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洁和曹铭轩深情相拥时,小翠突然一脸慌张跑进来,玉洁尴尬地站起来,脸瞬间通红。
以为小翠又会戏笑一番,却意料之外地将玉洁拉倒一边悄悄对玉洁说:“少夫人不好了,二少要和二老爷回老家,现在正在房里收拾东西呢。”
本以为铭墨冷静一下就好了,没想到会这样固执己见,一点都感受不到他哥对他的付出。更没想到铭墨如此冷漠,他哥病危不但没有一丝关心,反而要绝情离去。
曹铭轩自然好奇:“小翠,什么事?”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玉洁微微摇摇头,示意小翠不要告诉曹铭轩。
“什么事呀?这么神秘!”曹铭轩见小翠不答离去,心中生疑又问玉洁。
“没什么事,我教小翠给你做点心,她没学会做砸了,所以叫我过去看看。”玉洁随便编了个理由。
“就这事还那么神秘?”他还是怀疑。
“一个女孩子家学不会做点心心里自然羞愧,女孩子的心思你不会懂得,不说了我先去看一下,你别动等我回来。”这理由她自己都不忍直视,所以说完便迅速跑了出去。
玉洁刚到铭墨所住香梅院,福叔也紧随而来。
来到房中,曹铭墨正在收拾着衣物,见玉洁和福叔进来也未听下手中动作,福叔性急就要上前制止,却被玉洁拉住。
她看着福叔摇摇头示意不要硬来。
曹铭墨听到有人进来头都没回,边收拾着东西边冷冷地说:“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我去意已决。”
玉洁知道此刻的他正值冲动之时,任多少人说他不能走都是徒劳,只有他的心结打开了才可能反省自己。
“铭墨,你真的打算离开?”玉洁知道曹铭墨心里也是委屈的,只能试着先安慰他,她走过去帮他一起收拾衣服,假作不会强求。
曹铭墨停下手中地动作,站直身体环顾四周后闭起眼睛咬着嘴唇说:“大嫂,在这里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相反,我看到他就会想起妹妹还有娘,想起我曾经的苦。”说着他睁开眼睛,眼泪流了出来。
“我知道你当初一定受了很多苦,我也能感受到你当初一个人无依无靠时的无助和难过,因为从小到大我几乎也是一个人独自承受着委屈难过。”她的确明白一个人时的孤独,那感觉就像站在冰窖之中。
“大嫂,你也没有父母吗?”
“有,可就像没有。”
玉洁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努力地微笑着。
“我也有大哥,可这么多年就像没有。”
玉洁放下手中的衣服,转身拉曹铭墨一起坐下:“你和我不一样,你大哥虽然不在你身边,可是他却一直在关心你,而我父母虽在却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
“哼,他关心我?从何说起呀!”曹铭墨苦笑着。
“这么多年,你可曾用心看过你哥?你可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你可知有好多事情只能用无可奈何来形容?”
她语气平淡,但心里却好想大声告诉曹铭墨他哥一直都在他身边。却没想到曹铭墨更加激动,红着眼睛看着玉洁质疑满满:“你们认识多久?你又真的了解他多少?”
“我们虽相识不久,可是好多事情我比你看得清楚。”玉洁看着曹铭墨的眼睛肯定地说。
“你真的清楚吗?他对妹妹和我娘做的事情,对乔家做的事情,你清楚多少?”曹铭墨再次带着指责质疑地问。
“铭墨,难道你就真的清楚你哥所做的事情吗?
曹铭墨哼笑一声说:“难道我的眼睛会骗我不成?”
“有事候眼睛真的会骗人。”
“好了,我不想听你再说下去,你回去告诉他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他!”
说完他又开始收拾起东西,可玉洁却感觉到他是在害怕,不想听下去只是担心自己一直的坚持是错的。
“如果我告诉你,你哥离开你,送走妹妹都是因为他太在乎你们,他怕伤害到你们呢?”
玉洁的话不但让曹铭墨意外,就连福叔都惊讶。
曹铭墨停下来看着玉洁,锁紧眉头摇着头讥讽:“你说什么?为了我们?可笑!”
“因为算命的说他二十岁前是克星,会害你死你们,所以他只能选择将妹妹送走,自己悄悄离开,目的就是可以远离你们。”
“克星?荒唐!”
“是很荒唐,可是他信了,因为妹妹差点在他面前淹死,母亲也重病不起,他当时才十三四这些让他不得不信。就算到了今天他还是深信他就是曹家的克星,就因为二叔的一句‘他自生下来就是克星,会害你们家破人亡’,他就可以自暴自弃伤害自己,甚至一度有轻生的念头。”玉洁几乎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曹铭墨情绪开始激动,他瞪大眼睛看着玉洁说:“不可能,我不相信,明明有人告诉我,妹妹是被他以十块大洋卖掉的,而且他为什么药等到送走妹妹以后才离开,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他完全可以自己走了就行了,为什么要送走妹妹?”
“那是因为救妹妹的夫妇很喜欢妹妹,并答应会让妹妹过好日子,你哥不忍心看到妹妹小小年纪饥寒受苦,相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如果他真的是为了那十块大洋,为什么他最后把那十块大洋留给你们,自己空手离去?”
曹铭墨摇着头,慢慢转过身坐了下来,手紧紧抓着衣服低下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当初那些哪些是真那些是假,现在我好乱。”
“当初你哥离开你后……”玉洁将他所知道的一一告诉了曹铭墨。
听玉洁讲完当年发生的种种,曹铭墨虽嘴上口口声声说他不相信,但明显他的心已经动摇了,他起来走到福叔面前拉住福叔的手摇着头似在求证,又似在否定地问:“福叔,这不是真的,是嫂子瞎编的对不对?大哥离开我们是因为他有了好去处,认了有钱的干爹,不想和我们一起受苦。”
“铭墨,我和你哥从他离开你们就认识了,虽然他从来不曾与我提起你们家的事,但我却是看着他每日拼命做工,赚的钱不吃不喝省下来全给了你,而自己却落下病根。后来他凭借自己的勤学好问被乔老爷收留重用,你哥也没忘了给你每日送吃每月送钱。”福叔拍着铭墨的手背安抚着。
“帮助我的是大哥?”
“是啊,一开始我也不解为什么不早点把你接回来,原来是因为相士的一句话。你哥一过二十便把你接了回来,为了你入学的事四处陪酒胃病复发,可是这些他却不愿让你知道。”
曹铭墨慢慢将手收回,嘴里碎碎念着:“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可是他的心告诉他这是真的,细细回想过往,他的心不觉颤抖起来。
玉洁走到曹铭墨跟前,将铭墨手里的衣服接过来微微笑道:“我们该说的都说完了,是去是留你自己定夺。”
玉洁看了看已低头不语的曹铭墨,摇摇头走了出去。站在院门口回头看了看门头上香梅院三个字,转身踩着脚下石头砌成的朵朵红梅,心中默默地想:“铭轩对铭墨的用心之良苦,他们兄弟历经苦难,如今可谓苦去甘来。只希望铭轩兄弟今后的感情也可如这梅花‘香自苦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