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二位魔王面面相觑,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待看见白诗南那若带微笑的脸时,幽魔王二人相视一眼,狠狠的点了点头,全身真元尽数涌出,直冲白诗南而去。
白诗南手握着问天剑,手心不禁了有一丝丝冷汗。
幽魔王素来以身法闻名,一身修为并不比各位魔王高,虽是如此,白诗南也不敢有一丝大意。幽魔王手上戴着一副鹰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致,寒光淋漓,透人心脾。
他身形一跃,高居半空,手中鹰爪直射白诗南面部而来。
白诗南高举问天剑,将这一击挡了下来。而他却感到一股庞然大力,身子不禁的抖了抖。
这时,血魔王的一击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白诗南左掌一伸,与血魔王的手掌碰在了一起。二人身子齐齐一震,双双分开。
二人的合力一击,被白诗南一一化解。
血魔王停在了幽魔王身旁,一脸肃容。
白诗南心里叫苦,这两人都不是一般人,修为都在七重天,若不是自己的灭意斩修炼有成,全身修为都升到了六重天,他还真的就无法挡住这两位的一击。
幽魔王双眼一眯,寒光闪闪,道:“血魔王,你伺机而动,待我困住他。”
血魔王点头道:“好。”
幽魔王不语,身子一动,只见一道残影朝白诗南飞来,天涯咫尺,眨眼间便来到了白诗南身前。
白诗南大惊,问天剑凝空一刺,却只刺到一道残影,他心里不禁吸了一口有些凉气。
幽魔王在白诗南身边飞来飞去,犹如鬼怪幽灵,让白诗南击不到,却又陷入危险当中,他心底逐渐变得浮躁。血魔王眼尖,顺势拿起一柄大刀,刀身一人来高,宽约一尺,寒气袭人,他一声怒喝,扬着大刀袭来。
白诗南大惊,真元运转,问天剑忽然生出一道白灿灿的剑芒,不能目视。
圣殿之中,骤然间陷入了一片白光之中。
而后,只听得几声闷哼,几人各自停了下来。
血魔王的大刀,“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白诗南亦不好过,脸色苍白。
幽魔王停在原地,忽然一身法王袍四裂,胸口处,有一道小伤口流着丝丝鲜血,露了出来。
金魔王等人大惊,齐齐跪倒:“圣主神威,无人能及。”
白诗南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其实刚才这一战,唯有他自己清楚。幽魔王胸口的伤口确实是他所伤,可他也只能伤他半分,血魔王的大刀迫在眉前,不得不抽剑挡住。
突然,他感到全身一种脱力,体内的筋脉,传来了一股钻心之痛,他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而后头一歪,晕了过去。几位魔王大急,赶紧将他送到了密室里去。
仔细查看白诗南的伤势后,金魔王道:“圣主只是真元消耗过甚,只要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如常,无妨无妨。”几位魔王心里也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不服这毛头小子做自己的圣主,但是魔教千年以来,还从没出现过圣主,故而只得隐身于这深山之中,避人耳目。
当今的魔教二位法王,神王与魔王是神龙不见神尾,销声匿迹,唯有大事发生时,他们才会现身。魔教的昌盛,已经大不如从前。
玲燕静静的坐在白诗南的床边,沉默不语,脸上也看不出一丝色彩。
几位魔王面面相觑,知道圣姑这是生气了,心感不妙,哪知这个时候。白诗南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几人大喜,马上围了上去。
当白诗南一睁开眼便看见床边四位魔王都恭恭敬敬的望着自己时,险些又晕了过去,待看到玲燕那张花容,心里逐渐平静了下来。
几位魔王齐跪道:“属下冒犯圣主神威,还请圣主降罪。”
白诗南望了玲燕一眼,见她点了点头,心里也颇为无奈,抬手道:“你们起来吧,不要叫我什么圣主,我乃是无量宗静宅传人,如果师门得知我与贵教有牵连,恐怕师门会责罚于我。”
几位魔王脸上略显为难,仍不起神身。白诗南心底莫名的有了一些烦躁,道:“你们再不起来,我这就走。”
几位魔王互望一眼,点头站了起来,看他们这架势,是非得白诗南留下当这个圣主不可。
玲燕轻叹一声,道:“白公子他无心于我们这圣主之位,大家不必强留。”
血魔王愤愤道:“圣主不留在这圣殿之中,领导四分五裂的圣教,难道还要返回无量宗,做一个静宅传人么?”
白诗南点头,道:“无量宗对我有养育之恩,怎敢辜负?且你等行迹恶劣,我又怎能与你们为伍?”
几位魔王对望一眼,金魔王站出身来,问道:“敢问圣主,何为正道魔道?”
白诗南朗声道:“行走天下,养奸除恶,是为正道。人心歹毒,草菅人命,是为魔道。”
金魔王点了点头,又道:“老金有一个故事,不知道圣主可想听听?”
白诗南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金魔王双眼迷茫,讲起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一千多年前,天下正魔两道昌盛,两道之外,还有一个巫族。
这一个深居神州西部的巫族行事歹毒,修炼之法更是令人惨不忍睹。然而那时天下间,竟然无人能胜过巫族族长。
直到有一天,无量宗出现了一位绝世奇才,手持问天剑,孤身杀入了巫族而去。哪知这一去,那位奇才竟然爱上了巫族圣女,两人一见钟情,并生下了一对儿女。后来,男子不愿巫族再祸害人间,那圣女却百般祈求,于是男子发狠,趁着圣女不注意,潜入巫族大开杀戒。
那一日,风云变色,天地哀鸣。
巫族上下,血流成河。
男子与巫族族长的一战,可谓是惊天动地,从那一战后,巫族全灭。而那名男子和族长也销声匿迹。直到一年之后,男子方才从深山里出来,不过已经是一身伤痕,风烛残年。
当他回到当初与圣女居住的地方时,发现圣女早已死去,而那两个孩子,却是不见踪影。男子悲痛无比,心灰意冷,从此天下间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他和巫族族长的一战,族长是否死去,也成了未解之谜。
白诗南听后一阵迷茫,金魔王说的那名男子,肯定就是笑问天前辈,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笑前辈居然有这么一段过往。只是事情已过去千年,至于正与邪,魔与道,已经成了过往云烟。
金魔王讲完脸上亦忍不住有些愤怒,屠杀巫族上下数万人,这种事迹,而且是正道中人所为,难免会让人痛心疾首。
不过,这并没有动摇白诗南的道心,反而让他对笑前辈多了一些怜悯,说道:“笑前辈一人诛杀巫族,也是为天下间除一大害,虽然手段有些恶劣,但终究是一件好事。”
金魔王点头,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又可曾听说我们圣教滥杀无辜?”
白诗南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魔教虽然称为魔教,但好像并没有传出什么霍乱天下的事情来,他摇了摇头,示意没听过。
金魔王继道:“圣教中人,一直安守本分,只不过修炼方法有些邪恶,搞的相貌丑陋,于是便被正道称为了魔教妖孽,正道小人涂炭生灵,最后这骂名还不是落在了圣教头上,你说,这话可否正确。”
白诗南沉默不语,金魔王的话句句回荡在他的脑海,照他说的话来,正道反而比魔教更为邪恶。他重重的摇了摇头,一脸愤怒道:“魔教妖人,休想动我道心。”
几位魔王都是一叹,金魔王道:“也罢,圣主去意已决,我等也不强求,老金相信,终有一日,圣主会发现正道那荡然君子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