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舒小蕾到了大厅之后,周小庄心不在焉,一直对刚才南宫夜那种怨毒的眼神久久不能释怀。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和他从未见过面,更无仇无怨,为何会如此怨毒的看着我?
这让周小庄无法理解,纵是想破脑袋也没有半点头绪,不过唯一肯定的往后他对这个人要多加小心,否则到时在背后捅他一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喂,小庄,发什么呆?”突然,马德贵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周小庄猛地惊醒,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他已经走到大厅中央,而面前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正是舅爷马德贵,而另一个则是之前在绝崖上见过的那位绝世女子。
或许是那天深夜,加上因李修文的事而伤感,所以并未留意这位女子。此刻当这位女子真正站在他眼前的时候,只感觉脑袋轰地一下,整个人都看呆了。
他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位女子太美了,美得令人窒息,美得不属于这个世间,仿佛是从九天仙界谪落下凡的仙女。
她的美已经无法形容,看第一眼,就让周小庄感觉到这位女子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的气质,第二眼,就感觉到这女子恬静安详好似一团幽静的深潭。而第三眼,那位女子如宝石般清澈的双眸恰好与他的目光相撞。
周小庄呼吸瞬间为之停息,仿佛曾经见过这个女子一般,有种很熟悉的错觉。
而与此同时,熊禅仙亦是无暇的玉容显现出一抹无法言喻的震惊,但也只是仅仅一瞬之间,她又恢复了那种淡然的神色。
“咳咳……”
马德贵在一旁只注意到周小庄的神色,一见周小庄那副色授魂与的呆样,顿时就尴尬起来,连忙故意咳嗽了几声。
周小庄这才回过神,登时忍不住就将脑袋移向一边不敢再看眼前那位绝世无双的女子。
这时,马德贵见气氛颇有些微妙,于是见机说道:“小庄,她叫熊禅仙,是省特安局第一组的组长,同时也兼任省特安局副局长之职。”
熊禅仙露出淡淡微笑,却没有说话。
马德贵接着说道:“熊姓是春秋楚国的皇族姓氏,如今湘南一带的熊姓之人都是楚国后裔,而熊禅仙正是来自于楚国巫山一族的神女,同时亦是当今峨眉派的第一大弟子,她现在的境界已经深不可测。往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管找她就行!哦,对了,你解开的鸳鸯子母锁也是他们一族送予我马家的。”
“马爷,你别这么说!好像把我说得三头六臂似的。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熊禅仙含笑说道,随后见周小庄又往她在这边望过来,不由对他点了点头。
周小庄一见,心头更是忍不住噗通噗通狂跳起来,现在的他完全是一个腼腆羞涩的大男孩模样。周围人见他这副模样,也并未见怪,只当是周小庄脸皮薄,没见过世面。
但是,只有周小庄心中才明白,眼前这位女子,他真的有种曾经相识的感觉,可他这一生根本就和她没有交集,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所以,这时他脸上虽然面红耳赤,但心中却是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一旁的舒小蕾这时在吃吃的笑,她说道:“大傻比啊!你不要这样好吧!看到美女就脸红,刚才看到我也是这样,你争点气行不行啊!别搞得好像对美女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周小庄这时压根就没有注意舒小蕾这话,等到舒小蕾把话给说完,他才将注意力集中到舒小蕾身上。不过之前她说的什么,一句都没听进去,所以这会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舒小蕾。
舒小蕾作为一个智者又怎么看不出此刻周小庄那副茫然的样子,她立马咬着小嘴,很是愤愤不平,就如同她连续使出了一系列组合拳,本以为会揍得对方鼻青脸肿,想不到最终却是打在了棉花团里,那感觉相当的憋屈郁闷。
熊禅仙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禁莞尔,“好啦,小蕾,你一个二十好几的人,还喜欢逗小男孩?”
“我!我才二十一咧!”舒小蕾嘟起小嘴很不服气。
熊禅仙笑容更甚,眼睛都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行啦!别做出这幅无辜的样子!谁不知道你是我们国的天才少女!”
“好吧,我不说了!”舒小蕾推了推黑框眼镜,一副委屈却又不像是委屈的样子,说了一句之后,便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我们说正事吧!”马德贵感觉真和这些年轻人有代沟,这会终于能插上嘴,连忙就迫不及待地在一旁提醒。
熊婵仙不经意地捋了捋耳间垂落下来的青丝,随后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看着周小庄说道:“是这样的,国家特安局高等精英学院的院长赵重阳对你的镇山印很感兴趣,所以他托我跟你借镇山印。”
周小庄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镇山印已经和我的天桥融为一体,我无法将它取出来。”
熊婵仙大概也料到周小庄会如此说,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赵院长的意思并不是要你取出来借给他,而是希望你前往燕京去他那里,而他将允诺收你为徒。”
周小庄眼皮微微一颤,对于熊婵仙这番话,天桥里的《摩利支天经》立即做出反应,从那枚三生之种中反馈出一道吉祥之兆,也就是意味着前往燕京拜赵重阳为师对他的未来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不过,周小庄并没有因此而答应,或许去燕京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他的人生却不仅仅只有这一条路选择,在参悟三生石中的《摩利支天经》时,关于前世,今生,未来他已经渐渐有所感悟,虽然因果宿命都有一根线牵动着每个人的命运,但并不是不可更改。比如说如果他的体育考试考的非常好,那么接下来就不会导致刘娟和他分手,然后那天也不会直到深夜才准备回家,也就不会碰到那头妖兽,这一切是可以改变的。但是前提他能预见到将来发生的事,考试时也不会掉以轻心出现那种低级的错误,那么现在他或许仍坐在教室里上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自由都受到别人的监控。
熊婵仙看见周小庄似乎在犹豫不决,不由继续劝说道:“小庄,赵重阳可是阳界顶级的觉醒者,他的境界已经到了阳神中期,在当今已鲜有敌手。有他做你师父,你往后不知要少走多少的弯路。”
对于熊婵仙的提议,周小庄其实早就动心,但他并不想马上就去燕京,主要他还是担心目前的境界太低,一旦去了燕京,在那里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陌生,赵重阳如果是真心收他为徒,那他往后的日子想必不差,但是如果赵重阳只是想为了想要镇山印,那么此去便是凶多吉少。不过,从《摩利支天经》中传来的预感表明,赵重阳对他没有恶意。可是即便如此,那其他人呢?赵重阳肯定不会一天到晚守着他,如果他一旦遇到强大对他有恶意的觉醒者,纵使有两大佛教圣印,但他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周小庄打定主意,对着含笑不语的熊婵仙说道: “熊组长,我想我还是暂时留在马家。”
熊婵仙微微露出一丝惊异之色,而且不只是她,马德贵和舒小蕾也没有想到周小庄会如此果断地拒绝一位阳神的收徒之意。
在他们看来,在这个圣人不出的时代,阳神已经意味着无敌,他们站在这方世界的最顶端俯瞰着这里所有的众生。对一位阳神而言,他最大的敌人唯有时间。只有时间能腐朽他们的肉身,只有时间能让他们感到恐惧,尽管他们比凡人活得更久,但最终仍然要走向死亡。
周小庄看到三人脸上的异样,便知道他们肯定会错意了,于是又连忙解释:“其实我还是很愿意拜赵院长为师,只不过我现在境界太低,恐怕无法胜任一位阳神之徒的身份。所以,我想还是等到境界不是那么丢人的时候,才敢拜赵院长为师。”
等到他说完,三人又是愣了愣,旋即纷纷露出古怪之色。
三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一位活了半百的人精,一位身居高位,而一位智慧超人,周小庄这话中的意思,又岂能听不出来。事实上,周小庄的担心不无道理,就连他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他们能保证自己不对周小庄天桥里的镇山印不动心,但是却无法保证其他人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而他们之所以露出古怪的神色,他们没有想到看起来纯净憨厚的少年却有着如此慎密的心思。
“那行,你的意思我会告诉赵院长,那么现在我们仍然就按照之前的安排做吧!”说道这里,熊婵仙看向舒小蕾,“小蕾,精英小队那边你就多操点心。周小庄取得镇山印的消息目前只有我们特安局的人清楚,应该不会外来的觉醒者前来骚扰。不过,你也要以防万一,将龙潭桥的暗哨都布置好,时刻注意外来的动向。”
舒小蕾: “明白,熊组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那行,局里还有事处理,我就先走了!”熊婵仙对三人示意点了点头,随即便朝着大厅外走去。
上车之后,熊婵仙整个人突然呆住了,在她平静如水的面容之下,内心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不,应该不是他!”在她心中一直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可是在她心底深处却有种很清晰的直觉,那个纯净的少年就是曾经守护她的那个男人。
“可是……你是他,为何如今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两滴晶莹清澈的泪水从眼角顺着完美无瑕的玉容间滑过,心中已然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所控制,既有相逢的喜悦,又有物是人非的惆怅,还有咫尺天涯却又如同远在天边的无奈,种种愁绪交杂在一起,整个心儿都在这一刻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