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你玩的倒是够欢啊。现在没事了吧?没事就帮我一下。”远处传来陈在海的喘息声。
我向声音的方向一看,在我右边十几米出闪烁着陈在海矿灯的光芒,而旁边却没有人。
这家伙又跑哪去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啊。没一会,我又在类似的方向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落水的响动。
我操!这家伙不会跳水了吧?我马上向矿灯的方向跑去。旁边果然没人,我慌忙地向水中看去。果然!在水中有个地方在不断的溅起水花。
难道陈在海溺水了?不会啊,在我的印象里这小子水性很好啊,难道这水里有什么东西缠上他了?那事情可就严重了,要赶紧去救他!
想到这里,我马上脱掉了上衣,准备跳入水中把他拉出来。刚一入水,我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妈的!明明这附近还有地方在喷高温水蒸气呢!怎么就这个湖这么冷啊!
这一下弄得我差点抽筋,慌乱中还呛了几口水。我把头露出水面,深吸口气,让自己尽快的浮上来。这个过程中免不了腿到处乱蹬,这一下倒是让我提到了什么东西......
等一下......这里的水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深,刚才我踢到的似乎是湖底。一看陈在海那里水花那么大,我理所应当地认为这里的水很深。
现在看来,刚才一猛子扎进水里的动作实在是太危险了。这要是一头直接装上湖底,保不齐我又得被塔莉亚缝上几针。
等到我在水里站稳时,我发现这水才到我的胸口。而陈在海那里的水深似乎更浅,这么浅的水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生物吧?那陈在海一个人在那干什么呢?
“老苏!你下来了倒是帮忙啊,这里有好多盲鱼!哈哈!咱的午餐有着落了!”
啊......那片水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陈在海本人。
他右手拿着那把武士刀正不断地往水中刺去,这家伙不是想要插鱼吧?
有一瞬间在担心他的安危的简直像个白痴一样。现在我有点理解塔莉亚的感受了,与其担心他会遇到危险,不如担心让他危险的那个东西吧。
“他妈的,老子以为你出事才过来看看的,结果你让我跟你插鱼?我拿什么插,手吗?你自己来吧。”我没好气道,什么事都没有倒弄得我一身湿。“老子回岸上等你。”
就这样我回道岸上拧干衣服,重新穿上外套。啊......好冷,刚才在水里没什么感觉,这一上来身上的水一蒸发就感到特别的冷。
陈在海倒是完全没有在意我的离去,依旧一个人在水里扑腾,这人精力真是旺盛。拿起矿灯,我对着塔莉亚他们那里的篝火晃了几下,表示我们没事。
之后我便原地坐下,等着衣服干。就这样我大概发了十分钟的呆,就看到陈在海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扛着武士刀就回来了。
要是刀上没有插着那么多鱼的话,这个画面没准会更美一点......
这湖里的盲鱼倒是长得非常奇特,细长的身体粉红而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体内的脊椎和内脏,形如一条条玻璃鱼。刀上每一条鱼都没有眼睛,细长的嘴巴一张一合的。
可能是湖里的食物匮乏,这些鱼都不大,每一条都只有十厘米左右,和我们老炸的小黄花鱼差不多大。
我大概数了数,一共有二十条左右,把整个武士刀都挤满了。陈在海你还真有本事,最后的这几条你是怎么插到的啊?
“老苏,看看怎么样。不知今天的午餐有了,连明天的晚餐都够了。”陈在海得意道。
我随便糊弄了几句,就拉着浑身湿透的他折返了。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只是湖边的话还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湖中央是没法调查了,我们又没有能渡水的皮筏艇,去了也是自找麻烦。
篝火旁的塔莉亚见到我们带回了这么多的盲鱼,显得很是惊讶。看来她也没有料到这奇妙的地下湖中还会有这种生物。
冻得浑身发红的的陈在海一溜烟的奔向了篝火,我也紧随其后。当我问及这些点火的材料是哪来的时候,工程兵们的回答很是干脆,这些都是从火车道上拆下来的枕木......
被火烘了一会,我总算感觉温暖多了。至于陈在海从表情上就能判断出来,这家伙很享受。
而塔莉亚一直在处理陈在海带回来的那些盲鱼。这些通体透明的盲鱼,没有鱼鳞,处理起来很是简单,只要把内脏挖出来就好了。
处理好的塔莉亚分量地把鱼递给了所有人。“你们自己想办法烤着吃吧。”
说完塔莉亚就掏出自己的匕首,插上鱼自顾自地在篝火上烤了起来。我见状只好如法炮制,陈在海用他那把武士刀把到手的鱼,全部串了起来,跟烤羊肉串似的。工程兵们更是聪明,他们把所有分到的鱼集中到一个工兵铲上,跟烧铁板一样的烤起来。
等大家都酒足饭饱后,时间也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剩下的盲鱼塔莉亚都让工程兵们烤成鱼干收了起来。
我们找回了之前的黑色绳索,顺着这东西踏上了路途。在之后大部分时间里这绳索环绕着整个地下湖前进,偶尔能看到一些还未完全腐蚀的铁链和黑色地绳索交缠在一起,看来日本人本来也是这么设置得。
这里的东西也和那黑色信号塔一样,腐蚀的很不均匀,有的已经锈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有的还只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之后我和林忆如谈起了这个现象,她给了我一个比较能让人能接受的答案。
“腐蚀的程度不同,全是因为这些铁链所处的环境不同。”她解释道。“别露出这种眼神,就算是一个很小的洞穴,它里面的环境也可能有很大的差别。这种差别甚至会造就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微型生态系统。”
“你最好不要问我什么是生态系统。”林忆如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
“至于具体到那些铁链,事情就没有那么复杂了。用你能理解的方式来说,就是那股硫磺味。湖边没有那么重的硫磺味吧?”我点头。“钢铁的腐蚀有很多种方式,一般看的比较多的就是那种红锈。而那个洞里的铁明显是被硫腐蚀了。那里温度很高,湿气又大,再加上因火山活动而涌出来的各种含硫物,想要不锈都难。”
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林忆如是专工化学的......
不过当时我们就算知道了这种小知识,对整个事态也不会有什么巨大的影响。这只不过是我无数个试图和林忆如搭话的话题之一罢了。
时间就这么枯燥的流逝着,中间有好几次我都感觉,这绳子根本就是围着地下湖转而以。我一直在担心我们是不是又走进了一个死循环。
好几次陈在海都想用掉最后一刻照明弹,但都被塔莉亚阻止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浪费,塔莉亚坚持道。
没办法我们只好顺着这绳索继续走下去。那个巨大的建筑就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海上蓬莱一样,无论我们怎样寻找,无论它如何近在眼前,我们就是看得见摸不着。
致命的枯燥折磨着队伍中每一个人的神经,入眼全是千篇一律的黑色绳索以及平静的湖面。
一路上我已经不止一次在沿途上刻上了各种记号,以确认我们是不是又走到死循环里面。值得高兴的是到现在为止这些记号都没有再次出现,最起码我们还在继续前进,这可是唯一的救赎了。
我敢保证这时候要是突然出一个我标记过的记号,我们所有人都会马上跳湖自杀。
如果这是一个故事,而我又是一个恶趣味的说书人的话,我们最终一定会陷入另一个死循环。这样整个故事才显得更有戏剧性,更能吸引听众。
拥有起承转合的逻辑和跌宕起伏的情节,这才算得上一个好故事。
虽然发展到现在我们经历的东西,就够骇人听闻的了。八成找遍老北京四九城所有的说书人,都不会有人会想出这种展开。
但这对于我毕竟是一个亲身经历过的故事,在这里故事发展却没有那么戏剧性。真那么有趣的话,我们所有人八成都会死在那里。
我们都是普通人,不想现在的那些小说中的主人公那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遇到危机的时候一般不会有美女或者那些什么“高富帅”出手相救,该死的话自然就会死去。
绳索的尽头处很令人失望,是一个巨大的黑影。我们最终还是走出了那个要命的乱石阵,不远处是一条有些弯曲的铁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来时的那一条。
这里是我们两天一直想要接近的那个巨大建筑。就算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我们还是搞不清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需要火车专门开进来进行补给,也许是某种比较重要的生产基地。但在这深深地地下日本人能生产什么东西呢。
“首长们,这里也许是一个发电厂。”工程兵们突然得出一个结论。
当我们想要询问为什么会这么想的时候,其中一个工程兵打开了矿灯,向一个方向照了过去。
我们顺着光线望去,心说果然是发电厂。
在矿灯的照射下,我们看到了许多盘根错节的厚重电缆,还有各种积满灰尘的大型变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