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毒辣的阳光不停地烤着武鸣戈壁。一大早气温就高达三十度,炎热的天气让人变得烦躁。
易征其是整个队伍最迟起来的。
章豪,米昱,巩水,扶真涛等几个大男人围坐着吃东西,个个无精打采,时不时骂几句这炎热的天气。
唯独扶真涛这淫!荡货神经质地突然间笑嘻嘻几下。
易征其伸手拿起干粮咬了一口,随口问:“扶真涛,你捡到水灵灵的美女了?”
“唔?老大,这可是武鸣戈壁啊,不是沙子就是泥头,草都没一棵,那有这么好会有水灵灵的美女捡。”扶真涛侧过脸感叹。
“还以为你捡到美女了呢,正想叫你分我一个。既然不是那你笑个屁啊,那么开心?”
“别提了,今天早上刚起来就被元菲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骂得我那个惨啊。我刚刚瞧见她心情好些就问她为什么骂我?她理直气壮说——你个臭不要脸的还好意思问。昨晚我梦见你偷偷摸入我帐篷,偷了我钱包还强吻了我。哼,你还好意思问。”
章豪在一旁惊愕:“你都被骂得跟狗一样了你还笑。你是变!态吧。”
“嘿嘿。你们有所不知,还好她以为只是个梦!”
“……”
“……”
吃过之后,易征其拿起武鸣戈壁的地图主动跟远征军连座毕夏普交涉。
“连座,我建议我们两队人马暂时不再往西深入,而是转折往北而行,过了这一个区域到达万军口。”
毕夏普没有否决,问起了原因:“你要临时改变预先设置好的路线,说说你的理由?”
“我们继续往前就会遇到荒漠和半荒漠的地带,那里连个高地也没有,万一我们遇到了大风军队将会很被动,无法躲藏。”
“易监兵长,我们为什么要躲藏?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撞上大风的军队,然后抓个俘虏查问清楚大风军队的动向。”毕夏普道。
“你看清楚了,我们的是什么样的兵马?不是伤就是残,还有女人和小孩。我们应该小心,不断地小心。再看看我们的兵器和装备,连三人一把军器都分不到,大部分是普通的佩刀。而大风的在前面侦查的队伍肯定是他们当中的精英。”
“哼,我们远征军杀的就是敌人的精英。你说的女人和小孩是你监军当中,我远征军个个以一敌十,没有一个是孬种。”
易征其一阵头痛,他最害怕的事情出现了,比如之前在浪松坝的交战,在后面明明可以碾压御林军,却要显摆什么极东帝国的骑士精神,体现什么陛下的仁慈。
到了这刻也一样,这点兵马,总共也就二百五十多个,遇见了大风帝国的军队别人单是不刷牙的口气就能够熏死他们。
为什么就会懂得自己去抓对面大风帝国的俘虏,不想一下自己也会成为俘虏?
易征其认真道:“是的,不过我们应该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前方地势不利于我们小股军队,但要是转折到万军口,再从万军口往卡炽古道那就不同了。那里的地势比起这里还要复杂,大型的战斗根本不可能排得开,在那里也绝对有大风军队的巡逻兵马。”
毕夏普不赞成:“我自然不想出现任何不必要的伤亡。但如果我们畏首畏尾就不必要来当兵了。躲在幽都做个车夫,做个蛋糕店老板绝对能够平安渡过一生。抱歉,你的理由我无法接受。”
“我们只是多绕一段路就能够避开前方的危险,为什么不做?”易征其奇怪。
“前方的地势是不是跟你所说的一样我不知道,地图上也没有指出。即使是也是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我不能够为了一个假设而改变预先的行军路线。我们从这里绕道到万军口,目的就是为了到达卡炽古道。
但易监兵长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一直前行也能够通向卡炽古道。再说了,万军口的方向是我们远征军第三队的路线,我们再过去就是重复了。这样也违背了云师座分散四线的命令。我不能够接受。”毕夏普道。
易征其强调道:“我肯定,前方就是一马平川,根本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连座,我过去那,我亲自确认过。很危险!”
“我们远征军是军人,不怕危险。也知道什么叫服从军令。如果你们监军要绕道我也不会加以阻拦。”
“军令是死的。前面的路程不适合我们走……”
“抱歉,我们远征军得启程了!”
毕夏普不再听易征其说话,高声吩咐手下:“全体远征军,整理好行装。十分钟后按原定线路出发!”
易征其无奈地看着远征军慢慢启程,大步跨过监军的驻地,用力地溅起阵阵沙尘,渐行渐远。
易征其孤单的身体立在戈壁之上,手中拿着残旧的地图,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艳阳高照,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难道人与人之间的思想就有如此大的差距吗?
这或许不仅仅是路线上的分歧,更多的是思维上的本质区别。
众监军站在远远的看着,低声讨论了几句,由章豪代表,走了过来。
“阿其,我们要跟上去吗?”
“你认为我们要跟上去吗?”
“我不知道,我听你的。”
易征其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章豪,如果你左边有十张银票,面值是一百元的。而你右边却有两个金币,看不见是多少,你会捡哪边?”
章豪嘿嘿一笑:“当然是捡金币。值钱啊。”
易征其笑笑,重重呼出了一口气:“这就是区别。”
“什么区别?”
“没什么,走吧。”
易征其没有说出那句伤害章豪的话:“在我那遥远的故乡,你问一百个人,一百个都会说,两边都捡。这就是区别。”
易征其召集起众监军,宣布道:“兄弟们跟着我也有一年多了,从第六隘口出来到现在,一些兄弟已经离我们而去。说实话,我开始怀疑我自己的领导能力。
今天,因为我个人与木总督有些恩怨,所以大家被派到此处执行这个刺探敌情的任务。在我们眼前,有两条路:第一条,跟随远征军他们走,继续按照原来的线路。但我必须告诉大家,前面很危险。随时会没命。
第二条路,从这里绕道万军口再出卡炽古道。同样有危险。我不能够保证每一个兄弟都能够活着回到卡桑拉。
此刻,选择权在你们手中。我尊重你们的选择。愿意选择第一条路的站左边,选择第二条路的站右边。开始吧。”
易征其说完,监兵们都开始选择自己的方向,一部分往左,一部分往右。还有零星几个是迷惘地站在原地不动。
章豪道:“阿其,你干嘛突然间说这些?”
元菲也脸有担忧神色,道:“你在士兵面前不应该说这些话。”
“没事,大家都是平等的,都是父母生的。他们有权选择自己的路。章豪,快,你还没有选。”
章豪尴尬道:“阿其,我听你的话解散五虎帮到当上后监兵,再到现在的监兵,我一直都是听你的。你说选哪条路,我就跟你走那条。”
扶真涛唯恐天下不乱:“你先说,你要选哪条?”
易征其道:“我的思想跟大家有很大的差别,我说出来大家别吃惊。我是想着,我们就在这里绕一圈,待上那么几天然后拍拍屁股回卡桑拉去复命!”
众监军听了一惊,轩然大波。
“这怎么行,让木总督知道了还不将我们五马分尸。”
“我们难道比远征军都不如吗?他们敢去我们也敢。”
“我倒是觉得不错,我们回去说抓不到俘虏就行,最多被处罚,要是真的面对大风军队那可是得没命的。”
“俺听长官的。”
众监军囔囔地争了一轮。
易征其喊停:“好了,都别说了。我已经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