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一只黑熊都抬到了宝子家,宝子收拾完以后给周毅送来两个后腿。周毅看到那黑熊的后腿,又想到树洞中那两只黑熊的幼崽,有如鱼梗在喉,那原本美味的熊掌也食之无味了。
初冬猎人还会进山打些猎物准备过冬食用,到了深冬,猎人进山是极其危险的事,豺狼之凶先不说,若是遇上大雪封山,留在深山里的猎人十不存一。
他和宝子在山上下来的当天夜里就下了一场大雪,山路封死,他想要再探深山道观的事也放下了。
有事话长,无事少叙。转眼来到春节,过了这个春节便是1917年了,大清复国丑剧便是这一年,也是《大清龙脉》这卷一的精髓,且听我慢慢道来。
一冬天周毅都住在西屋,三弟周末本来要和他同住的,但是被他甜枣加大棒的策略给哄了出去。东北的冬天无事可做,他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去东屋,其余时间都在西屋修练。
自道像传他功法以来已过三个多月,他这第一重已练至巅峰月余,可无论怎样都无法突破到第二重镇邪境,想来是道像留在他体内那一丝紫气在作怪,他想通这一点,便把修炼的重心放在驯服那股紫气上。
腊月二十,他盘坐炕上,灵台清明,多日以来他的驯服那紫气颇见成效,紫气慢慢温顺下来,只是他每每想把紫气和自身的白色灵气融合时,那股紫气便生出强大的反震之力。
今日又到紧要关头,他用自身灵气包裹这那股紫气想要强行压缩,眼看就要成功,那紫气拼命挣脱,执拗劲一上来,心中想到。‘小样的,我还治不了你!’
他一咬牙,把丹田中的灵气全都调集起来,强行压制紫气,只要紫气归于丹田,就算成功了。
别看紫气只是一丝,那和他的白色灵气也不在一个档次,他越是强行压制,紫气的反抗越是强烈。片刻,他再次功败,可这一次紫气的反弹之力极大是前所未有的,挣脱他的白色灵气时又在灵气里面穿行而过,把他的灵气全部都打散了。
他顿感五脏疼痛欲裂,一口鲜血卡在喉咙间,吐不出咽不下。这是走火入魔啦,这次走火入魔可不同于第一次周末推他那一下,这可是被打散了灵气,严重多了。
就在他马上就要昏厥之际,周大江破门而入,迅速点了他天突,乳中,神封,期门等八大穴道,然后盘坐在他身后,一手附于潭中穴,一手附于百会穴,手间肉眼可见深蓝色灵气缓缓输入他体内,为他平伏紊乱的灵气。
这周大江竟是第三重降魔境巅峰的修真者。
片刻,周大江缓缓收回灵气,周毅喉咙一甜,一口淤血吐出,这走火入魔算是好了。
周毅心中暗暗后怕,以后这修炼可不能硬来啦,要是功法没成,小命先丢了那便得不偿失了。
“谢谢阿玛。阿玛......”他本来想要问问父亲是何时修道的,为什么自己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可话刚说出口便被周大江打断了。
“先休息,别说话。堵不如疏,主次颠倒便可成事。”周大江的意思是他的修炼方法错了,紫气容于白气,自然困难重重,若是以紫气为主,吸纳白气,自然事半功倍。
原来他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执着于收服紫气,倒是忘记了紫气可是天道之气,那是真正的仙人的灵气,虽是一丝,却也是高傲的。白气的修真者还是凡人,仙人之气怎会屈尊溶于凡人之气,这是明显的本末倒置。
经过周大江这么一提醒,他豁然开朗。“谢谢阿玛,孩儿懂了。”
他心中狂喜,也不等周大江出屋,便再次盘坐。内视,他见那丝紫气又壮大了几分,想必是周大江在替他疗伤时,将自身的真气输入到紫气中一些。
周大江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那紫气是真正的仙人之气,周大江现在是第三重巅峰,早些触碰紫气有助于周大江突破蓝气,进入第四重天道境界。
他找到了方法,修炼的进度便快了许多。将自身的白气融入紫气中,紫气慢慢壮大,犹如薄膜包裹着乳白色的牛奶。紫气慢慢变淡,变大,由深紫转为紫色,又变淡紫,又转为深蓝,淡蓝。
等真气转为金黄色时,真气层轰然炸开,犹如大河决堤,金黄色的真气流躺在奇经八脉中,让他浑身无比舒坦。这他竟是直接跨越了第二重初期,直接进入了镇邪巅峰境界。
周大江一直守在他身边,见他醒来,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有着父亲的慈爱。
“阿玛,孩儿成功了,成功了。”他有些激动的对着周大江说道。
周大江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只是一瞬,眼神再次恢复以往的沧桑。“阿玛修到黄气巅峰时已近不惑之年,如今以年近八旬,今生沖紫无望了。阿玛沖紫无望,你却可以,好好努力吧。”
这是周大江近六年来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他还在揣摩周大江话中的意思,周大江转身就要离去。
“阿玛,那.......”他刚开口,周大江便示意他停下。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在你没达到蓝气境界的时候,还是不知道为好。你刚刚达到黄气,好好熟悉一下。”周大江说完,转身出屋。
越是这样,他对父亲越是好奇,这周大江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贝乔经过一冬天的喂养,已经壮的和小牛犊一样了,毛色银白,双眼泛着绿光,每至午夜,贝乔便对月长啸,对此周家人都颇有微词。
想起自己三个月来每天在家里修道,时间长了不见宝子还是有些想念的,如今已是黄气巅峰,不急修炼,便想去看看宝子。
“贝乔,走。”他说着,打开了贝乔脖子上的锁链。贝乔虽然听话,但终究是只狼,他还是不放心散养的。
宝子家,宝子的父亲正在熬药,屋子里一股中药的味道,很是难闻。
他看了一眼正架在火炉上的药罐说道。“阿叔,怎么了,是谁生病了?”本来他应该管宝子的父亲叫额其克的,但宝子家是汉人,在山东逃荒来到的东北,所以称呼有所不同。
“是小毅啊,快屋里坐。”宝子父亲叫倪武,四十多岁。一听他提起病人,脸上的神采顿时不见了踪影。
他想要拉着贝乔进屋,无奈贝乔蹲在门口便不动了,认他怎么拉就是不动弹。他只好自己进屋。进屋以后,光线一暗。宝子家里没有窗帘,窗户用被子蒙上了,不问可知宝子是冲了邪,怕见太阳。
他见宝子头上黑气缭绕,盖着被子,似在昏睡,嘴里还一直嘀咕着什么,声音太小也听不清楚。
“阿叔,宝子这样多久了?”他问道。
“已经有五天了,白天就是这个样子,一到晚上就来了精神。”倪武说道。
宝子在床上躺着,听见他说话,一下就坐了起来,退到墙角,眼神呆滞的看着他。“你别过来,我不怕你,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