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便也点了点头。
赵云宁吃过饭小丫头又忙活着给她准备洗澡水,姑娘家的一应用具都细心的问过赵云宁之后再添置,赵云宁洗过澡换上丫头准备好的一套海棠红的衣裙,赵云宁望着镜中的自己,这么久以来终于有点人样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赵云宁问她。
她笑着道:“姑娘叫我喜儿就是了。”
“喜儿!”赵云宁心中轻轻一揪,抬头深看了那丫头一眼,以前在国公府从小伺候她的丫头也叫喜儿,可惜......
“嗯,是王爷这次从宁国回来重新给奴婢取的,还说以后奴婢就专门伺候姑娘。”
他是有意的!这种细节他都不放过,是想让自己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还是想不断提醒自己血仇不可忘?赵云宁坐在梳妆镜前没有再说话。
一天一夜过去了,明王都没有再出现,看来他真的是准备自己做了决定才出现啊。可是赵云宁的心还在纠结,早上梳头的时候还不断唉声叹气,早知道是今天这种局面,当初还不如失身在邀艳楼,从此过接客营生的日子也好过被这只老虎所钳。
等等,赵云宁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她竟然宁肯做邀艳楼里人尽可夫的妓,女,也不要做明王的侍妾?她真的对明王有这么大意见吗?她记得明王在邀艳楼里放她走的时候她心里还多少对他有点好感的。
她望着菱花镜中被自己惊住的脸庞,仔细想想好像明王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心机重点,太好色了点。说到底各自在都是在为各自的目的而行事,对明王来说她只是一个床上可有可无的姬妾,重要的是她的机关术,所以他根本不会太在意上不上床这回事;对赵云宁来说,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男人,重要的是他可以助自己复仇成功,以自己如今的处境难得还能企求将来得个好姻缘吗?所以要不要做他的女人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她心里始终过不了的是她多年的千金教养而已。
可现在,那些对她来说还重要吗?想想灭门之祸;想想弟弟和妹妹赵云宁咬紧了牙,她竟然还在顾及自己的一身清白,真是枉为人女,枉为姐姐。
用过早饭喜儿送来了一堆东西说是明王让送过来的,打开一看竟是自己父母和妹妹的牌位,赵云宁忍不住激动她没想到明王竟然会给自己的亲人立牌位还允许她摆放在屋里,光明正大的拜祭。
要知道赵家在宁国是犯了重罪被抄尸身不存更不许任何人祭拜缅怀的,虽然这是在叶国但在两国议和的情况下明王收藏她在家中还允许祭拜宁国叛臣若是被发现,那也是不得了的。
喜儿说:“王爷的字写得真好看。”
赵云宁微惊:“这是你们王爷亲自写的?”她指着牌位上的字。
喜儿点头:“对呀,连木头油漆都是王爷亲自做的,虽然奴婢不认识上面的字但王爷的字写得好在整个叶国都是公认的,姑娘,我们王爷对你还真是好呢!”
赵云宁望着那牌位久久没有说话,他是用了心的。不管是为了引她答应他的条件还是真心如此待她,至少他的行动没有做假。
“你们王爷......长得挺好看的啊。”赵云宁突然道。
喜儿带着几分骄傲说道:“那当然,我们王爷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在叶国也找不出几个能出其右的男子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姑娘挖空心思想成为王爷的侍妾呢。”
他那么好色还是有那么多女人追随?赵云宁淡笑了笑,是啊,这个明王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人还年轻又有权有势好像真的没什么可挑剔。虽是交易但跟了这样男人好像也不枉自己一场青春啊。
落迫中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也就是这一点了吧,赵云宁暗自苦笑,她抬头对喜儿道:“喜儿,晚上陪我到王府院里转转吧,我醒了快两天了还没出去过呢!”
今天一过,明天就到了明王说的两日之期,她总得先习惯一下这个王府吧。
喜儿却摇头:“今晚怕是不行,今晚王爷要宴请朝中几位权势极高的大臣,花院里要跳舞作琴,姑娘怕还是呆在后院比较妥当。”
今晚有客?赵云宁想了想又问:“你们王爷经常这样宴请朝臣吗?”
喜儿摇头,压低声音道:“才不是,因为王爷刚从宁国和谈回来,和谈又十分成功皇帝很是满意,很是奖赏了我们王爷一番所以好多大臣都来道贺,你说人家礼送到了家门口王爷要是不回请一顿岂不是过不去。”
是这样?只听喜儿又道:“其实姑娘不知道我们王爷跟当今新帝有些不和呢,所以为了避嫌没必要的时候王爷是不会私下宴请朝臣的,这次要不是新帝嘉奖那些个臣子才不会苍蝇似的粘上来呢。”
......
叶国明王与新帝多有不睦其实算不得什么新闻,赵云宁还是国公府里的千金时就常听父亲说这事,好像是当初叶国先帝驾崩死因有些蹊跷,但很快四皇子叶亦齐就力压各种舆论成为了叶国新帝,当然了当初叶国九子夺嫡的其他几位皇子不是死了就是残了,也有就此销声匿迹的,总之其他八子之中没有一个好好活着的。也因为这些说不通的事情好像明王跟新帝便多有嫌隙,不过明王毕竟是先帝唯一的亲弟弟是新帝的小叔,新帝再不满也不能一上台就拿自己皇叔开刀吧。
不过也有传言说新帝不满明王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先帝驾崩前最后见的一个人便是明王,先帝好像留下了些什么,但除了明王没有人知道,但明王也眼睁睁看着新帝登基没有反对所以大家都不曾说什么。但这对新帝始终是个梗又不能明着怎么样只能暗中挑刺,可先帝究竟有没有留下什么其实也只有明王知道罢了。
以赵云宁个人认为,要是先帝真有什么遗诏估计明王不会睁眼看着四皇子那么顺利的登基,要知道这个四皇子登基前可是把其他几个皇子害惨了的。所以先帝应该也没留下什么遗诏,只是传言先帝在时便十分欣赏看重自己这个小弟,对明王格外的好,应该只是他老人家临终前想找自己小弟说说话吧。
不过明王也不是什么善茬,那天听明王的口气好像他也在暗中进行着什么。看来这又是一个无形的大漩涡,可自己已经掉了进来出不去了。但求明王想的不是夺位,不然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更说不定会失败呢!
既然喜儿说今晚这种情况不宜外出,那她还是等明天再出去好了,初来乍到安静沉默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早早的她便吩咐喜儿准备洗澡水,可自己刚坐进浴盆里喜儿就抱怨着进门:“真是莫名奇妙,王爷都没发话她凭什么指使我啊。”
“怎么了?”赵云宁从浴盆里探出头来看着她。
她嘟着嘴道:“姑娘你评评理有没有这样的理,刚才奴婢把给姑娘提热水的桶还回厨房,经过舞月阁的时候一时好奇就想进去看看今晚都准备了哪些新奇的节目,哪知道舞月阁的教习姑姑竟拉着奴婢不让我走,说什么今晚跳主舞的那个姑娘突然发高烧病倒了,她们又在忙着找人替代怕误了王爷的宴会,而奴婢呢只是伺候一个还没被王爷宠幸过的女人反正是闲不如留在那儿照顾那个舞姬。”
“真是可恶,奴婢可是王爷亲点了来伺候姑娘你的,你可是王爷未来的十九姬。奴婢伺候王爷的女人怎么又能去伺候她一个低下的舞姬呢真是笑话,那姑姑打量奴婢好说话姑娘你又不曾露面呢才敢这样,不过还是被奴婢好一通说打发了。”
“舞月阁是王爷专门养的一群伶人?”赵云宁问。
喜儿点头:“对呀,平时没事便只在王爷面前跳跳唱唱,有客的时候才会有大节目。”
“主舞的姑娘一定是早就精挑细选好了的,此刻又要重新找人去凑怕是不会合王爷的意,今晚来的又都是朝中重臣,本来王爷与皇帝不太和再在大臣们面前丢脸岂不落分。”
“那奴婢可管不着了,反正舞月阁的姑姑会作好准备的。”
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赵云宁从浴盆里走了出来,随手披上衣服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道:“喜儿,带我到舞月阁去。”
“姑娘,你这是......?”
“去就是了。”赵云宁不由分说已经出了门,喜儿只得提了灯笼跌跌撞撞赶紧跟上去。
既然明王先抛了橄榄枝她也要有所回应才是,至少要让明王知道自己是诚心相投,这样经后的合作才会愉快啊。
如果讨好明王是复仇的唯一捷径,赵云宁绝不会吝啬自己的笑脸。
......
王府花院里,月色下众人畅谈正欢,为首的明王也时不时的笑两声应合着众人的话题。一曲古筝罢了,一群穿着淡青色汉服的舞姬提着舞步款款移到了宾客中心,乐起,舞动,一片飘香随着柔风在空气里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