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习惯性的往冬儿的房间走去,却看到他的房间犹如进了贼一般,居然将冬儿的所有生活物品都给带走了,包括玩具,什么都没有留下。
"妈蛋!这恶毒的女人!"我暗骂了声,她居然连一件东西都没有留下,哪怕有个东西给我做个念想也好啊。
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还是等我弄清楚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再去抢回冬儿比较好。如今冬儿在她那边应该会更安全吧。
虽然我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心中的失落依旧是抵不住的。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端坐下来。看着杯中摇晃不定的水,心中不禁感叹。人生或许就如这杯中水一样,平静与否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抬起头,环视了这个两居室的房子,心中不禁感叹,曾经在这不到百八十坪的房子里,有多少欢声笑语,多少温情脉脉。看着看着,她们的身影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一般,不由得心中一阵愁帐。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吓的我手中杯子一滑,跌落在地板上。
"妈的!"我骂了一声,起身一脚将破碎掉的玻璃杯踢到了沙发底下,走到沙发左边茶几上的电话面前,一把抓了起来。
还未开口就听那边骂道:"赵毅,你他妈的死哪儿去了!明天我要看不到你出现在工地,你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不,你丫就不用来了!啪!"
我呆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意识到打电话过来的是张老虎。我对着已经挂断掉的电话吼道:"爷爷我他娘的还不想去呢,操!"说罢将电话砸了回去。
重回沙发,待心平复后才意识到,他怎么打我家座机不打手机呢?接着我的手就开始在身上胡乱摸了起来,搜遍全身都没发现手机的踪影。
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我走之前还给张老虎打了个电话通报工作进度的啊,怎么现在就不见了?难怪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原来是手机掉了。
可是手机掉哪里了?医院?想罢便给医院打了个电话询问,结果当然是没有。
此刻我的心很烦躁,除了刚刚那通电话,还有这个房子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此刻看在我的眼里,心中除了惆怅没别的。
我想立刻找到那本祖传的《阴阳术》,然后给我朋友打电话,约他出来喝酒解闷,顺带给我看看风水什么的。
我推开我的卧室,拉开了床头柜,从里面找到了一本旧旧的电话薄。
一边翻看着电话薄那已经泛黄了的纸张,一边往客厅座机的方向走去。
这本电话薄是我大专毕业的时候,用来记同学的联系电话的。那时候穷,连个小灵通都买不起。我就这样一边走一边看。砰的一声,我直直的撞到了墙上。
我摸着发疼的额头,那原本还包着纱布的伤口,肯定又被扯开了口子,因为我感觉到了血液的流动。
我暗骂了一声,抬起脑袋向前看去。这哪里还是我的房间,在我眼前的是一装修古色古香的闺房。
而我撞到的更不是什么我熟悉的乳白色的墙面,而是一个高大的红木柜子的一角。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一下蒙了。我这是在哪里?不是在我的房间里面吗?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柜子和装修风格?
突然我觉得我的后背生凉,一股冷气从我的裤管蹭蹭的往上冒。我艰难的回过头,我有种感觉,我这次回头看到的东西,绝对比我在医院看到的更加恐怖。
我动作僵硬的转动着脖子,心脏又一次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手心开始冒白毛汗,额头的伤口传来的疼痒感觉,让我难受至极。
终于,我的头转了过去,看到一个绿澄澄的女鬼。
只见她披散着头发,湿漉漉的粘连在一起,从头发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绿色的水,看起来恶心不已。
她仿佛刚刚才洗完头,如今正在用一条烂的像渔网的布抽打着自己的头发,那双溃烂的双手,灌满了脓水,随着她拍打的动作一点一点往外甩出恶心的脓水。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在她的身后,是一张实木床,床上有张大红的被褥,其中靠近墙边的地方,鼓鼓的,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在里面乱动一般。
被褥同样是散发着发霉的恶心味道。正当我打算环顾一周,看看哪里有出去的门的时候,我的视线再度被死死的定住了。
女鬼此刻额头前的头发已经干了不少,正被她用溃烂的手指捋到了一旁,歪着脑袋,露出了苍白的脖子。
脖子是完好无损的,只是显得有些细长。我心中居然突然想看看她的脸了,如果也如脖子一样,没有溃烂的话,应该是个美鬼吧。
我被我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暗骂一声神经病。可是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她,挪不开了。
终于,她脖子一甩,那粘结在一起的头发被她从左边甩了出去。露出了她的侧脸。
一张还算精致的侧脸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中,除了苍白一些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眼睛也正常,大大的,挺好看的。如果单单看她的侧脸我想绝对不会把她跟女鬼联系到一起。
我心里仿佛得到安慰一般,女鬼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嘛。
可是就在我暗自出神的时候,她另一半的脸也转了过来。
当那半边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的瞬间,我整个人"啊!"一声尖叫了起来,人一下瘫软在地。死死的望着那张足够让我半年吃不下饭的脸。
剩下的半边脸,从鼻梁的中间成分段线,左边的脸是完好无损的,依旧精致。而右边的脸,整个好像火山在她脸上爆发了一样,整半边脸都融化了,从上到下的,一层一层的。哪有什么鼻子眼睛嘴巴。连带着耳朵也消失不见,半边颅骨在空气中,暴露无遗。
此刻的我,有一股强烈想吐的冲动,整个胃翻江倒海起来。还好我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不然真吐了出去,弄脏了她的地板,我想她会毫不介意的跟我来一次亲密接触吧。
她好像被我的尖叫声吸引了一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犹如正常人一般,将自己的头发束在头顶,盘了起来。然后朝着我的方向飘了过来。
我双手撑在背后的地板上,两腿大张。看着她一点一点的靠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同时嘴里发出呃呃声,上下牙齿也不停的在打架。
终于我退到了柜子边上,再也挪不动步子。
我闭上了眼睛,仿佛鸵鸟在面临危险会选择把头埋在沙里一样,等待着死亡。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砰!"的一声,什么东西在我身后不远处砸响起来,接着我就听到脚步声,在地板上踢跶踢跶的迈着步子。
我不知道我此刻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这脚步声让我觉得异常烦躁。突然之间,我脑海被一股愤怒冲破了,连日来的压抑让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心中一个声音响起:不就是死嘛,不就一个样子吓人的女鬼嘛,他娘的,就算要死我也要拉她做垫背的。
接着我的手就在地上胡乱的摸了起来,一个硬硬的东西被我拽在手中,感觉上应该是个凳子腿之类的东西,也没管这个房间中怎么会有这玩意。
接着,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还没来的及听清楚他说的什么,我便大张着嘴巴,抄起手中的东西,往耳边砸去。
"啪"的一声脆响,从我身边传来,手中的东西估计都已经被我用巨大的力量砸断了。
我睁开了眼睛,准备对着那女鬼再来一棒,可就在我高举的手就要砸到她头上的时候,这才看到那抱着头,滚到一旁的男人。
我一下就蒙了,因为我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一块天梭的机械表。那块表是我在凌武生日的时候,买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这才意识到,刚刚我砸到的人,居然是他,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女鬼的房间里面呢?
正当我奇怪的时候,那熟悉的脸,瞪着眼睛,从眼镜后面怒视着我。凌武咧着嘴,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你他娘的有病吧!靠,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