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过去七日,龙尘也跟雨怜温存了七日,两人在昆仑山各处美景仙境留下美好足迹。算上来程,一月之期已经过了半数,龙尘虽然不舍雨怜,但也不得不狠心告辞,跟舟山返回须弥山无量寺去了。
途经那幽潭山时,龙尘顿了顿,但终究没有下去,径直回到无量寺。两人直接到须弥山顶面见各自师尊,将无极门一行娓娓道来。慧空慧智当即也没表示什么,只是让二人先行下去,慧空则帮龙尘将体内残余鬼气清除。由于妙元孤身一人,途中也没遇到什么阻扰,早先他二人返回。
这半月对无量寺弟子来说,可谓是忙上忙下,三派论武乃一甲子一次的盛会,此次地点在无量寺,场面功夫自然是要做足的,也不能坠了威名不是。
这日,便是离三派论武的最后一日了,在须弥山腰佛堂大殿内,无量寺弟子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平日里上山拜佛的百姓早已接到传信,这几日不可上山拜佛。此次慧字辈三位神僧尽皆出山,端坐在佛堂大殿,身后则站着各自徒儿。
巳时分,殿外传来一声爽朗大笑,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哈哈哈……慧空神僧,慧智神僧,慧闻神僧,眨眼一甲子已过,我等也是一甲子未见,老弟可是念得紧呐。”话音刚落,两道人影同时落在殿外,这两人都是中年面孔,一身儒家学袍,整洁无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君子之气,让人一眼便心生敬意。
随两人之后又落下四人,均是少年面孔,也是一身儒家学袍,落下后恭敬站在那两人身后。
慧空双手合十诵了句佛号,笑道:“圣贤居士,仁贤居士,二位所言甚是,此下便请入殿稍坐,待无极门玄阳子师兄来此,我无量寺再尽地主之谊,可好?”
领头那两中年人,双手前伸合实,平至胸前,同时道:“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便带着身后四位弟子进入殿内。
他们互相道出名号,正是在为门下弟子介绍,那当先一人便是圣贤庄的掌门,人称圣贤居士,他身后半步那人则是其师弟,人称仁贤居士。二人一身儒家绝学,贯彻中州,然最令人敬仰的,却是圣贤庄的礼数,圣贤庄讲究入世,门下弟子在三派中最多,几可遍布中州。
“你们还不见过三位神僧。”坐定后,圣贤居士对身后四人说道。
那四人连忙行礼,只见当先两人面容竟有九分相似,其中一人行礼道:“弟子苍半天,见过三位神僧。”他身后一人也同时行礼,道:“弟子苍半地,见过三位神僧。”
慧空双手合十,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这二位师侄,想必是同胞兄弟吧。”
圣贤居士道:“不错,他二人同时入我圣贤庄,资质上上之乘,小小年纪便将我儒家六德、六行、六艺融彻贯通,可称我儒家不世出的奇才,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慧智插话道:“居士此言差矣,贵儒自然名满天下,但其中却也稍有不及之处,如我佛门弟子,以心载佛,见性成佛,这般周遍法界,清净本然,修得六根清净,修得佛像法身,修得无身无相,岂不妙哉?”
慧空与慧闻均微微点头,笑而不语。那圣贤居士却也不反驳,只闻其下手的仁贤居士道:“慧智神僧佛法高深,于佛之领悟登峰造极,不过佛之一说,要世人断其凡尘俗缘,要知世人皆有亲朋好友,若是如此,岂非不义?世人入佛门多一人,便会破碎一个家庭,岂非不仁?但我儒家之学,入世而治世,我圣贤庄所在,百姓皆待人如己,仁、义、礼、智人人皆知,一派祥和融洽之境。在这中州浩土上,我儒家虽不为尊,但在百姓心中,当属我儒家为最。”
看此情景,明日才开始的三派论武,现在就先来了一番唇枪舌战。各持己见,各主所派,世人敬仰的佛门,到了圣贤庄口中,竟成了不仁不义之辈。
便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道浩然之声:“三位神僧,二位居士,多年未见,几位还是如此雅兴,这三派论武还未开始,就先行辩驳起来了,哈哈哈……”
人影一闪,殿外已然出现三道人影,当先一人正是玄阳子,身后一男一女,分别是周必之与雪妍,那慕容赤却并未来此。随后又降下五道人影,除了雨怜跟慕容云之外,另外三人龙尘皆不认识,不由得暗自猜测起来。
玄阳子也不客气,直接步入殿内,笑道:“三位神僧依旧风采不减,可喜可贺,呵呵。”
慧空三人脸色一变,慧闻回礼道:“几位先行请入座,真人还是这么风趣,老衲几人已经是半身入土了,不如真人你,怕是离那仙道之境也不远了吧?”
玄阳子眉头一凝,身形一闪,已然端坐其上,摇头道:“仙道毕竟虚无缥缈,不是我等凡人能触摸到的,神僧就别取笑我了。”
慧闻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圣贤居士截道:“真人不必妄自菲薄,若论仙道之境,我等三派之内,怕是只有你道门神通才可触及一二。我看神僧也别等明天了,如今大好时机,真人何不为我等凡人解惑那仙道之境?”
玄阳子眼中怒光一闪而逝,面色却是不变,道:“居士说笑了,道之一境,玄妙无穷,我等穷其一生也未参透其一,仙道之境更是遥远。天下大道之下,我等不过蝼蚁,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般自然运转下,我等能掠取些微自然之力,已是极限。”
闻此言,龙尘也不禁暗自点头,道法之下,任你移山填海,也不过蝼蚁搬沙。
圣贤居士又道:“道法自然,我等修行,可算循自然而为?”
“自是如此,顺应大道,遵循自然,才能证得无上之境,否则,逆行而上,只怕尸骨无存。”玄阳子点头道。
“非也,非也,真人此言差矣,自我等三派成立以来,中州魔教行踪收敛,不敢在我等眼皮底下行事,但却时有天灾降临。三十年前你无极门附近发生地震,若我所猜不错,那场地震便是由你无极门压下的吧?如此说来,岂不是以人力对抗天力?又何所谓遵循自然?顺应大道?”圣贤居士摇头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