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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鬼语 第二十九章 鱼刺

人死后,遗体要在家中稍事停留,谓“停灵”。入夜,则由家属守护在旁,以尽孝道,称为守灵。守灵基本上以三天为限,有在住宅内的灵棚、灵堂内守灵的,也有在殡仪馆内租礼厅守夜的。《礼记•问丧》中有"三日而后殓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之心亦益已衰亦。家室之计,衣服之具亦已成矣。亲戚之远者亦可以至矣。是故圣人为之决断,以三日为之礼制也"的记载。

守灵的一般都是亲属,这让我们三个毫无关系的人去守灵是怎么回事?

梁叔看出了我的疑惑,慢悠悠的对我说:“请我去守灵的是周开河,他老爹出车祸死了,双腿被压断,都看不出人形来了。你也知道,这些有钱人有事没事就好疑神疑鬼,他看到他老爹的死相早吓破了胆,就让我们去守灵的。”

梁叔这么一说,我倒想了起来。一个多星期前周开河还在聚福馆买过佛像呢,当时店里最贵的一尊8888的佛像,他看都没看就买走了,绝对是财大气粗。

因为晚上要去守灵,白天聚福馆就没有营业,我和老肖也落得悠闲。闲着没事又不想睡觉,我索性画起了符,毕竟以前没留下什么存货,一旦有什么情况没有趁手的家伙。虽然我现在能画的几种符威力都不咋地,但好歹能伤到鬼,有聊胜于没有嘛。

画了一张幽冥护身符,两张狱火焚鬼符还有两张镇鬼驱邪符,只用了我一上午的时间。想到还有一下午,我翻开《九龙诀》寻找更高级的符咒,毕竟画一张符太耗费时间,要是没什么威力的话太伤感情了。可惜的是上面的高级符咒虽然有不少,以我现在的水平却也难以掌握。

要是画一张符能多次使用该有多好啊,虽然我有青虹剑在手,可每次不是被鬼掐住手腕就是把青虹剑打飞,弄得我毫无反抗的能力。你别说,我在《九龙诀》上还真的找到了能循环使用的符—掌心符。

掌心符,顾名思义就是画在手掌心的符咒,画起来简单易操作,几秒钟的时间就能画完,使用起来在一定时间内可无限循环用,真是居家必备,杀鬼降妖的好符。唯一的缺点就是威力有点小,不过这也没关系,俗话说蚂蚁啃大象,我就不信一百个掌心符下去还拍不死一只鬼。

旁边的老肖跟个傻子似的看我画了一天的符。看他什么都没准备,我好奇地问向他:“老肖,你不用符咒吗?”

肖建铭摇了摇头,“我驱鬼用的都是棺木这样的道具,棺木拍不死的就用阵法。”

肖建铭的阵法确实厉害,我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肖建铭的阵法虽然威力大,准备的时间也很长,没有我的符咒用起来方便。

折腾了一白天,肚子咕咕的叫起来。我叫着老肖要去吃饭,毕竟晚上还有活儿呢,却被梁叔拦住了。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这吃什么饭的啊,晚上去周开河家吃的。”

我之前还纳闷一向视食物为生命的梁叔今天怎么转了性子不吃饭,原来这是预谋好了的啊。

这一次梁叔没有小气的让我们坐公交,而是打了一辆的车一路直达周开河在乡下的家。

“我的个乖乖,真气派。”一下了车,肖建铭像个土包子子似的左右瞧着。眼前的二层小洋楼在一大片平屋红瓦间显得鹤立鸡群,不过我却没有多大反应,毕竟见过了赵承武的豪华别墅,对这样的有钱人的房子也见怪不怪了。

“待会进去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该说的别多说。”梁叔叮嘱了我们一句,整理了一下衣襟,再次摆出他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梁大师,快请进。”门口的一个眼镜男见我们三个走过去,对梁叔是笑脸相迎。

还没走进正屋,就听到了悲天泣地的哭丧声。哎,谁家的亲人死了不难过呢。听这阵势,这一家人哭得都挺凶的,看来老爷子在一家人的眼里分量很重啊。

“梁大师,你可来了。”正屋里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胖子看见梁叔,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起身相迎。

“周先生节哀顺变。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今晚就让我和我的两个徒弟为周老爷子彻夜超度,将周老爷子送往西方极乐世界。”梁叔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深沉,再加上今天他穿了一身宽松的黄色道袍,大有一副悲天悯地的高人模样,把周围哭丧的人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大师呢。

我强忍住笑意,憋的肚子疼,这种场合说什么也不能笑出来。梁叔平时装神棍就算了,今天还要给人家老爷子超度,你说他又不是和尚,超的哪门子度啊,别把老爷子的魂魄给弄成孤魂野鬼就要谢天谢地了。

“梁大师,你们还要超度,晚上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周开河问向梁叔。

“周先生尽管交给我们,晚上不必在这里。”

梁叔这个老狐狸精,哪能听不出周开河话里的深意?周开河肯定是害怕要在棺材前守灵,变着法找理由开脱。

其实周开河的想法也无可厚非。这里是乡下,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的,要是晚上一个人在棺材旁边守灵,心理素质差的难免自己吓死自己。

“那就麻烦梁先生了。西边偏房有酒菜,楼上有卧室,家父的丧事全靠您了。”周开河说完,便和那些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走了,走之前对穿着白衣,还在拼命哭丧的几个人说:“再哭一个小时就能走了,回去找我拿钱。”

感情这是在雇人哭啊!我之前还纳闷这哭声哭得怎么那么凄惨悲痛,本以为是一家人对老爷子感情好,弄了半天是雇人哭做样子啊。

哎,看着这些被雇来哭丧的人,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自己的老爹死的时候也不见得哭得那么悲吧?

说来说去,还都是因为钱啊。我不禁苦笑起来,跟着梁叔这个老神棍招摇撞骗,我不也是为了钱吗?说到底,我跟这些哭丧的人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小乔,楞啥呢,赶紧点起长明灯,一定不要让他熄灭了。”梁叔见周开河一行人离开,就开始揉着他那肚子,看起来饿得不轻。正屋里还有那几个被雇来哭丧的人,梁叔也不好意思现在就去胡吃海喝。谁让这个老东西一天不吃饭,等着到这里来蹭吃蹭喝呢。

在我拿长明灯的功夫,梁叔的一双贼眼又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不知道打起了什么歪主意。

果不其然,梁叔踱步走到那几个被雇来哭丧的人面前,一脸正经的说:“我和徒弟要开坛做法,为周老爷子超度,闲杂人等见了难免会染上晦气,不如你们就先回去吧。”

听完我只想骂这个老混蛋,哪门子晦气啊,这明显是在赶他们几个走,梁叔好恢复他的真面目。那几个雇佣工一听也挺高兴地,立马拍屁股走人,脸上的表情跟六月的天一样,变得可真快。本来他们就想早点拿钱走人,更别说梁叔吓唬他们染上晦气了,这正中他们的意。

看到诺大的宅子里只剩我们三个,梁叔终于忍不住了,把身上的道袍一扔,一脚跑进西边偏房,嘴里还喊着“饿死我了”。见梁叔跑到西边偏房去喝酒吃肉,我和肖建铭也不客气,扔下手里的活和梁叔凑到一桌上。

这周开河想的倒也周到,一桌子的菜全是大鱼大肉,吃得我那个痛快,比在聚福馆天天吃盒饭强了岂止十倍。一旁的老肖也吃的忘乎所以,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还不断地往嘴里夹菜。

梁叔更会享受,左手拿过一瓶十年泸州老窖,连酒杯都不用就直接开灌,右手还拿着筷子在一桌的酒菜间风卷残云,真不愧是老神棍,连吃饭都那么凶残。

然而凡事都有度,太过了就容易乐极生悲。梁叔夹了一大块炸鱼,狼吞虎咽的咽了下去,结果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梁叔,你没事儿吧?用水把鱼刺冲下去”肖建铭关切的问道,急忙给梁叔倒了一杯热水。

梁叔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看样子鱼刺卡的很厉害。他接过肖建铭的热水却没喝,反而拿起了剩下的半瓶泸州老窖,仰着头咕咚咕咚的灌起来。真是个酒鬼,被鱼刺卡住了还不忘用酒冲。

半瓶酒下去,梁叔的脸已经通红,鱼刺却还是不上不下,赖在梁叔的喉咙里不肯出来。梁叔似乎好了一些,右手掐着喉咙,声音嘶哑的对我们说:“这鱼刺卡的好厉害,我得去趟医院。”

看到梁叔被卡的难受,我也可怜起他来,虽说这个老神棍整天坑蒙拐骗,对我和老肖还是挺好的。想到这里,我冲着梁叔说:“梁叔,张开嘴,我用手给你抠出来。”

梁叔一听我说连连摇头,被我逼的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

“老肖,帮我按住梁叔。”肖建铭听我一说,也没管梁叔同不同意,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梁叔,别怪我下手狠,我这也是为了帮你取出鱼刺。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把手指伸进梁叔的喉咙里寻找那根万恶的鱼刺。