治门徒之事必由掌柜或大武师掌管,再者小乙毕竟也为血性之人,懂的大庭广众之下受罚乃奇耻大辱,非一般江湖人士所能忍受。
周围的一些不明真相之人,已然开始起哄喧闹,一句句难听的话语或是挑衅让福义镖局等人处于极为尴尬的境地。
正当小乙犹豫之时,呼延卓尔与一大镖头对视一眼,忽而两人双双上前,跪拜于小乙面前。
“小乙哥,尔等犯错,自当受罚。今日心头实在难以忍受同会之卑鄙,遂出门寻同会之人以解气。有损福义镖局之威名,所以今日甘愿于庭下受罚,请小乙哥上案处罚!”
有了呼延卓尔等两名主事之人带头,一众打手和小镖头也抬步向前,齐齐跪拜下来,甘愿受罚,仔细看看,竟有八人之多。
看着跪拜于台阶上的众多铁血汉子,小乙心中也是万分不舍。平日里与这些人相处,自知有英雄豪杰之气节,豪爽仗义之性格,如今却要由自己来亲自执罚,小乙却是有苦说不出。
小乙嘴角艰难地抽了一抽,随即高声吩咐道,“按福义镖局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凡违背当事之人意图,聚众斗殴,造成有损镖局名誉者,处以铁皮木杖八十杖之处罚,主事之人职位各降一级贴榜公示三天!来人,上铁皮木杖!”
听罢小乙的吩咐,身后本就所剩无几的几名打手镖头,纷纷跑入内堂,取出铁皮木杖,当众开罚。
刘楚等一干同会镖局的人则乐得旁观,一边指手画脚,评头论足,嘲讽挑衅,辱骂挑事之意表露无遗。在围观的人群中,君安城各大镖局之人有和福义镖局交情不浅的,面对有慕容家流苏镖局撑腰的同会镖局,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吩咐手下事后多多照顾下福义镖局的散落之徒,在他们看来,福义镖局今日定难逃一劫。
而在众多围观者中,几名青衣绿袍之人混杂于其中,周围的人自然而然的为其留下一个圆形的空间。在君安城有这等影响力的,观其衣袍颜色,慕容家流苏镖局无疑。而慕容寻正在其中,此时正与身边跟随之人低声窃语。
“四大镖局之所属都有来吗?”
“是矣,郭氏狂沙镖局来人为少当家郭无敌,在我方东南方向。兴隆镖行来人为大武师武进,于我方西南侧,江南飞烟镖局所来之人面带薄纱,分辨不清,于我方正北方。”
“哦?有意思,看来四大镖局都很看重这东西嘛!”慕容寻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