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潭桥马家自古便建在龙潭边,镇守龙潭桥已有两千年的历史,龙潭桥是洞庭湖的尾巴,连绵横断的雪峰山的余脉,在这里有一座湖,名为龙潭,这湖一年四季都是清澈冷冽,平静如镜,从没有一丝波澜,哪怕有暴风席卷,那一潭湖水也巍然不动,很是古怪。而且湖里的水族个头更是比其他地方要大上许多,鲜嫩肥美,要不是这座丰腴的龙潭湖,这山旮旯里的龙潭桥断然不会长存了两千了多年。按理说,像这样灵秀的湖边肯定是住满了人家,可奇怪的事偌大的龙潭桥唯独马家建在龙潭边。
要找马家,只要认准了龙潭,朝着大致方向去走,准不会有错。
哪怕如今龙潭桥变化巨大,周小庄一样很轻易地便找到了那座古老的马家大庄园。
这座大庄园是马家古人留下,曾经数次被摧毁,但又重新修葺,距离最近的一次修葺还要追溯到八十年前神州陆沉那段不堪岁月。
从那个时候算起来,这座马家古宅已经有七十年的历史,那一种随着时间而越发显现的沧桑庄严的气息,只要站在那扇巨大的红沉木门前就能深有体会的感受到这种气息。
这也是周小庄以前不怎么愿意过来的原因之一,这种气息对他来说就是阴森森的,尤其是从院子里吹出来的风都是阴冷寒湿,让人极为不舒服。
破损严重的围墙上爬满了翠绿的蔓藤,在那缝隙里,附生在砖石上的青苔在蔓藤的阴影里若隐若现,这一道围墙几乎与这片古林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门外停着充满现代气息的四辆宝马X6越野车,周小庄有种误以为回到古时的错觉。
看到这四辆穷人哪怕积攒一辈子的积蓄也无法购买的豪车,周小庄心里就沉重起来,不知要何年何月他才能出人头地买得起这么好的车,这就是如今周小庄的野心,他想多赚点钱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周小庄走近一些,发现一个小身板贼眉鼠眼,蹲在一辆越野车旁不知捣鼓什么。
周小庄瞧瞧走过去,探过脑袋一瞧,这小男孩竟然正偷偷放轮胎的气。
尽管此时的他心情糟糕到极点,这个时候也不禁为这小男孩鸡贼的表现乐了一下。
小男孩似乎发现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安静地撇过头抬头瞥了一眼周小庄,随后又继续他的放气大业。
周小庄见这小男孩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放气?!”
小男孩手上拿着一根铁签,很用力的顶着轮胎的气门芯,奶声奶气的说:“爷爷说,你不喜欢一个人,就放他的气!那个坏叔叔一看到姐姐,两眼就放光,肯定是坏人,所以我要放他的气!”
周小庄一听直接无语了,这小男孩论起来还是他的小表弟,顶多也就四岁,可是竟然这么小能干出如此缺德的事出来。再一想想他舅爷马德贵今天的所作所为,难免不会发出一阵感慨,有什么样爷爷,就有什么样的孙子啊!只怕他舅爷做这买卖几年,没少给人放气呀!
不过,这帮家伙就光打未成年少女的主意,就知道这些人有多无耻,放他们的气那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周小庄笑道:“哈哈,来,让我来帮你!”
在小男孩愣了一下,周小庄也不多说,抢过小男孩手上的铁签,随后将面前这辆宝马一一放了气。
等他回过头,发现小男孩这个时候看他的表情也变了,满眼的崇拜,拍着小手道:“叔叔,你真厉害啊!”
“我是你表哥,你应该喊我哥哥!”周小庄忍不住捏一把小男孩圆嘟嘟的小脸。
“哦,哥哥,那边还有三个车,我们快点放!”小男孩眼珠子滴溜溜,指着另外三辆宝马说道。
“好吧!”
同时,马家的大堂里站满了一群人,为首两人,一位中年男人,气宇轩昂,头发打了一层光亮的发蜡向后梳着,一看就像家财万贯的有钱人士,只不过长的一双狭长的三角眼,阴鹫邪异,让人一看就不是很舒服。而另一位则是年轻的公子哥,也是长得一副好皮囊,只可惜举止轻浮,吊儿郎当,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
这两人坐在椅上,身后有是十位黑衣大汉一字排开,面无表情地目不斜视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那气势丝毫不亚于军事基地门前的站岗士兵威武而肃穆。
在大堂里,还有两人一看就与这伙人不同,一人正是从月明潭赶回来的马德贵,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灰土满脸,坐在大堂对门的正坐上。
而另一人,衣着朴素,还是三十年前文化运动里的中山装,上面补丁不知有多少,很是寒碜,只不过这人虽看起来满头的银发没有八十也有七十来岁,但他面色红润,腰板挺直,一看气血就比常人要旺盛,他站在马德贵一旁,默不作声。
这时马德贵,端起了茶杯,在上面抿了口后,说道:“李龙武,你的诚意我已经明白。不过,想娶我孙女却由不得我做主!”
那下面的李龙武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马德贵,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你儿子也说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那到底谁能做主?莫不是你还真让你孙女自己做主不成?”
马德贵不动声色,笑了笑道:“李龙武,看来你并不了解我马家。我马家虽然传承悠久,但是自古以来我马家择婿却都不是家长做主!况且孙女竟然入了道,更是连她自己都做不了主!”
“哈哈,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吧!那按你的意思,难道还是让老天给你孙女做主?”李龙武只笑了一半,就突然僵住了,他发现马德贵带着一语成谶的诡笑。
“好!那我就告诉你!来,可华,你把鹭儿的本命锁拿来。”马德贵撇过头朝着内堂喊了一声。
“嗯”
不多久,一位老妇人托着一盆红纱掩盖的铜盘而出,大厅内所有目光顿时顺着这位老妇人的珊珊走入都是聚集在这个铜盘上。
李龙武一脸的狐疑,说道:“马德贵,你到底要演哪一出?”
马德贵与那老妇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笑道:“这盘中乃鸳鸯子母锁,是我马家祖传之物。”
李龙武狭长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异色,他微微讶道:“鸳鸯子母本命锁?难道世上还真有这东西不成?”
李龙武旁边的公子哥本来有些心意阑珊,自顾自的玩手机,听到这话,终于抬起眼皮,问道:“爸!这鸳鸯子母锁到底什么东西?”
中年人皱起眉头,想了一番,说道:“这鸳鸯子母锁有点来头。”
公子哥一听更是好奇:“那它到底有什么用?”
中年人也不知是故意卖弄自己博学的见识还是怎么地,就和盘托出。
这是一个在野史里有记载过的传说。据说秦始皇在一次下南楚寻长生不老药途中。在来到沅水时遇到过一位美艳女子。此女子相传冰肌玉骨,美若天仙。秦始皇一见倾心,欲纳此女子为妃,不料拦住此女后才发现,此女子乃南楚巫山一脉神女,正是他此次求药的目的地。秦始皇被神女美艳的容貌勾的心痒难耐,但偏偏又不好强迫神女,便委婉将自己纳妃的意思告诉了神女。神女一听,便掩嘴而笑随后拿出一对铜锁回答秦始皇,你只要解开这块铜锁,我便随你回去。秦始皇一听,顿时欢喜不已,迫不及待去解这对铜锁,但是无论秦始皇如何绞尽脑汁解这对铜锁,都无法将这对铜锁打开。当时秦始皇身边跟随不少能人异士,在秦始皇身边出谋划策也是于事无济。最后秦始皇也不得不眼睁睁放神女离去,之后秦始皇一直对神女恋恋不忘,派人到处打听此锁。这才了解,此锁名鸳鸯子母锁,乃神女本命锁,只有神女天命之人才能打开此锁。
等到中年人言罢,公子哥眉头一展觉得有趣,笑道:“爸,这锁真有这么神奇?”
李龙武摇了摇头,说那是传说,我不相信还真有这回事,李嘉瑞你去看看!
公子哥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起身便朝着老妇人走去,正准备掀开那层红纱,马德贵突然伸手拦住,“等等,我先丑话说到前面,这鸳鸯锁如果你打不开,那就证明你与我家孙女没有姻缘,如果这样就请你们两父子就此打道回府!”
李龙武不置可否,朝着李嘉瑞点了点头,后者便随手掀开了那块红纱。
铜盘中,有一对一大一小的铜锁扣在一起摆在当中,这对铜锁咋看上去锈迹斑斑,黯淡无光,就好像蒙上一层灰层,看起来很是古老,但是去瞧的话,就会发现铜锁正反两面镶刻着鸳鸯纹,做工极其的精美细腻,其间更是有暗泽的异芒流转。
“爸,连钥匙孔都没有啊!我怎么解?!”
李嘉瑞仔细端详着一对铜锁,随后又把它拿起来在手上把玩,翻弄了几下,见铜锁底部根本就没有锁孔,压根就打开不了。
“你只要用力拉就行!”马德贵笑道。
李嘉瑞听照着马德贵所说,不由冷笑,看来还要使出点本事来,要不然今天我可就要丢脸了。
嘭
顷刻间,一股气浪从李嘉瑞脚下喷发,升起一圈气雾起来,那李嘉瑞全身的衣服也在这个时候无风自动,声势很是吓人。
马德贵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正眼也不瞧一下,端起茶杯,又砸吧砸吧喝了几口。
喝
随着一声闷喝,李嘉瑞脖颈处的肌肉爆鼓,脸也涨的通红,那脚下的气浪更是喷出连同背后的木椅茶几掀飞数米之远,嘭的一声,撞在那群黑衣人的身上,声势极其骇人,唯有老神自在的李龙武端着一杯茶低着头细细品尝着,那背后一群黑衣大汉皆是东倒西歪,倒下了一大片。
李嘉瑞这一手功夫已经练到化劲,在世俗界里已经算是绝顶的高手,也不知道这李龙武到底用了多少名贵的药材把他的儿子堆成一个高手。
只可惜这对鸳鸯锁依旧巍然未动,李嘉瑞心中很是恼怒,从来都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今天却偏偏就给他碰到。
李嘉瑞最终还是放弃,他丢下鸳鸯锁,恼道:“两头都是锁死的,又没有锁孔,这根本打不开嘛!”
李龙武也是脸色阴沉了下来:“我说,马德贵你要拒绝这门婚事你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有什么意思?!”
马德贵:“呵呵,李兄,你也知道这段故事,莫要说这话。要不,你旁边这么多小兄弟都来试试怎么样?”
李龙武沉吟了片刻,随后瞥了眼身后的一群黑衣大汉道:“既然马老爷子盛情难却,你们都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