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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淡淡地笑着，回答道：“姐姐在生病的时候一直喊着她的名字。那个时候楚楚就在想，这个人一定对姐姐很重要呢。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姐姐不要难过了，有缘人千里相会，你们若是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嗯。”她轻轻应声，心里舒畅了不少。

这厢两个人谈论地热火朝天，当然都没有注意到屋外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影。他们同来同去，却无人看见。

“锦芸姐姐。”颜以素推开门，乐呵地跑了进来。

“哟，是素素呀。这么急什么事儿？”萧锦芸微微降低了重心，前倾身子捏了捏她的脸颊问道。

现在的颜以素不比从前，整个颜府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颜小姐变亲和了。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大概就是在萧锦芸生病的期间吧。也正是因为颜以素性格的转变，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她的性格也因此越来越开朗，不再是以前那个只顾自己的任性小姐。

只是，话说回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如何，到底又有谁知道呢？

“姐姐，素素给你看点东西哟。”颜以素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得欢心，“浅饰，快点拿进来。”

看颜以素这么高兴，连楚楚都好奇了，不禁说道：“小姐这么高兴，莫非要献宝不成？”

话音刚落，只见浅饰捧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走进了屋内，那颜色是熟悉的。

“这是？”萧锦芸疑惑地抬眸，看向颜以素。

“姐姐忘了吗？之前素素帮姐姐要了一匹布，喏，这就是做好的衣服。本来是准备过年的时候给姐姐的，可是姐姐突然病的不省人事，年头上自然没能用上。昨日突然想起来姐姐还有这么件衣服，方才又听几个丫鬟念叨，说楚楚姐姐总算肯放姐姐出去走走了，这才把衣服给姐姐拿过来。”颜以素朝着萧锦芸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调子不言而喻，“素素可是从来都没见过姐姐穿这颜色的衣服呢。想必楚楚姐姐也没有见过，我们可都是等着看姐姐穿上呐。”

听见颜以素把自己拉上了，楚楚干脆也就接了话，掩唇道：“小姐说的是，姐姐就喜欢素色，只是，这种颜色穿在姐姐身上也应该好看才是。姐姐，这可是小姐的一番心意呢，你可不能拒绝哟。”

“你们两个这倒是一唱一和上了。”萧锦芸娇嗔了一句，“罢了，为了可以出去，就算小小的牺牲一下好了。”

其实，当她看见那衣服的时候，抗拒的情绪远没有以前的强烈了。甚至，她很想穿上试一试。不得不承认，她来到古代以后真的变了很多，变得连她都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当萧锦芸换好衣服再次出现，真的是给了众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若说之前是冰清玉洁，现在就是热情似火，一白一红间强烈的反差给人一种视觉上不同的震撼。她好像每一次都能带给别人不同的感受，不同的新奇。

“姐姐，你这般出去，还让后苑的那些女子怎么活哟？”楚楚上前勾住她的胳膊，啧啧地打量着她，笑道。而颜以素在一旁也连连赞叹。

“你这古灵精怪的，那么多话，是不是又不想放我出去了？”萧锦芸轻轻刮了一下楚楚的鼻子，侧首轻笑，“还有你，小素素，你又凑什么热闹？找打呀？”

“楚楚姐姐，你看呐，锦芸姐姐要打我，你帮不帮我嘛？”颜以素一边连连退到楚楚身旁，拉起了楚楚的袖子，一边撒着娇。

楚楚掩唇轻轻一笑，俯下身子跟着打趣：“小姐，你觉得姐姐舍得打我们吗？我关了她那么久，她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不也没有拿我出气吗？”

萧锦芸闻言，若有所失地摇摇脑袋表示无奈。对着小妮子，她真的是太过宠爱了，都欺负到她头上了。不过，她很喜欢这个感觉，有的时候，她能从楚楚身上看见末凉夏的影子。也或许是这样，她特别喜欢与这个丫头在一起谈天说地。有的时候她也在想，如果人有前世，那楚楚会不会就是那女子的前生呢……

“小姐。”浅饰在旁边轻轻唤了一声，眼中有些担忧的神色，话却说到一半止住了。

“瞧我这记性。”颜以素莞尔一笑，看了一眼浅饰后微微颔首，扭头对着二人说道，“两位姐姐，哥哥今天找了夫子来教我念书，我可是请了假才出来的，不过只有一会会儿。所以，两位姐姐，我们现在就走吧？”

楚楚虽然已经和萧锦芸打成一片，但心底那些等级的观念还是隐隐存在，并没有接话，而是看向了萧锦芸。

萧锦芸见楚楚看向自己，也明白了楚楚的意思，拉起颜以素的手，道：“颜公子能帮你找夫子来教你念书足以说明对你的重视了。都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可不这么认为。男子可以读书，可以习武，女子又有何不可呢？性别歧视。素素可得争气好好学哟，不然姐姐可是要罚的。”

在场其余三人听到这番话，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但又都没有说话。她们都了解她的脾性，说话总是口无遮拦的，再争辩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收拾了行装，四人一行便朝着凉亭的方向去了。

在夏日，那里可是赏荷花的最佳地点。迈着步子，几个人倒是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无聊。

只是在刚准备入亭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对面来的另一群人。四五个小丫鬟簇拥着迷蝶朝这边过来，都是低着头，极为恭敬的样子。而在迷蝶的后面，两个丫鬟扶着蓝田。

萧锦芸微微皱了皱眉，据她所观察，府里的女子身边最多的也只有三个丫鬟罢了，当然，这里面除去了身为小姐而且备受宠爱的颜以素。她有些迷糊了，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迷蝶有这么大的排场。连身为宰相之女的蓝田都无法与她相比。

“哟，这不是前些日子病的连床都起不来的萧姑娘么？怎么今日出来逛了？身体可是好利索了？”迷蝶执起绢子轻轻在嘴边掩着，美眸流转，打量着萧锦芸的目光里时不时发出一阵恨意。

知道是因为身上这件衣服，但她不想多做解释，本来只是想打声招呼然后打道回府的，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颜以素在旁边冷哼一声：“迷小姐，不能出来逛的应该是你吧？”

萧锦芸一愣，这又是哪出啊？迷蝶又怎么了？

“是我眼拙，方才倒是没看见小姐在这儿。”迷蝶垂眸说着，然后望了一眼凉亭，若有所思地说着，“莫非你们几位也是来这儿赏花的？那倒真不好意思，今天我想在这儿乘凉呢。要不，就随了我的意？”

在场的人，有谁听不出其中的冷嘲热讽呢？

本来不想去争抢的萧锦芸听到这番话轻轻皱了皱眉头，看身后的颜以素咬着粉唇只是死死地盯着迷蝶，也知道自己病倒的日子里多少发生了一些她不了解的事情。不过，就算这样又怎样呢？她可不容许别人在她的眼前动。

“先来后到。”冷声一句，她拉着颜以素的手就往亭子里走，装作没有听见迷蝶的话，脸上一片冰冷，只有眼神中透着那么些桀骜不驯的意味。

“你……”

听见身后迷蝶气愤的声音，锦芸也不加理会，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时间，这一向都是她的原则。

几步疾行而至，迷蝶看着亭子里唯一剩下的座位，站在那里不知是坐下好还是离开好。坐下，她是断然不愿意同萧锦芸在一起赏花的；离开，她是绝不会放弃她的孤傲的。

正在她踌躇间，忽然萧锦芸开了口：“蓝姑娘，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坐吧？”

迷蝶气得脸色发白，她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愤然地抬起头，挡在蓝田身前，趾高气昂道：“怎么说我肚子里也怀着颜家的后代呢，萧姑娘难道就不觉得应该‘请’我坐下吗？”

“是啊，还是让她坐吧，我近来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辞。”蓝田的脸有些微微的苍白，只是颔首一笑，便带着身旁的丫鬟转身离去。

没有继续在意蓝田，萧锦芸回首，刹那间，她望见了迷蝶眼中的愤恨，心恍然间漏了一拍。对了，她刚才说什么？后代？难道她怀孕了？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的讶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颜府所有女子侍寝后都要喝下堕胎药来以防怀孕的吧？

“锦芸姐姐，上次你和哥哥说了以后，哥哥就下令废了规矩了。府里的女子侍寝后不用喝药。”颜以素见萧锦芸一脸茫然，看似十分不乐意地开了口。

“哦，那他还算有些良心。”她闻言，只是漫不经心的答话，却不想，这话在对面那女子耳里听起来却是一种讽刺。

没错，颜府里的女子都不喜欢这一条规矩。身为一名女子，她们又何尝不想早点生下贵子，可以在府里占据有利的地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好，独独是为了那个男人的宠爱也好，那都可以说是她们各自不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