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那二人远去的模样君素只觉无趣,不知那兄妹俩上演这样一出意义何在?警告该给的都给了,惩罚也落到了手臂跟‘破晓’身上。此番一来总归是可以清净一段时日了。
夜央倒是没事人一般的细心的整治着‘破晓’。两指夹起那受伤的脚踝,轻轻一扭,被震断的筋骨便被接上。那家伙似是也痛,止不住的扑腾扑腾扇着翅膀。
“活该。”夜央没好气的拍了一把‘破晓’脑袋,给它用木片绷带固定住伤处,不知道还需多长时间‘破晓’才能飞得起来。
君素坐在榻边微微有些出神。
萧宁最后一就句话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君素从未跟萧宁同桌用过膳,更何况是对饮。思及此不由得心下一惊,大婚那晚萧宁另给了她一杯酒,莫非其中别有深意。
然这么多天过去身体也无任何异常反应,心下不禁疑惑。
“门主。”此时室内无人,夜央包扎好‘破晓’后低低的唤了君素一声。“你的手怎么样了?”
看着萧宁怒气腾腾的无功无反夜央倒是心下畅快,对上君素那手后却是眉头一紧。
“没事。”君素轻声回道,神情淡然。
“玦这段时间有没有联系过你。”对于夜玦的消失君素也不觉奇怪,只是夜央是他门下门人,不定期的联系总该是有的。
“从那一晚后主上就没有再联系过我。”夜央摇了摇头,神情似是有淡淡的晦暗,于夜玦而言,他们难道只能是从属关系,夜央茫然。
君素将夜央的变化看尽眼底,“夜央,你愿意以后就留在我身侧么?”君素叹惋的看着夜央问了句。
夜玦为人深沉,出手狠辣,他所认定的从来就不会轻易改变,又怎么会是夜央的良人。
一颗真心唯恐交付于人,君素正是因为感触颇深才不愿轻易去尝试。
“夜央全凭主上吩咐。”闻言夜央微偏身姿,君素看不清她的表情。
同是一个固执的人,何苦?
“玦不能给你想要的。”而后君素珍重的对她说了声,于此到最后让自己遍体鳞伤还不如迟早全身而退。
夜央背君素勾起唇角苦涩的笑了笑,是啊!主上给不了她夜央想要的,他只能给她想要的。
“那门主你呢?安王能给你想要的?”夜央反问。
“我跟你不一样,我已经再没了选择的余地。”君素说的颇有无奈。将军府一个庶出的三小姐,这等身份能容她怎么选择,即使是‘暗夜’的门主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让人做了棋子。
说是不甘心倒不如说更多的是无奈。
夜央再没了言语,又恢复成以往清冷的模样。君素的话她懂没懂只有她自己知道。
萧宁离去后不久,君素这院外忽然就来许多护卫,团团的围住整个院子。
先前君素还真的以为萧宁将她打入冷宫要她移居偏院,心下不由得腹诽这男人可真小气。
然那些护卫并未进屋,只是森严的把守这院里的各个出口。流云独自一人率先进了院子。
君素是识得流云的,那晚还是他奉命将那密雨般的弩箭对准她跟夜玦。
“安王妃。”流云走近朝君素恭敬的行了一礼。
“云护卫可是有事?”君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萧宁派过来的人会有什么好事。
“回王妃,王爷担忧王妃安危,派人过来护王妃周全。”流云面色沉静依言答道。
“王爷真的有心了。”君素故意过激的举动当真是激怒到了萧宁,派人过来护她周全是假,只怕是派人监视她的举动是真。
“承蒙王爷垂爱,云护卫若是没其他的事就先退下吧。”君素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那晚的场景她可是还没忘记。
萧宁的举动不由得让君素心下冷笑,她若是想出去,只怕是派再多的护卫也拦不住。不过这也恰巧说明了一点,萧宁并不知君素‘暗夜’门主的身份。
是夜,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不过这状况不禁让君素心头微微欣喜。
酉时末,夕阳渐沉。透过房中的窗户能眺望见远处的微微群山。原本纯澈的天空被大片的染成血红,极目望去,有些似羽毛般轻盈,有些似水墨般浓郁,更甚者,似鲜血般厚重。
辽阔的天际给人沉重的压迫感,君素对上那西去的归雁,神思怅惘。
忽的“咻”的一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君素一惊,听声辨位,那利器竟是向着她的方向二来。君素反手握柱,身姿一侧,那利器“夺”的一声便钉在她方才站定的窗棱之上。
转身的同时君素双眸变的锐利起来,然眼神触及到钉上窗棱之物时神情顿时柔和。
凭空飞来的是只匕首,匕首上插着一封书信。君素勾唇微微一笑,那匕首她认得,是夜玦的。
夜玦想必是不见‘破晓’的踪影才用这种算不得高明的方法给她传信。
君素伸手拔下那匕首,夜玦的武艺越发精进了,随意一挥的匕首竟入木三分。
将那匕首小心的插进脚踝,她自己那把同夜玦那把想比锋利度不相上下。
“本公子真是命苦,今晚戌时三刻桥头东。”一方白纸之上夜玦笔走龙蛇,矫若惊龙。他的字同他人一般狂妄不羁。更难得的是他竟破天荒的跟君素开了回玩笑,抱怨他命苦。
卷起那纸,塞进手心,君素微提内力,瞬间化为粉末倾泻而下。
夜玦这回算是妥协了么?
戌时时分君素便悄悄出门了依旧留下夜央在房中看守。萧宁虽说派了层层护卫驻守这院,不过丝毫影响不了君素的发挥,轻盈的翻出窗户略过屋顶,视野一片开阔。
夜空浩渺,星光灿然,月光投下淡淡的清辉,夜嫣如魅影般的身姿在屋顶拉出一条修长的阴影。她‘踏莎行’使得极好,略过层层屋顶拐进密林,一路像‘桥头东’疾驰而去。
‘桥头东’是城郊的一处破庙,原本那庙是不叫这名字的,是祭奠前朝一位将军的。后来因故破败,正因为这庙处在一古桥的东边,故以‘桥头东’命名。
金中都,烟云散,留下古庙写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