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原本打算会霖王府用膳的,无奈墨台柠太过热情,硬是要留墨台暄和林雅馨在王宫用膳。午膳过后,墨台暄和林雅馨便乘马车打道回府。
两个人坐得很开,一路无语,气氛好不尴尬。为了缓解气氛,林雅馨便掀开了窗帘看向窗外。由于第一次细细地看东槃繁荣的街道,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林雅馨招呼马车夫停下,不与墨台暄打声招呼酒下了马车。不管墨台暄有多不待见林雅馨,见她一个人下了马车,多少有些不放心她一人只能跟了去。
林雅馨在铺中东看看西看看逛了一圈,铺中不仅有桌子、椅子等一些家具,还有小件的木工艺品,可爱得紧。店铺的最里面大约过六旬的木工师傅正做着椅子。
“师傅,可否只买那块板子?”林雅馨环顾了一圈之后,指着木工师傅脚边约长60厘米,15厘米宽,5厘米厚的板子询问道。
木工师傅听到如天籁般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美貌年轻的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这女子看着倒有几分眼熟,可他确定这女子是第一次进他的店铺。而看到她身后的墨台暄时,木工师傅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霖王妃。四天前,林雅馨来到度城时,他也跟了去看。不过,他倒没年轻人那般激动,只不过是好奇而已,便站得远了。何况林雅馨那天还戴了面纱,就更看不真切了。如今,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林雅馨,果然美哉。
“霖王妃若是喜欢,拿了便是。”
“那可不成,你也是小本生意,怎能让师傅赔了钱呢?”林雅馨说完就笑盈盈地回头,把手摊到墨台暄的面前问道:“可带银子了?”
墨台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了她一会儿,居然撇过了头不理她。他倒想看看不愿白要木工师傅的木板,又身无分文的她会怎样。
“不借吗?”林雅馨嘟了嘟嘴巴。
墨台暄依然看向别处,不理她。
哼,不借就不借吧,你以为你不借就可以看本公主出丑了吗?林雅馨跑到门口的马车夫身边问道:“师傅,可否借一两银子?等我回到王府立刻就还你。”
马车夫受宠若惊,堂堂临王妃居然向他借一两银子!他呆呆地点点头,立刻解下系在腰际的钱袋。
墨台暄的脸上掠过一丝讥笑,他双臂交叠放在胸前,慵懒地依靠在门框上,说出的话却强硬得很,他说:“不许借。”
马车夫正取钱的动作硬生生地听了下来,他为难地看着林雅馨。
林雅馨黛眉紧拧了起来,深呼吸了几口,紧压着怒火含笑地回过头,看着墨台暄。
“霖王妃,这块板子不值几个钱,您就拿去吧。”木工师傅略有驼背,双手捧着木板,希望林雅馨早早拿了去,他可不希望看见昨日才新婚的夫妻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在他的店铺里面争执起来。
林雅馨置若罔闻,只是看着气宇轩昂,睥睨着她的墨台暄。
由于墨台暄和林雅馨的到来,使小小的木工铺门口围满了人,而墨台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好几分,他可是看定林雅馨的笑话了。
“师傅,我说会付你钱便会付你钱,决不食言。”林雅馨虽这话是对木工师傅说,一双明眸却直直地看着墨台暄,她走到墨台暄不到一尺的地方站定,朝他明媚地笑着。
接着,她转过头背对他,抬手摘下了发上的梅花钗。被绾着的青丝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倾泻而下,甚至有些打在了墨台暄的脸上,有一丝丝疼痛感,竟还有一丝丝酥麻感。
人群中看到这一幕不惊感叹,一袭白裙,披散着乌黑柔顺的头发,竟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师傅,我这支梅花钗是金子打造的,我用这支钗子换你这块板子,你看成么?”说着,林雅馨感觉到头发刺到脖子,脖颈有些痒便拨了拨她的头发,身后的墨台暄立即闻到了她头发若有若无的兰花香。
周围的百姓唏嘘不已,不知是感叹木工师傅赚到了还是感叹林雅馨拨头发的动作优雅。墨台暄却再也笑不起来,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剑眉皱着越来越紧。
“多了多了,一块破木板子怎能要王妃这么多钱呢?小的这就给王妃退多余的钱”说着便把木板给了林雅馨,然后进店铺找钱去了。
林雅馨本想说不用找了,后又想想自己非要付钱给木工师傅,这会儿怎可不要木工师傅的钱呢。
林雅馨接过木工师傅的钱后炫耀般地看了墨台暄一眼,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等墨台暄也上了马车后便继续回霖王府。两个人先是无言了一阵,墨台暄看着林雅馨好一阵子。被注视的感觉果真不太好,可又不能发作,只能低头把玩着那块木板不做声。把玩够了,又若无其事地换了好几个坐姿,可那货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直到林雅馨被看得再也坐不住时,墨台暄总算是开口说:“你可知你用一支梅花钗换木工师傅一块板子使木工师傅损失了一支梅花钗和一块板子的钱?”
林雅馨身体一震,半眯着眼问:“王爷的意思是本公主的梅花钗是假的,就算是假的也不至于一文不值吧?”
“你觉得木工师傅会把你的梅花钗给当掉?”
“那就当买了一支钗子给妻子或是女儿吧。”
“你也说了他是小本生意,他有这么多钱买你这种奢侈品?”
林雅馨咬了咬嘴唇,瞪着他,十分不服气:“是你不借给我银子的。”
然而墨台暄话锋一转,说道:“以后大庭广众下,不要做轻浮的动作了?”
“轻浮?”林雅馨不可思议地反问一遍。
“对,轻浮。你摘发钗的时候很轻浮,你拨头发的时候很轻浮。你现在披头散发的样子也很轻浮。”
记得四天前刚来度城时,他抱她坐在他的白马上,在他的怀中时,也不敢乱动,更别说靠近他了,就怕让他觉得轻浮了去。而如今,若不是他不借她银子,她也不会出此下策。看样子是他存心和她过不去吧,可想想也对,她嫁给他破坏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任凭谁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吧?
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便嫣然一笑,“王爷说轻浮就轻浮罢。”说完就拿起那块木板硬着头皮继续把玩,却不愿与他多说一句。
看到林雅馨刚刚还一副委屈状,现在又无所谓的样子,墨台暄心里不是滋味。一想到她在木工铺前摘下发钗,还众目睽睽之下撩拨头发,再想到她披头散发的妩媚的样子,就忍不住责备她。本以为她会委屈地嘟嘴或者与他争辩,可她竟冲他笑,还笑得如此明媚,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竟让他有些失落。
墨台暄收回流转在林雅馨身上的目光,觉得一定是他昨晚没有睡好,有些累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