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已经快五个月了,刚出生的时候小脸蛋还多处像我,如今越长越像成和,我将瑾瑜抱在怀中逗弄着,老夫人坐在一边为瑾瑜缝制新衣,瑾瑜的衣服大都出自老夫人之手。很多时候我们都只这样静静地坐着,我做我的事,她做她的事,不多言语。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不是说成和快会来了吗?怎么这么久都没消息了。”老夫人漫不经心地问。
我的心却蓦地沉了下去,没有抬头缓缓地说了一句,“边关之事哪有准信,可能战事有所延误吧!”
“成和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信了。”老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有些担忧地问。
“战事紧急,一时顾不上也是正常。”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掉落。
老夫人没有继续追问,拿起针线继续为瑾瑜缝衣服,我暗暗拭去眼角的泪水。
不日皇后娘娘又派人借我进宫,我刚进皇后的凤仪宫的大殿皇后娘娘已经迎上前来,赶在我下跪行礼之前就扶起了我,“王妃不必多理了,今儿个叫你过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皇后娘娘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莫不是王爷......”对于我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成和安然无恙。
“对,你猜对了!刚到的八百里加急,睿亲王的毒已解,身体已经恢复,并且率领精锐部队突袭蛮夷,大获全胜,取了上将首级,不日便会凯旋而归。”皇后眉飞色舞地说着。
无力去关心战绩如何,只要知道成和平安就足够了,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能落地了,我捂着胸口喜极而泣。
皇后望着喜极而泣的我说:“此刻咱们应该高兴,担心的人平安了又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
担心的人?难道皇后说的是成和?皇后担心成和?我不解地望着皇后,皇后也自觉失言,解释道:“我是说边关的将士,他们上阵杀敌,本宫作为一国之母怎能不为他们担心。”
我福身道:“皇后娘娘慈心,是万民之福。”
“本宫觉得与王妃甚为投缘,王妃以后若是得空就常进宫走动走动,那本宫也有个可以说话的人。”皇后和颜悦色地对我说。
“娘娘气度高华,能陪在娘娘身边是嫔妾的福份。”
皇后留我用完午膳才命人送我回睿亲王府,得知成和平安无事心情大好,差点没一路哼着小调回府,在花园遇到欣儿,“王妃万福,王妃今日可是有什么高兴事?”
连这小丫头都看出来了,看来我的脸上大概写着‘我很高兴’四个字,“今日皇后娘娘说王爷战绩辉煌,不日就会班师回朝了。”
流香嬉笑着说:“难怪王妃这么高兴了,皇后娘娘肯定也高兴了。”
我忽觉她的话有些不对劲,“皇后娘娘肯定也高兴了是什么意思?”
欣儿慌忙地回答:“没...没什么,王爷凯旋而归,皇上、皇后当然高兴啊!”说完福了一福,找个借口赶紧离开了。
欣儿的慌忙更是让我感到疑惑,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知道此刻能解开我疑惑的只有老夫人。
我到别院时老夫人正在抄写佛经,对我的到来感到很意外
“老夫人,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我直接表明了我的来意。
“嗯,你说,什么事情?”
我很直接地问:“皇后娘娘与成和是什么关系?”
老夫人一怔,然后微微一笑,“君臣、叔嫂”
我打断她,坚定地说:“我想听实话。”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缓缓道:“你真的想知道?”
我用力地点点头。
老夫人见我如此坚定,“那好,我告诉你。皇后夏蓉是丞相夏文德之女,夏蓉与成和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虽然从未论及婚嫁但当时在许多人眼中都把他们看做一对,就连我也曾一度这样认为。但是夏文德与成和的父亲肃亲王一直以来政见不和,而且成和的父亲也一直不喜欢夏蓉,后来夏文德将夏蓉嫁给了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并与李家联手成功将二皇子推上皇位,夏蓉也就顺理成章坐上皇后的宝座,夏家从此满门荣耀。”
我不禁冷笑,“成和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要嫁给别人时是什么反应?”
“成和知道后去夏府找过夏蓉,不过回来后什么也没说,从此再也没有提过夏蓉。”
为什么我会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是成和最爱的女人,现在我却不敢这么想了,我的心像是紧紧地揪住,连呼吸都很困难。
老夫人忽然问我:“你觉得当今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皇后娘娘和善可亲,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人。”即使知道她是成和的青梅竹马我也还是这样觉得。
老夫人淡然一笑,“凡是能站在权力顶峰的人一定不会简单。”
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沉默良久,老夫人才开口说:“琬儿,你不一样,夏蓉即使是成和的青梅竹马,在成和的心中她也无法与你相较。”
我看着老夫人无力地笑了笑、她何尝不是在安慰我。
老夫人目光投向远方继续说着:“我是看着成和长大的,我从未见过成和如此待一个女子,以前我为难你,成和知道后跑来想我兴师问罪,他眼神里的心疼与怜惜是我不曾见过的;你身染风寒昏迷不醒,他日夜守在床边眼眶湿润;你失明后他大可以多安排些奴才照顾你,但他没有而是自己日夜陪着你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老夫人说的这些证明不了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他对我如此是补偿还是爱。现在想想他对李勤的不在意未必不是对我的不在乎。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成和的信,信封上‘琬琬’二字写得刚劲有力,信中他说自己已经痊愈叫我不必担心,还问了瑾瑜,他走的时候瑾瑜还不满两月,算算日子他已经走了三个月了。信中只是报平安以及寻常嘘寒问暖的话,丝毫没有提到大氅中的信件,也没有提到军中有任何奸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