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祥和的村庄上,众农民正趁着这大好天气辛勤耕耘,黄牛哞哞,田野边上,总角小童正嬉闹着跑来跑去,不时有挽髻的妇女疼惜地拉起倒在地上的孩童,低声哄骂。
突然,平滑的天际划过一道刺眼的光芒,一团白色物体从天而降,落在田地对面的小溪旁。正在劳作的人们抬头惊诧地望着那一幕,面面相觑。
有反应灵敏的年轻人放下手头的锄具,一溜烟跑过去瞧个究竟。顿时,呆愣在一旁老老少少的男子都跟上去,只有身着简朴襦群的妇女还在原地,都各自张望着看着自家男人远去的背影,驻足不前。
众人到了那条清澈的小溪边,却见是一个十七八的女子,衣衫凌乱,旁边放着一个宽大的布包,上身对襟大袖衫的交领已经敞开了一大半,隐约露出雪白的胸脯。下神鹅黄色茶花襦群已卷到膝盖以上,一双纤细的小腿路了出来。脚上穿着一双大号的绣花鞋,竟是没有缠足。看她的衣饰应该不是穷苦人家,怎么会没有缠足呢?
旁边围观的男人都避开了眼睛。有人反映过来上前探了一下女子的气息,见她气息平稳,又呀的叫了一声,指着那女子道:“衣着如此不堪的女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此言一出,周围的男子都嘀咕开来。为首的长者一缕下巴的长须,皱眉缓缓道来:“此等女子真是有辱了圣人的眼睛,当以沉塘处置。”
“是啊,是啊,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周围的人纷纷喝道。
“怕是做了什么苟且之事,被人丢弃在这的吧?”有人说道。
“啊,该不会是近期盛传的花有情采花大盗干的事?”
“对,准是,哎,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姑娘。想必她也是不想苟活在这世上,不如我们就帮帮她,让她早点投胎做人吧。”有人叹息了一声,似是有点不忍。
于是众人商议去请村里的长老过来执事。大约一刻钟过后,那位白发须眉的长老一声令下,指挥着众人把那女子连同那只包袱装进了一只只有一人宽大的竹篓,然后一起吆喝着抬起。
姚舒曼感觉像是在做拥挤的公交车一样,晃来晃去。她不满地蹙了蹙眉,翻了个身。咦?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挤?难道我真在公交车上?不对呀,我不是被曾郝伟派来穿越时空来到什么宋朝的?怎么会在做公交车?
姚舒曼唰地睁开眼睛。这一看却把她的三魂吓走了七魄。他,他们再干什么?为什么自己在一个竹篓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众人就准备齐声把她连筐带人地丢入小溪。
长年来的突击训练练就了姚舒曼超人的反应能力,她当下一急,双腿曲起。双手一撑,顿时破筐而出,腾空飞起,在众人惊骇的神情中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但在她飞身而出时,怀中却掉出了一样银色的物体,连同穿越过来时随身携带的仿古布包朝旁边的溪水飞了过去。姚舒曼顿时一惊,转眼望去,刚想去接那物体,却见它已经伴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落在了水中。
那是,那是是光盘啊!姚舒曼大惊失色,猛然弹地而起,迅速撩起光盘和布包,那布包有防水功能,不用担心里面的东西,可那时光盘式电子产品啊,万一短路?
姚舒曼哆嗦了一下,连忙甩了甩上面的水珠,定睛细看,却见本来闪闪而亮的红色小灯已经熄灭,盘上的数字也消失了。
姚舒曼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时光盘,坏了?
那,就意味着她回不去了,要永远待在这个鬼地方?姚舒曼眼中一片阴沉之色,嗖地回头阴冷地盯着旁边的肇事者?
是他们吗?就是他们弄坏了时光盘,害我不能回去了?
众人一看那个娇小的女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是你们弄坏了它吗?”姚舒曼咬牙切齿地盯着那群人道。
众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姑娘,你手上是什么器物?为何你会衣着不堪地出现在这里?”为首的长老正了正色道。
姚舒曼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由于时光机飞速运转,把她原本整齐的衣服甩得乱七八糟。
“这是什么东西?时光盘,你们懂吗?姑奶奶没有招惹你们,你们干嘛要把我投入河中?”姚舒曼恶狠狠地要紧牙关,一字一顿道。
“姑娘,方才我与众人见你衣衫不整,已遭歹人,是以不想让你苟活于世,把你沉塘好让你早超生。”那长老叹了口气,悲天悯人地看着她道。
沉塘?被人?早超生?他们在说什么?这里的人都是一些什么思想,脑袋里全都是屎吗?
“这是姑奶奶回家用的时光盘,你们弄坏了它,还找什么狗屁不通的借口!我要你们付出代价!”姚舒曼哭笑不得,但更多是哭啊,她不能回去了啊……
“姑娘,我们一片好意,你怎可把怨气撒到我们身上?我知道姑娘你遭人,悲痛不已,我奉劝姑娘还是沉塘以表心意,来世可千万不要遇到如此歹人了。”那老头已久念念有词,他说的什么屁话?
长老见她不明白,继续道:“姑娘自程朱理学以来,女子就提倡三从四德,女子的贞操尤其重要。要是那个女子婚前不贞,红杏出墙,或是遭人,都只有被沉塘的份。”
还没等她想明白他说的话,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就出来架住她就往小溪边走。也就一秒钟的时间,姚舒曼反映过来,倏地两条腿旋地而起,一人一脚就把他们全都踢翻在地。
那几个身体健壮的人也吃不消她这准,狠,有力的一击,全都摔倒在地哀号不已。那长老指着她颤声道:“你,你这等恶女,还敢伤人?”
姚舒曼一甩衣袖,不屑地讥嘲道:“你们口口声声一副圣人样,实则却是伤天害命,不分青白的歹人!还敢好意思在这里乱吼乱叫!”
那老者“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姚舒曼近身上前一把抓住那老者的衣领,恶狠狠地道:“好好回答姑奶奶的话,我就放过你,否则……”
周围一众人一见他们最尊重,最有资历的长老被姚舒曼制服,都大惊失色,但又不敢上前去拉,只能用手指指着她谴责道。
姚舒曼冷冽的眼神一扫,众人都噤声不语。
“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朝代,是不是宋朝高宗年间?”眼前的女子问出了一个让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的问题,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
那长老更是悲悯地望着她,心道原来是一个什么都不动的山村粗野丫头,想到这,自认为有学识的他马上就多出了一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叹了口气,有点吃力地道:“姑娘,谅你是个不懂礼教的粗野,老夫就不跟你计较了。这里是京都汴京,现在不是什么宋朝,是大鑫王朝,宋朝已经成为过去了。”
“你说什么?大鑫王朝?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没有糊弄我?”姚舒曼心一惊,蒙了一下,又摆出一副凶悍的模样。
“姑娘,老夫熟读圣书,从不打妄语。姑娘,可否先放了你的手?”老者现在已经憋红了脸,好像姚舒曼再用力一分他就要断气了。
姚舒曼愣愣地放开了手。什么?大鑫王朝?这是什么东东?架空历史?难道是自己进入了异次元空间?那些科学怪人们研究了一辈子都触不到的地方,竟被她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可是现在这副状况哪里是她雀跃的时候,来到了不知是哪个空间的封建王朝,丢了时光盘,还差点被沉塘?由此可见这时候的女性地位是多么的低下。
天石?对了,曾郝伟叫她过来时寻找一块什么天石的!
还没等那长老缓过气来,姚舒曼倏地一转身又抓住了那长老的衣领,厉声道:“还有,你知不知道什么天石?”
那长老又猛咳了几声,听到她的问题倒是怔了一下:“天石?姑娘如何得知?那是三百年前益王之变时,相传得天石者得天下,后来传益王得了那块天石,嗜兄称帝,但没有人见过,现在谁也不知天石的下落。”
“哦,这么说,这里果真有什么天石了?”姚舒曼一喜,心里有了希望。
“是,不知姑娘打听天石作甚?”长老有点不解地望着姚舒曼,睿智的眼睛神色很复杂。
“这就不是你问的问题了。”姚舒曼一把放开那长老。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难道找到那块天石,就能开启异次元空间之门?可是那时光盘不是已经坏了吗?
想到这,姚舒曼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四肢百骸彻骨冰冷。如果那个时光盘没坏,或许还有回去的希望,可是现在……已经坏了!
这都得怪谁?怪那帮迂腐愚蠢的封建产物!怪男尊女卑的封建礼教思想!怪……
啊……姚舒曼大吼一声,声音尖锐,几乎划破了那些人的耳膜,草林间的百鸟都被惊吓而起,四处乱飞。
那群看惯了温顺女子的古人一看姚舒曼这扬声厉吼的架势,都惊诧地看着她,嘴巴大得足以容得下一只鸡蛋。
大约一分钟过后,女子才停下来,发丝凌乱地看着那群呆若木鸡的男人,眼神阴沉地要杀人:“是你们,是你们!”
然后不等那群人反应过来,一连串漂亮连贯的袭击已完成,众人都倒地哀嚎。这,这是女子吗?为什么力气比一头牛还大?
姚舒曼愤恨地看了那群哀嚎的人一眼,背起布包,跨步而去,就差执一把剑,不然当真是女侠现世了。
大鑫王朝,男尊女卑,一群臭男人,你们等着,姑奶奶跟你们扛上了!现在自己已经不用完成那什么狗屁任务,尽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露出自己的本性。
没错,我们的21世纪特工——姚舒曼小姐,实则是个恶女。那些特训部的训练官们都拿自己没办法,何况是这些迂腐的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