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礼拜天,林婧鸢去向嫡母王氏请示,要跟林婧堇一起去静安寺。
王氏道:“去进进香也是好的,林婧堇病了好一阵子了,一直在家里呆着,想也闷坏了,你且带她去吧。”又嘱咐道:“只是留心些别再淋了雨......看着天,也不像要有雨的。总之,要多留意就是了。”
林婧鸢回来后去了林婧堇房里。想着要坐黄包车去的,又不能带是丫鬟,林婧鸢便只携了林婧堇出门。
才出了门,林婧堇便说要去见那密斯特赵,说在信中已与他相约了要在静安寺见面的。
林婧鸢听了便有些着急,责怪林婧堇不该擅自约见密斯特赵,说这几日去静安寺进香的人多,怕会被人看到。劝她先忍耐着些,以后再见不妨。
林婧堇乃一两个礼拜不见情郎,原想着今日可见的,怎会轻易答应改期?故却执意赴约。
林婧鸢再劝,又拿贾家的事来做先例,苦苦规劝。
说多了,林婧堇竟赌了气道:“你若怕我累及你,我便一人去得了。”
林婧鸢这厢被也是为了林婧堇好,听她如此说话,不由得也气上了。
姐妹二人便赌上了气,各自上了黄包车。
林婧鸢气虽气,便也是心里牵挂着林婧堇的,故吩咐拉车的跟紧林婧堇的车。
好容易跟着到了静安寺,林婧堇却不去上香,径自去赴约。林婧鸢着急地跟上,待到他们相会时,便在不远处守着给他们放哨。
那日上香的人很是多,不久,林婧鸢看到了三嫂娘家温家的几位嫂子,少不得要过去打招呼的。
林婧鸢正跟这边周璇着,便无暇顾及林婧堇了。待到温家的几位少奶奶离去,林婧鸢再看林婧堇是,却哪里还见她的影?
林婧鸢心下大急,四下里找寻,无果。
林婧鸢在寺门外等了等,等不到人,又四下找寻了一遍,仍是人影不见。无法,只得循“守株待兔”的笨方法,在静安寺门前苦苦守着,想着林婧堇约会完了之后自会来这边会合的。
谁曾想,林婧鸢等来等去,一直到了下午,眼看着进香的人都散去了,仍不见林婧堇前来会合。
林婧鸢无法,乃急急回了家。
回到大门口,便见林俊槐正要往外去,见到林婧鸢,松了口气道:“七姐你可回来了。”
原来林婧堇出了静安寺寻林婧鸢不见,以为林婧鸢先回了家,便往回了。回到家,左等右等不见林婧鸢回来,便央了林俊槐去寻回林婧鸢。
林俊槐听林婧鸢说了事情的始末,笑道:“原来是各自生了气的,我还道这原本一直心意相通的双生姐妹怎的今儿如此毫无默契呢,一个在家里苦等,一个在静安寺那边苦等!”
回到婧苑,远远见林婧堇在徘徊等待,见了林婧鸢回来,忙奔过来拉了林婧鸢直赔不是。林婧鸢也不好再生气,便说都平安回来便好,姐妹俩于是重归于好。
晚饭姐弟三人便一处吃了。
吃过饭一起在院子里喝茶乘凉之时,见婧仙浓妆艳抹出门去了。
林俊槐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六姐你与九妹不是素来不合的么?我怎听说今日你是与九妹一道回的家?”
林婧堇一拍脑门,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告诉你们,你们猜今日是谁送我们回的家?”
林婧鸢林俊槐不由得异口同声问:“是谁?”
林婧堇笑道:“竟是之槐日日提的那‘冤家’。”
林俊槐本是恣意坐在太师椅上的,听她如此一说,惊得立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什么?!”又恼急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要躲着他的么?”
“我原也没想着与他有何瓜葛的。”林婧堇便将原委娓娓道来:“中午时,我寻鸢儿不着,以为她先回了家。便要自己回了,那时很是多人往回的。我想寻辆黄包车,寻不到。忽一辆汽车停在我跟前,要我上车。我看竟是那姓程的,我自然是不肯上车的,怎料那九妹忽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推着我便一道上了那汽车。”
林俊槐听后顿足道:“完了,完了,你定是给他看上了的,往后还不定怎么来纠缠呢!”
林婧鸢见他似有些太夸张,笑道:“也不定会如此呢。”
林俊槐道:“你不知道他那人,他平日里见的莺莺燕燕虽多,却如何见过六姐这般美的?依他那脾性,怎会轻易放过?”
“夸张了吧你?”林婧堇笑道:“今儿怎么说得我多了不得似的,你不是总说最美是你七姐的么?”
林俊槐骄傲道:“最美当然是七姐了。不过六姐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
姐妹俩被他的话都给逗笑了。
林婧堇又道:“与我一道的还有九妹呢,他看上九妹也说不定的。”
林俊槐道:“单看她或许还行,有你在一旁衬着,她便什么都不是了。况就她那爱出风头的样儿,那姓程的哪日见的不是这样的主?倒是六姐这样端庄的,一般男子见了都会动心的,况他是那样的主?”
听林俊槐说得严重,似乎那人立时会来抢人似的,林婧堇和林婧鸢不由得忧心起来。
于是往后姐妹俩每日上学放学都特小心谨慎的。
然,许多天过去了,都不曾再见到过那人的面,更别提什么纠缠了。
林婧堇便跟对林婧鸢说,林俊槐太杞人忧天。林婧鸢便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总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